萬俟玨所待的那片空地,比想象中要混亂的多,可以用一片狼藉四個字來形容。
水壺、佩劍、玉佩,但凡他周身上能砸的,全都零散的分落在四周,有些玉佩的碎粒子,一不小心都會會劃破腳掌。
“王爺!”
暗影根本顧不得這些,直接踩腳而過,扶起那半躺在中央的萬俟玨。
此刻的萬俟玨,一臉慘白,脣角還掛著猩紅的血跡,一向整齊的髮髻散亂開來,墨黑如濃雲(yún)一般的長髮鋪陳了滿地,有一種妖異的病態(tài)美。
佟婧琬當下一驚,慌忙伸手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按了按他的脈搏。
“幸好,還沒死。”佟婧琬對待萬俟玨一向毒舌,但心裡頭終究還是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
暗影有些不悅地掃了佟婧琬一眼,道:“墨神醫(yī)不是在前面嗎?你快去讓他過來啊!”
“不急。”嘴上雖這麼說著,但動作上卻絲毫不含糊,直接伸手摸了摸萬俟玨的手腳,這才發(fā)現(xiàn)他四肢冷若寒冰,整個人凍得瑟瑟發(fā)抖。
佟婧琬心中咯噔一跳,他的體溫怎麼這般低?記得墨淵說過,一個人即便有高強的武功護體,但如果長期處於低溫狀態(tài),也很有可能因爲體溫而心臟停止跳動!
“王爺,你快醒醒!”暗影嚇得面色慘白,立刻扶正萬俟玨的身子,企圖用自己的真氣傳輸讓自己的主子甦醒,而另一個跟隨而來的侍從則快速地離開了。
無奈萬俟玨已經(jīng)凍得完全失去知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將主子泡進熱水裡面可行?”暗影一面詢問,一邊便做出要奔跑的姿勢,好像隨時準備尋找水源燒水。
佟婧琬卻猛然擰緊眉頭,“不可!這地方根本不能有大面積的明火,而且我們江北大旱,在這地道里面找水源談何容易?”
“那要怎麼辦?”暗影驚慌得沒了章法。
佟婧琬嘆息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石洞:“把他拖到哪兒去,然後你站遠處守著,我辦法——”
她語氣決絕,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堅定,暗影這纔將信將疑地全權(quán)照辦。
佟婧琬走近那石洞,鑽進去,有些無奈地望了一眼呈環(huán)抱姿勢的男子,伸手抽去腰間衣帶,一襲裙裝應(yīng)聲而落,露出曼妙多姿的酮體來。
萬俟玨昏沉地躺在地上,迷糊之中,他只覺得有一雙纖細的小手觸到了他的胸口,一股暖流漸漸擁入體內(nèi)。
佟婧琬將衣裳整齊的掛在了洞口,然後動作敏捷地去除掉萬俟玨身上厚重的袍子,溫柔的玉體便附上了他矯健的身軀。
冷……
佟婧琬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裡的寒意,就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不斷地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
她的四肢上還有傷,是先前爲過老太君那一關(guān),自殘所致。
這些傷疤雖然不深,但猶豫時間不長,細細密密的疤痕凸起,摩擦著對方的肌膚,引起異樣的感覺。
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萬俟玨的雙臂不覺動了動,將懷裡的嬌軀微微向上一帶。
佟婧琬一驚,以爲他醒了,慌忙伸手去遮對方的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睡夢中說著胡話,根本沒有甦醒的跡象。
佟婧琬眉頭一蹙,身子與他貼得更緊,儘量讓二人的肌膚密切相連。
暗影一直守在距離洞口十米的地方,原本以他的視力是能夠在昏暗中看清局勢的,可偏偏被那高掛起的外袍擋著,這心中多少有些慌亂。
恰當此時,那離開的侍從將前方的墨淵給請了過來,見暗影獨自一人站在前面,微微一怔,而後直接無視,準備上前去查看一番。
“你站住。”暗影臂膀一伸,直直阻擋在墨淵的跟前。其實暗影很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在他的概念裡,只要害到自家主子的都是敵人,不管是直接有心還是間接無心……
“恩?”墨淵略微揚眉,“好,那你就繼續(xù)攔著。”
那倨傲清冷的態(tài)度讓暗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收回了手,“三小姐跟我主子在不遠處那個石洞,三小姐正在爲主子診治”。
孤男寡女,躲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面?佟婧琬想做什麼?
念及此,墨淵背脊一震,那雙溫潤如水的茶色眼眸瞬間蒙上一層陰霾,暗沉了下去,“簡直胡鬧!”
暗影哪裡知道眼前男子心中的鬱結(jié)之處,只想借墨淵之口探一探那石洞裡情況,便道:“屬下不懂醫(yī),三小姐是您的徒弟,她說能救主子,屬下只能信了,墨神醫(yī)若是有意見,不妨也過去看看情況!”
墨淵聞言,也不再思量,直接邁步前去。
佟婧琬聽到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爲是暗影,心裡頭想著萬俟玨的體溫已經(jīng)漸漸回升,便對著外面喚道:“你去給你家主子拿身暖和的乾淨袍子過來。”
暗影愣了一愣,心想給自己主子多加些衣物總不會錯的,便急急走開,準備去前面侍從那邊拿行李。
墨淵則一臉詫異地愣在原地。
準備一身乾淨的袍子?那他原來身上的呢?
石洞四周的光線是昏暗的,但依舊可以模糊辨物,墨淵走到那高掛的衣袍跟前,伸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