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阿寂終究是不敢說,他瞧著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的墨淵,將墨淵扶著躺在牀上,“主子,你好好歇著,阿寂退下了!”他怕只要自己再呆下一刻,就會不由自主地說出佟婧琬即將遇險額事情。
阿寂的反常墨淵怎麼會不知,阿寂跟在他身邊許久,他的一個表情一個舉動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所以阿寂近乎慌亂地離開後,墨淵隨即起身跟在他的後邊,他直覺阿寂的反常一定是與琬兒有關(guān)。
果然,阿寂出了帳篷之後,徑自去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那裡已經(jīng)有一個全身灰衣,面貌平凡的人在等著,阿寂手裡做了一個手勢:“以後關(guān)於佟婧環(huán)的是就不要告訴公子了!”
灰衣人有些猶豫,他一直受命於墨淵,墨淵從來不會假手於人佟婧環(huán)的事,可是阿寂是墨淵身邊最受寵的人,想來他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假纔對,他想想抱拳道:“是!”
墨淵看得分明,阿寂鬆了一口氣,他揮手讓灰衣人退下後,才轉(zhuǎn)身向著墨淵的帳篷外手中。他沒有看見隱在一旁的墨淵,也錯過了墨淵用煙火訊號將灰衣人找回來的場景。
“她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墨淵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不打算讓灰衣人看出自己的虛弱,“細(xì)細(xì)講來!”
灰衣人咽咽口水,他真的是糊塗了,阿寂不是剛說佟婧環(huán)的事情不能告訴公子的嗎?怎麼公子有自個兒把他叫回來問佟婧環(huán)的事了?“佟姑娘最近被一羣意圖不軌的人跟著,對方人多勢衆(zhòng),似乎有意打算將佟姑娘陷害了!”半響,灰衣人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了這番話,他話音剛落,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公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詫異地收起下巴,再次發(fā)出煙火訊號,通知所有人保護(hù)公子。
阿寂看見了第二次的煙火訊號,待趕到後,才得知墨淵已經(jīng)離開軍營前去找佟婧琬,他心中擔(dān)憂煙蒙軍營無將軍坐陣,七王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大肆偷襲,那時煙蒙王一定會將所有的錯怪罪在公子身上。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阿寂終究是離開了軍營,公子待他不薄,公子如今受了傷還要硬撐著去找佟婧環(huán),他不能讓公子涉險。
萬俟玨聽到暗衛(wèi)的報告時,手裡正捏著一隻箭,他反手投射過去,人已經(jīng)向著大帳外走:“今日夜襲煙蒙!”人離開,箭正好落在掛在牀頭的箭囊裡,絲毫不差!關(guān)鍵是那箭囊還是斜著面朝裡掛的,萬俟玨這是生生地扔了一個迴旋箭了。
三日後,傳出大晉大破煙蒙,直搗煙蒙本國,逼迫煙蒙王親自在投降書上蓋了印章,萬俟玨已經(jīng)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在凱旋歸來的路上了!正好那日墨淵被佟婧琬請到了皇宮爲(wèi)佟婧璇治身上的毒。
墨淵伸出手探看佟婧璇的脈搏時,就發(fā)現(xiàn)了此毒的熟悉。他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佟婧琬,得到後者的悄悄點頭後,墨淵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反應(yīng),他雖然並不希望自己心中那個永遠(yuǎn)是正直較真的女子變成如今聰慧心狠、善於僞裝保護(hù)自己的現(xiàn)在。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佟婧琬當(dāng)年自焚於未央宮一事一定是假的,不然她不會用這麼一個身份重生,處處針對萬俟琛等人,像是......
