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婧琬點點頭也離開了,只留下一臉頹然的關飛,驀地,他喊著管家:“關忠,關忠,有珍兒消息了嗎?”“老爺,還沒有小姐的消息!”管家急急忙忙地趕來,一臉焦急。
“混賬!若是找到珍兒,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關飛面色猙獰,一拍旁邊的柱子,登時柱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痕,管家恐懼地看著,距離老爺上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已經很久了,這下小姐還真的是惹怒了老爺。
關府圍牆外,萬俟玨聽了好一會兒牆角,與關飛不同的是,他帶著一臉的輕鬆離開了,關婕珍的失蹤他是一點都不關心的,延遲與關婕珍的婚期也是他此刻最希望的事,何不借著這件事的契機將他與關婕珍結婚之事完全作廢?反正男方無意,女方無心。
“佟大人!”佟婧琬和書萱已經回到了西佟府,背後卻響起了陌生男子的聲音,“佟大人,請留步!”
帶著疑惑回頭,卻不料一陣迷煙飄到臉上,佟婧琬心中暗道不好,身子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看見書萱也已經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來人小心翼翼地接過佟婧琬的身子,扶上一輛精緻的馬車,絕塵而去。
暗影從暗處走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書萱,敲開佟府的大門,命管家將書萱帶進去,隨後一路跟著馬車,隱藏在不爲人知的地方。
馬車行駛了很久,漸漸地來到了城門口,暗影看見馬車裡的人拿出一面令牌後,便有守衛誠惶誠恐地打開城門,恭送著馬車出去。暗影一直看著,沿途做著記號,還記下了打開城門的守衛士兵的臉,他不知道在他出了城門之後,看見過令牌長什麼樣子的士兵身體抽搐,口吐白沫死去。
馬車出了京城,向著荒郊駛去,在荒郊的盡頭,有一片亂葬崗,草蓆遍地,白紙飄揚,還有被野狗刨出來的森森白骨,在夜色襯托下,陰森恐怖!暗影緊盯著那輛馬車停在了一個拱起的最大的墳墓上方,一刻也未移開,卻不想一炷香過去,還不見馬車上下來什麼人。他暗叫一聲:“糟糕!”乘著輕功來到馬車前,掀開車簾,不出所料,裡面果然空空如也!
“該死!”暗影悻悻地放下車簾,圍著馬車轉動觀察。驀地,他拔出劍,狠狠劈開了馬車,馬車受了驚,慌得向前跑。暗影卻顧不得那匹馬,眼睛盯著腳下的墓。墓本不奇怪,亂葬崗本來就是一片土地,後來這裡掩埋的屍體多了,又有野狗喜歡逗留刨坑挖出白骨,才漸漸沒有人過來,成了亂葬崗!可是暗影腳下卻不是鬆軟的泥土,好像是一塊大石頭!
暗影擡起腳跺著腳下的泥土,像是踩到了一塊尖銳的東西,“轟隆”一聲,原地出現了一個能容納兩個進去的大洞,下面是長長的階梯,一眼望不到頭。暗影擡腳就要走下去,卻不想被一隻手攔住,是匆匆趕到的萬俟玨。
“主子,屬下該死,佟姑娘被幾個黑衣人抓走了。屬下一路跟到這兒,他們最後就在這地道上面消失了!”暗影跪下來,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等著萬俟玨的責罰。
萬俟玨手中摺扇一合,臉上看不出喜怒:“罰你的事回去再說!你先召集暗衛,本王先進去打探!記住,若是三個時辰之內,本王沒回來,通知京兆尹派人來救!鬧得越大越好!”他輕輕跳進地道,沿著樓梯走下去。
暗影擔心地看著萬俟玨,卻沒有跟過去。他對著天空放了一個信號,一聲又一聲的夜鶯聲從遠處不斷傳過來,很快大概一百個黑影落在樹枝上,靜觀其變!
“所有人原地待命,三個時辰之後通知京兆尹前來救人!”暗影吩咐黑影該辦的事後,自己也跳進了地道,他身後地道的門緩緩關閉,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而裡面也漆黑一片。
萬俟玨進了地道,發現階梯遠比自己想象地還要多,他點燃了一隻火摺子,剛通過火光模模糊糊地看清了眼前的路,卻不想一陣破空聲從耳邊刮過!萬俟玨手中的火摺子也被打翻在地,他翻轉著避了過去。現在他看不見一切,只能通過耳朵來感受暗器。顯然這條階梯是不能見到火光的,當火光熄滅後,萬俟玨纔沒有再受到襲擊!
