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實在是沒有頭緒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佟婧琬淡然的一張臉,她似乎對一切都運籌帷幄的樣子,他雙手一拍:“對了,佟大人肯定有解決的法子。”
如意樓的管事的就這樣看著京兆尹匆匆地來,匆匆地走,他還沒拉住京兆尹告訴他,有人剛剛去稟告佟相了,說不定佟相待會兒就要來了。
京兆尹前腳剛走,後腳佟安邦就趕來了,他收到一個龜公的消息,說佟府的大公子死在了妓院。佟安邦壓根就不相信,明明昨天自己還見到了這個兒子,於是,他喚人去找佟以泓。片刻下人慌慌張張地告訴他大公子昨夜出去了,整個佟府竟沒人發現!
佟安邦的眼皮子開始跳了,難道真的如眼前的龜公所言,他兒佟以泓去了妓院。他慌了,也沒通知老太君就跑到了如意樓,如果這個消息是假的,他一定會好好責罰帶話的龜公,讓他大驚了一場!
“佟相,剛剛小人已經找了京兆尹前來,只是他不知爲何走了!”如意樓管事的一臉訕笑,他這個如意樓死了一個姑娘,本不是什麼大事,這種事幾乎每家妓院都會發生!只是還死了一個恩客,偏偏這個恩客的背景還真不是一般了得!京城唯一一個稱霸的家族,就是佟家,偏偏這個恩客就是佟相的兒子,他有預料,這次他的如意樓開不多久了,他得趕緊通知上面的人。
佟安邦跟著龜公去了名叫水仙的姑娘的屋子,一進去,一股子糜亂的味道,佟安邦皺著眉頭看著牀上並排死著的兩個人,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天下之人何其多,人像人的事也不少,那個背影很像我兒的男子一定不是我兒。
他遲疑著走過去,翻開佟以泓背對著他的身子,映入眼簾的就是佟以泓皺著的一張臉,七竅的血跡已幹,佟安邦一時站不穩腳步,後退著,心下大慟!眼睛突然掃到佟以泓身旁同樣已經死去的女子,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通圓,那個......不是......他曾經娶的姨娘,冬兒麼?自從她失蹤後,他還怪想她的!佟以泓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跟她攪在一起,還赤身裸體死在了一張牀上!
他氣呼呼地甩手就要走,如意樓管事的連忙拉住他的袖子:“佟相,您看大公子的遺體是......”佟安邦狠瞪一眼管事的,一巴掌打過去:“給我拿兩張草蓆包著,一併送到佟府去!”
如意樓管事的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追著佟安邦出去:“佟相,您剛剛說什麼?”
佟安邦早晨出去時,老太君正在佛堂唸經,不料,她那串用了幾十年的佛珠突然散開,掉落了一地。信佛之人最是忌諱這種不祥之兆,所以老太君不無擔憂地問著容嬤嬤:“你說,這是不是大兇的意思?”
跟著老太君多年,容嬤嬤多少也是信佛的,雖然她的內心也是憂心忡忡,嘴上卻安慰著老太君:“興許菩薩的意思是要告訴老太君,舊的去,新的來!老太君改明兒去近郊的廟中再求一串新佛珠吧!”
老太君按著心口,點點頭,她這心裡啊,還真真是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老太太,剛剛老爺回來時,後面跟著幾個人帶著兩張草蓆包著的屍體回來了!”一個丫鬟跑來報信。
老太君本來心裡就不安寧,聽到這個消息,眼中厲光閃現。容嬤嬤會意,走到丫鬟的面前,一個巴掌就打下去:“好好說話!嚇著老太君可如何是好?”
丫鬟眼中淚水打轉,卻還是忍著繼續說下去:“草蓆包著的是大少爺!”猶如一聲炸雷響過,老太君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良久,她扶著容嬤嬤站起來,嘆了好大一聲氣:“走!我們去前院!”
