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寒意拳拳並走近的佟婧琬,癱倒在地的顧源開始不安,極度的不安……不斷的將求救的眼神望向萬俟玨。
好似接納了求救信息一般,萬俟玨趕忙將佟婧琬拉住,一臉春風和睦,笑對欲露感激的顧源道:“顧校尉無須擔心,本王保證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本王還要好好招待你以及……你的家人。”
萬俟玨說著,眉頭朝著後面看管其他黑衣人的侍從處指了指,道:“顧校尉好像這來的有些趕,連自家的的夫人們都沒來得及安排妥當,這不便宜本王了。呵呵,你也知道,本王最好風月那口,雖然本王如今有三小姐在懷,要修身養性,但本王那些個侍從都是禁慾了很久了,尊夫人個個長得如花似玉,要是本王睜一眼閉一眼……”
“萬俟玨!你卑鄙無恥!”
顧源赤紅著眼眸,嘴角掛著血痕,一口鮮血朝著萬俟玨噴過去。
萬俟玨閃得及時,笑得花枝亂顫,“本王就卑鄙無恥,怎麼了?”
“你!”
顧源被氣得臉都綠了。
佟婧琬在一旁冷眼看著,不得不說這萬俟玨跟她倒是有些心意相通,方纔她持刀逼近,便是想慢慢攻破顧源的心理防線,沒想到這傢伙直接找到了最大的癥結,對癥下藥,這效果果然超出她設想的預期。
“說,要繼續效忠那個已經在盤算要除掉你的背後主子,還是要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你自己選!”萬俟玨丟了一個白眼過去。
顧源內心萬分掙扎,胸口起伏不定。
佟婧琬瞟了他一眼,繼續配合道:“七王爺說的不錯,你此次辦事不力,回京之後,只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和我們聯手,我保你一家老小平安無事!”
顧源仍舊猶豫不決,萬俟玨二話不說,朝著後方打了個聲音性質的暗號,然後一陣緩而塵的腳步,正清晰地映在三人的耳中。
“等等!”
顧源一驚,立馬服了軟,“我說……”
萬俟玨這才滿意地停下步子。
“我們往後折回到分叉口,東面的的從右邊數第二間石塊下有一條密道,那個密道可以直通到我們之前那個竹屋……”
顧源緩緩道來,“那下面還藏有備用的糧食,應該足夠我們吃上三兩天了!”
萬俟玨聽了,扭頭看向佟婧琬,道:“他說完了,下面要怎麼處理?”
佟婧琬冷掃了顧源一眼,厲聲道:“扔到前面的燒灼處烤著!”
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想活命?簡直做夢!
得了糧食,地洞裡的一行人都補充了下體力,然後開始朝著新問出的密道行進。至於顧源那行人,也沒有被丟下水去,萬俟玨想出一個讓他們更加死得其所的法子,讓身邊的侍從每遇到一些詭異的地段,便扔出一個黑衣人去探路,若是安全,便活下,若是有激光,他們也只能怨天不憐愛了。
大致又過了三個時辰,一直不眠不休的佟婧琬瞬間困到暈眩,萬俟玨擁著懷中這個逞強的女人,輕嘆了一口氣。
傳令衆人都原地稍作休息後,萬俟玨也開始假寐,突然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音,一擡頭,看到的便是晃頭晃腦的五彩。
萬俟玨深邃的瞳仁中一抹精光閃過,他褪下指尖的扳指把弄著,漫不經心地對著五彩道:“你不跟著你家主子,怎麼好好陪在她身邊了?!”
五彩耷拉著耳朵,四隻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找尋著此處較爲乾燥的地方踩著,無辜地望著萬俟玨,口中低聲喃喃。
不得不說,動物的靈敏性都是極好的,即便此刻面對它的萬俟玨在笑,但五彩明顯能夠感覺出危險的氣息,不自覺的腿腳開始打顫,彷彿恐懼極了。
萬俟玨又朝前一步,斥道:“說!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女人身邊?!”