黑暗裡看不清萬俟玨的表情,但他此刻絕不是一臉淡然。誰曾想過一片亂葬崗的下邊居然有個地道?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憑著感覺下了階梯,一步一步走得驚險。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萬俟玨感覺到腳下已經到了平地,再往前走,眼前居然可以模糊地看見一絲光線,看來前面就是有人的地方了。
萬俟玨大喜,施展輕功飛了過去,卻在看清火光的那一刻眼中怒氣無法抑止!這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每隔大概三米就有一盞小小的火燭,四壁光禿禿的,像是完全封閉的。雖心中怒氣甚重,萬俟玨卻也不得不走下去,只是他的腳步下意識地走得快了些。大概一百米之後,萬俟玨的右邊出現了一道石門。在石門前猶豫了半響,萬俟玨決定不管石門,一條道走到底,繼續向前走。又過了一百米,萬俟玨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木門!他同樣頭也不擡,就略過了這道門。就這樣,每隔一百米,都有一道石門或木門,憑著心中直覺的萬俟玨通通無視了它們。
“滴答!滴答!”萬俟玨耳力甚好,聽到了水滴的聲音,他心神一動,莫非這裡是......看了一眼來時的路,萬俟玨突然有種慶幸自己走了這麼遠,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那他應該是很快就要到出口了,水滴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甬道里的光線也越來越亮,好像還有清風帶著泥土的味道。
萬俟玨嘴角露出笑意,到了!推開本掩著的最後一道形同虛設的木門,大概設計者根本就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捨棄了一路之上的其他門,直直地走到了最後一道門,因此這道門並沒有上鎖!萬俟玨還注意到了在木門的角落邊,有一條手絹。拾起來一看,上面繡著一圈青竹。是佟婧琬的帕子,只有她最喜青竹堅韌!能在這個地方放下帕子,怕她應該是醒了,現在還沒有任何危險。只是把她帶過來的人不可能沒有看見這個帕子,難道是太自信不會有人找過來?故意放任不管!萬俟玨邪笑,碰上本王,算你們倒黴!
他捏著帕子放進自己的懷裡,摺扇打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地道。月光傾斜,柔和唯美。萬俟玨噙著笑意看著現在所處之地,正是他之前想到的地方,位山的山腳下,不遠處,流水歡快地流淌著,流淌過一個小村莊,流淌過幾戶人家。還真是個好地方呢!
萬俟玨沿著流水往下走,漸漸看見了人走過的痕跡,雖然不深,卻多多少少留下了腳印。大抵是帶著佟婧琬,所以不能使用輕功消滅痕跡。不過這正好給了萬俟玨繼續尋找的機會,他把摺扇插在腰帶上,跟著腳印,幾個旋轉就落在一個小院子門口。
此刻佟婧琬正如萬俟玨所想得那樣早就想了,手絹也是她故意遺落的,只是很快就被抓她的人發現了。奇怪的事,那些人就當沒看見一般,只是抱著裝作未醒的佟婧琬向著小村子走去,走進了一個小小的四合院。
“佟姑娘,既然醒了就自己站起來吧。”粗獷的聲音不拖泥帶水,盯著懷裡的佟婧琬。佟婧琬裝不下去,落落大方地下地站好,看了幾眼四合院子,神情自然。竟不像是被綁架過來的,反而像是這個四合院本來的主人。
“佟姑娘果然如傳言一般,遇事冷靜,聰明絕頂!”抱著佟婧琬的男子脆生生地說道,他坐了一個手勢請佟婧琬坐下,自己也順勢坐在佟婧琬的對面:“佟姑娘可有什麼要問我的?”其他的人則四處散開,留佟婧琬和這個類似領頭的人談話!
佟婧琬搖搖頭,雙手環胸:“本來有!不過在被你們帶過來的路上,想通了!”領頭人探究地看了一眼佟婧琬,嘴裡喃喃地道:“像!你很像她!”佟婧琬充耳不聞,她看向四周,突然問道:“被你們抓來的關家小姐呢?”
領頭人一愣,眼中的迷霧散去,他看見的還是佟婧琬,他突然站起來邀請佟婧琬:“佟姑娘不必擔心,那位關小姐現在吃得好住得好,我們不會虧待她的,現在,你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佟婧琬冷靜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口茶:“我不擔心自己,我擔心你!”領頭人詫異地看著佟婧琬:“佟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佟婧喝了一口茶,狀似不經意地誇道,“好茶!和今年的貢茶雨前龍井一個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