前院,一個下人都沒有,佟安邦自回來開始就呆坐著,見到老太君到來,竟也沒有起身相迎。老太君見他頹廢的樣子,用柺杖敲打著地面:“這是怎麼一回事?”無人答她。
容嬤嬤看著已經打開的的草蓆,指著兩張臉對老太君道:“老太君,你看!”老太君像是才注意到到佟以泓和冬兒的屍體,大驚!冬兒懷孕那段期間,老太君心裡歡喜,也曾看過幾眼,因此對著冬兒還是有印象的,現在看見兩人死在一起,心裡觸動,閉上眼睛,念起了佛經。
“母親,別念了!兒子聽著心裡煩!”佟安邦第一次忤逆老太君,他眼中有著痛苦,“這個不孝子,揹著我做出這種事,他今日就是不死我也會把他打死!”
“家醜不可外揚!”老太君看了一眼容嬤嬤,容嬤嬤會意,悄悄退出去。老太君接著說道:“雖然泓這次做的事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不瞑目啊!”
佟安邦有了反應,他從位子上走下來:“母親的意思是?”
“泓兒他一向與人無仇無怨,怎麼會遭人害了?說不定這冬兒也是背後之人設計了才和泓兒死在一起,目的就是引起你的震怒和佟家的家醜!”老太君此刻只能逼自己忽略有些事實,引著佟安邦查出幕後人!
“可是......又有誰這麼處心積慮地要對付佟家?難道是佟婧環?不對......”佟安邦搖搖頭,“佟婧環昨日就已經被京兆尹帶走了,她不可能有時間去害了泓兒的!”
老太君比佟安邦經歷過的事情多,眼下她冷靜地分析:“你糊塗啊!那個京兆尹昨天對佟婧環的態度你也看見了!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將佟婧環抓入大牢,他說不定一直放任著佟婧琬的自由!”
“既然京兆尹不管這事,那兒子今天就去找璇兒,讓她去皇上面前吹吹風,這件案子非同小可,一定要大理寺親審纔可以!” 佟安邦現在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佟婧璇了,她的身份在那!一定可以幫助自己把佟婧環給抓緊大牢。
皇宮裡,因著那次假死藥的事,佟婧璇被太后送去廟中修行,被允許接回來之後,太后卻一直禁止佟婧璇出去,只道要精心安養!佟婧璇料想太后對自己有了意見,只是她沒想到太后這麼專橫,居然限制自己的自由!若不是萬俟琛經常前來安慰著她,依著她的脾氣,她可能早就與太后作著對了!
書翹成了新妃後,佟婧璇身邊再沒有心腹的丫頭,內務局送來的宮女雖然伶俐,但她卻不敢相信,誰知道又是那個妃子插來的眼線呢。
“哎呦!”佟婧璇思考得太多,頭也越來越低,身後的宮女正在爲她梳了髮髻,卻因爲她的低頭不小心拉斷了幾根頭髮。佟婧璇轉身踢了宮女一腳氣勢洶洶:“眼睛長腳上了嗎?給我拖出去掌嘴二十!”前一句話是對扯斷頭髮的宮女而說i,後一句話就是指派另一個宮女去責罰,佟婧璇的刁蠻任性,自私狠毒充斥著宮女們的腦中。
被責罰的宮女似乎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一聲不吭就被帶了下去!佟婧璇看著不爽,張口道:“看來本宮罰你,你也是心甘情願!那好,再賞她三十!”宮女驚訝地看著佟婧璇,心中恨意蔓延。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辦事一點都不機靈,給我去把書妃叫過來!”佟婧璇想著還是書翹更瞭解自己的想法,她也不管書翹此刻的身份,就命人去叫書翹。
書翹剛爲新妃,萬俟琛因著佟婧璇的面子和那日選妃時書翹的玲瓏心思的去了幾回,但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說瞧著這書翹越發覺得她沒有當日驚豔,每次他想再聽一回那日書翹彈的琴時,這個書翹總有各種辦法不願彈琴,今日手傷了,他日身體不適,影響琴音。
萬俟琛怎麼會知道?此書翹非彼書翹,那日彈得一手好琴的不過是假扮書翹的佟婧琬。書翹也因著假替之事,終日心惶惶不安,生怕萬俟琛知道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