五彩猛然一驚,身後有個黑影閃過,而後他便被高高的拎起,它的兩隻後腿懸空垂著,兩隻前爪更是被萬俟玨控制在了手心,好似任人宰割的羔羊。
五彩口中“啾啾”“啾啾”叫個不停,彷彿在向萬俟玨討饒。
萬俟玨沒有理會,反而從懷中掏出一小捆銀線,將它的四肢緊緊捆著,旋即將佩劍插入巖壁,將小東西掛在了上面。
“小東西,你的耳朵不是萬能的嗎?怎麼現在不動了?用耳朵噴出些蠱蟲燒掉銀線逃下來啊!”
五彩的弱點盡數暴露出來,它的耳朵想要發力,必定要藉助兩隻後腿,而此刻它兩隻後腿懸空捆著,即便晃動到附近的巖壁處,也發不出力氣。那對透著玄幻的神奇耳朵,自然只是耷拉著,好像放棄了掙扎!
“啾啾……”
它在哭訴,它在向萬俟玨求饒,用一種卑微到骨子裡的姿態。
銀線是偏硬的物件,這般高高掛起,很快的便在五彩的前腿處沁出了血痕,萬俟玨見它不間斷的低微哀嚎,終於軟下心來,一個石子丟擲,那銀線便轟然斷裂,小東西也著了地。
“啾……啾……”或是跌痛了,小傢伙的叫喚聲那叫一個淒厲悠長。
這時佟婧琬拿了些乾糧,準備給墨淵送去,恰巧看見萬俟玨與五彩奇怪的對峙模樣,看著五彩四肢上仍舊緊緊捆住的銀線,她的眼眸暗了暗。
五彩看到了萬俟玨身後的佟婧琬,圓咕嚕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它故意一撇嘴,用腹語頂了萬俟玨一句道:不是問我爲什麼不跟著我的主子反而跟著她嗎?那是因爲她是我的未來女主人,而你,只是個騙婚騙色的僞君子!
萬俟玨一怒,獨一步便抄近到了五彩身邊,將它頭腳顛倒的高高拎起,就要朝著地面砸過去。
砰——
一記清脆的響聲,佟婧琬手中那些硬硬飛乾糧盡數落地,而萬俟玨的後腦勺則光榮負傷,他的腳下是一塊有些棱角的硬石塊。
佟婧琬皺著眉從他手中抱過五彩,冷聲警告道:“五彩是臣女的所有物,就算它有什麼錯,也該由臣女親自教訓,輪不到七王爺動手。”
萬俟玨揉了揉後腦,忍著痛意,瞪了那兔子一眼,勾起痞氣十足的笑意,對佟婧琬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東西自然就是本王的東西,怎麼能分你我?”
佟婧琬冷哼了一聲,“成親拜了堂纔是夫妻,王爺現在說這話,恐怕爲時過早!”
萬俟玨微微一怔,戲謔道:“佟三小姐還準備逃婚不成?”
佟婧琬被他問住,靜默不語,抱著五彩彎著身子兀自進了地道的蜿蜒處,消失在萬俟玨的視野中。
五彩在佟婧琬懷裡蹭了蹭,臨了還探出腦袋來,朝萬俟玨投去鄙夷一笑。
伸手捂了捂那微微腫大的後腦,萬俟玨有些怨念地望著那早不就人影的心狠女人,心裡頭將那隻可惡的五彩詛咒了數十遍,就差沒肢解拋屍了!
佟婧琬尋了處較爲通風的地方,席地而坐,懷中的五彩依舊享受的躺著,好像一點都沒有要下地的意思。
佟婧琬倚著巖壁,靜靜而坐,腦子裡卻熱烘烘的,反覆迴盪著萬俟玨的那句:佟三小姐還準備逃婚不成?
蹬蹬……
耳邊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