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因爲(wèi)災(zāi)情十萬火急,佟婧琬起了個大早!
剛剛邁出相府大門,載著萬俟玨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了。
萬俟玨撩開簾子,朝著大門口的佟婧琬挑眉一笑:“本王聽說,你在相府沒有專用的轎子,特地命人兜了一圈,接你一起走。”
佟婧琬朝後退了一步,恭敬道:“有勞王爺了。爹爹雖然勤儉持家,但還不至於讓環(huán)環(huán)無法出門,我的馬車很快就來了,王爺無需等候,大可先行一步。”
“是麼?”萬俟玨狹長的眸子微微揚了揚,鼻音旖旎。
不一會兒功夫,從巷口拐角處果然來了一輛馬車,馬車雖小,但比起一般人家出行的工具,要好過很多倍。萬俟玨雖被廢爲(wèi)王爺,但畢竟孃家資金雄厚,平素奢侈慣了,瞧見那小馬車,眉目瞇了瞇,這女人竟然拒絕他的豪車選擇這麼寒酸的?
馬車越來越近,佟婧琬緩緩一笑,迎了上去。引路的是一匹棕色小馬駒,個頭矮小,性情溫順,很適合女子駕馭。
馬車離相府大門還有十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萬俟玨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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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虛空裡突然奔出一匹白馬來,繞著駕車的棕色小馬駒不停打轉(zhuǎn),不一會兒功夫,兩匹馬便扭做一團(tuán),好好的一輛馬車,瞬息間毀於一旦。
“咻——”
等到佟婧琬的馬車散了架,虛空裡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口哨,那匹白馬聽了,很快便朝著遠(yuǎn)處奔走,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匹亂了分寸地棕色小馬駒。
佟婧琬的眉頭擰成一團(tuán),雙眸冷冷地望著不遠(yuǎn)處的萬俟玨。
萬俟玨則伸出手來,朝她勾了勾手指,“現(xiàn)在你的馬車毀了,本王大發(fā)慈悲,載你一程!”
好你個萬俟玨!
佟婧琬咬了咬脣,雙拳緊握,一臉悠然地走過去,手中的行禮透過車窗,狠狠砸向萬俟玨那張笑開了花的臉。
她纖長的手臂猛然扣住了馬背,一個翻身,便跳了上去,想也沒想,直接鑽入馬車之中。
萬俟玨一早就張開雙臂,做出一個迎接的姿勢。
佟婧琬措手不及,險些摔入他懷中,幸好她早有準(zhǔn)備,勾著車邊上的捲簾,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子。
萬俟玨的馬車豪華奢侈,但並不寬敞。車裡堆滿了酒水,香囊,這不像是去賑災(zāi),反倒像是花花大少的一場遠(yuǎn)途旅行!
“佟三小姐難道就不好奇?”萬俟玨挑了眉,悠哉問道。
佟婧琬冷著一張臉,“好奇什麼?”
“你的馬車爲(wèi)何會散落一地。”萬俟玨頗爲(wèi)認(rèn)真地注視著她。
面對他的糾纏,佟婧琬十分無奈,聳了聳肩,道:“無非是一匹公馬撞上了一匹母馬,兩匹馬糾纏了一路。王爺這樣的手段,也值得宣揚?!”
萬俟玨聽了,笑意更甚,“有何不可,那隻能說明本王的馬駒帥氣,令同類欲罷不能。你說,你會不會也這樣呢?”
佟婧琬冷冷掃了他一眼,嘆道:“無聊!”
萬俟玨哪裡肯放過她,橫出雙臂來,一把將她圈在懷中,邪魅入骨的眸子與她逼視著道:“呵呵,你最好最本王有個好臉色,出了這京城,你萬事還得依仗本王的多!”
腰身被對方環(huán)住,佟婧琬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身子動也不動,冷冽如冰的眼神直直望向?qū)Ψ窖鄣祝骸耙勒棠悖客鯛旊y道不知,出了這京都,或許我們的命都由不得自己控制了。”
佟婧琬雙眸黑亮,深不見底,萬俟玨看得有些著迷,不自覺便鬆開手來,扯嘴笑道:“呵呵,你是說趙家的人還是柳氏那邊的人?不過說真的,三小姐的仇敵還真不是一般多啊。”
佟婧琬不予理會,兩個人靜默坐著,可以聽到馬車軲轆轉(zhuǎn)動的聲音。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馬車駛出京城,直奔北邊駛?cè)ァ?
明明是炎炎夏日,晴空萬里,車窗外卻寒風(fēng)陣陣,一股肅殺之氣。
“停車!”萬俟玨半瞇著的眼眸猛然睜開,掀開簾子,指了指一旁的茶水?dāng)偅溃骸百∪〗憧柿耍ヒ粔貨霾琛!?
佟婧琬猛然怔住,手指不覺擦了擦自己的脣角,因爲(wèi)愈發(fā)靠近受災(zāi)地區(qū),她確實覺得渾身燥熱難安,嘴角也乾澀難受的緊。
她略顯狐疑地望了一眼萬俟玨,這傢伙故意體貼關(guān)照,到底打什麼主意呢。
車伕依言停了車,將馬車栓到路邊,飛快跑到茶水?dāng)偵弦艘粔夭瑁嗔嘶貋恚f到萬俟玨手中。
馬車裡有預(yù)先備好的青瓷杯子,萬俟玨自顧自地取了一個杯子,倒?jié)M一杯水,而後當(dāng)著佟婧琬的面,將水壺中剩下的水悉數(shù)倒到了車外。
“本王就不客氣了!”
他握住僅剩的一杯水,挑眉瞟了佟婧琬一眼,仰頭就要喝下去。
卑鄙無恥!
佟婧琬想不到其他詞來形容他,她猛然伸手,奮力奪過那杯水,在萬俟玨面前晃了晃,冷笑道:“王爺這喝水未免太猴急了,都道是我仇敵衆(zhòng)多了,你這外吼說是我渴了,難道你不怕這隨行隊伍中混進(jìn)不該混的人嗎?”
佟婧琬一手繞到腦袋後面,拔下一支銀釵,在水裡悄然攪了好一會兒,一壺清茶都變得渾濁了,她才心滿意足地取回銀釵,將青瓷杯子遞到萬俟玨面前,笑道:“王爺,這銀釵沒有變黑,水沒毒,王爺放心飲用吧!”
用髮釵攪了這麼久,這水還能喝麼?夠噁心的了!
萬俟玨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但依然鎮(zhèn)定自若地接回杯子,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笑對佟婧琬:“多謝三小姐關(guān)心,還能聞到你的髮香呢!”
說罷,他竟當(dāng)著她的面,一飲而盡。
佟婧琬滿意一笑,一臉驚訝地回過去:“是嗎?上次王爺不是讓我好好查一查那具陳年骸骨嗎?當(dāng)時我手上也沒個可以挑弄的東西,記得便用的這支髮釵。哎,最近事情太多,身邊丫鬟也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清洗過沒有……”
她說到這裡,萬俟玨已是一臉嘔吐之象。
佟婧琬見了又道:“不過王爺不必?fù)?dān)心,你說的那骸骨只是自然腐化,骨頭內(nèi)沒毒,所以這髮釵肯定是安全的”
噗——
萬俟玨方纔還紅光滿面,整張臉?biāo)查g就煞得慘白,掀開車窗,整個人半趴在外頭,滿嘴的液體都吐了出來,而後是一陣乾嘔。
佟婧琬見了,滿意地勾起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