沒錯,像是復(fù)仇!墨淵的眼睛復(fù)又回到佟婧璇的身上,對著佟婧璇擔(dān)憂緊張地臉,墨淵面不改色地說道:“皇后娘娘體內(nèi)的毒墨淵只有三分把握,只是娘娘腹中胎兒怕是難以保住!”他的話和佟婧琬說得半分不差,都是要佟婧璇放棄腹中的孩子。
佟婧璇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不少心理準(zhǔn)備,但是再次聽墨淵說出,她的心乍得就落了下去,良久才命宮女去找萬俟琛:“你去稟告皇上,本宮想見他一面,請他務(wù)必過來未央宮!墨神醫(yī),可否等上片刻?”最後一句話是對墨淵說的,墨淵似乎不希望看到佟婧璇做更多的猶豫,只留下一句“娘娘還是早做準(zhǔn)備的好,若是毒滲透娘娘的五臟六腑,墨淵就無能無力了”就出去了。
宮女下去後,佟婧璇突然淚眼抓住佟婧琬的手腕:“妹妹,雖說本宮可以收養(yǎng)他人的孩子,只是爲(wèi)何本宮心中這般不甘心呢?”佟婧琬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佟婧璇,她是和佟婧璇有著同樣的感覺的,當(dāng)日她摔馬流產(chǎn),終生不能再育!萬俟琛也曾勸過她收養(yǎng)側(cè)妃的孩子,那時她的心裡也是有一絲遺憾和不甘心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
“娘娘,一切總是會有迴旋的方法的。”佟婧琬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樣不真實地輕聲,就像是來自心底的意有所指,她聽見了來自心底發(fā)出的笑意。她看見萬俟琛已經(jīng)在宮女的帶領(lǐng)下急匆匆地趕來了,很急很急,不像自己流產(chǎn)醒來之後的面無表情裝出來的憂傷。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佟婧琬低聲道:“娘娘,皇上來了,我先告退了。”
經(jīng)過萬俟琛身邊時,佟婧琬還未行禮,就看見萬俟琛眼不斜視地路過自己,衝向了佟婧璇的身邊。佟婧琬索性直接退下,她走出每一步都在心裡笑一下:果然是‘伉儷情深’啊,果然是‘天作之合’啊,果然是姦夫淫婦啊,果然是一對狗男女!四個果然讓佟婧琬頭也不回地走出未央宮的大門,吐出一口濁氣,佟婧琬只覺得心裡輕鬆多了,果然她不適合在佟婧璇面前裝溫順。
忽然感覺到身旁射來的一道審視的眼光,佟婧琬凝著眉看去,那是佟婧璇剛剛派去尋找萬俟琛的宮女,此刻她一直注視著佟婧琬,帶著探究和不自然,接觸到佟婧琬的目光後,她嚇了一大跳,低著頭不敢呼氣。
佟婧琬在腦中搜尋著這個宮女,她剛剛就看見佟婧璇讓這個宮女去尋找萬俟琛時,這個宮女眼中的不情願,不過一閃而逝,她僞裝得極好,竟沒有讓佟婧璇看出來。“我以爲(wèi)你是有事求我!”佟婧琬自信地開口,她看得出來宮女想說話卻不敢說話地心思,於是她淡定地開口。
宮女似乎並不敢和佟婧琬多說話,她匆匆從佟婧琬的身邊擦過,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佟婧琬之後,跑著離開了。佟婧琬若有所思地跟上去,她倒要看看這個宮女想搞什麼鬼?難道佟婧璇派她吸引自己注意,將自己引開然後殺人拋屍?不過,佟婧璇何時有了這個腦子?
宮女引著佟婧琬一路直走,直到走到了明細(xì)宮,這裡是宮女們休憩地屋子,此刻屋裡沒有一個人,所有的宮女都跟著自己的主子身邊,所以佟婧琬一路暢通無阻地進(jìn)了明細(xì)宮,竟沒有一個人看見。
“佟大人!”宮女進(jìn)了屋子突然跪倒在佟婧佟婧琬的眼前,她一臉堅持,“奴婢想爲(wèi)您做事!”她不傻,知道宮中皇后爲(wèi)大,所以她不願意跟著宮裡其他的妃子。而佟婧琬輕易從一個庶女三小姐成了嫡女三小姐,她不惜將皇后的孃親林氏送入打牢,還有與佟府決裂,足以看出她不怕皇后。今日再看見皇后與她不但沒有漸生嫌隙,反而一臉的討好!
宮女心中就知道了,如果自己能夠遠(yuǎn)離佟婧璇,就只能找這個本朝唯一的女官,世人嘴裡不在意名聲的奇女子做靠背,所以她不惜把佟婧琬引到這裡來,就是希望佟婧琬能夠幫助自己。她表示了自己的誠意,接下來就看佟婧琬了。宮女緊張地盯著佟婧琬,生怕她嘴裡吐出一個不願意。
佟婧琬就是那麼地出人意外,她看了宮女一眼,吐出“不願意”就要擡腳離開。宮女立刻從地上起來,她想到佟婧琬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答應(yīng)自己,畢竟她還有一個身份是皇后的妹妹,哪怕是曾經(jīng)的妹妹,只是宮女的心裡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那麼確定自己應(yīng)該跟著佟婧琬。是因爲(wèi)剛剛自己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話,可是她卻沒有計較,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佟大人,奴婢可以爲(wèi)您出生入死,在所不惜!只求您能讓奴婢跟著您!”
“你爲(wèi)何想跟著我?”佟婧琬沒有回頭,不過她倒是停下了腳步,“我希望你說真話,因爲(wèi)我不是那麼有時間留在這裡聽你講一堆的廢話!”
“奴婢在皇后身邊做事,可是皇后娘娘她喜怒無常,常常對奴婢拳打腳踢,奴婢受不了她給的屈辱!更何況奴婢手中有一個皇后的把柄,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奴婢一定在劫難逃,求佟大人將奴婢帶在身邊,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佟大人!”宮女說話沒有半分虛假,她爲(wèi)了讓佟婧琬相信自己,努力地用自己所知道的的佟婧璇的把柄引誘佟婧琬。
“宮中那麼多的妃子,你爲(wèi)何找我?”佟婧琬不爲(wèi)所動,就是再多的秘密她也不需要,她要對付佟婧璇何須什麼把柄,她會讓她死個明明白白,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