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琛閉上眼睛,他想起當年對佟婧琬做出的事,一舉一動都分明無比,是他親手在馬背上做了手腳,讓佟婧琬受傷墜馬,也是他放了消息給萬俟玨,激了萬俟玨的脾氣,任萬俟玨打傷了自己!更是他親手將自己結髮妻子做成人彘,不管不顧三年。他和佟婧璇大婚當日,也是他授意佟婧璇給佟婧琬送去毒酒。
他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經放棄了與萬俟玨爭論。
佟婧琬再想要上前,卻被萬俟琛的死士攔住,他們由萬俟琛培養,所以一心要保護萬俟琛,對於佟婧琬的靠近,他們的手中的武器已經亮了出來。
“愛妃,你坐著看本王爲你報仇!”萬俟玨按著佟婧琬坐下,隨即眼神銳利地轉向死士,他帶來的暗衛也已經躍躍欲試。萬俟玨一個鷂子翻身,竟越過兩名死士落在了萬俟琛的面前,死士反應過來伸手要去攔萬俟玨,萬俟玨反手一拍,“咔嚓”兩聲,其中一個死士的右手手骨已經斷裂,隨意垂了下來。萬俟玨毫不留情地踢斷另一個死士的腿,隨即便有暗衛上前阻攔住兩名死士,絞殺在萬俟琛跟前。
萬俟琛自然聽到了死士臨死前的痛呼聲,他睜開眼睛,正看見萬俟玨帶笑的眼睛,居高臨下,比他這個皇帝還要有氣勢:“老七,你終究是反了!不枉朕提防了這麼多年!”
“若不是皇上日日夜夜都派人監視著臣弟,臣弟也不會對皇上有了別樣的心思!皇上,當年父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您可還記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萬俟玨不知何時手中已經有了一把劍,在空中挽起一朵劍花後,直直地對著萬俟琛的手腳砍下去。
“不要!”太后的聲音從幕簾後傳出來,她被書萱提前安置在了憐環宮,也聽清楚了萬俟琛對佟婧琬做得事情,她膽戰心驚,當年萬俟琛說佟婧琬因爲受不了自己的妹妹與自己共侍一夫,自焚宮中!她雖然懷疑過,卻被皇上搪塞過去!如今終於得知真相的太后一邊爲萬俟琛的狠心而憂慮,一邊爲佟婧琬的遭遇而同情!她寧可當年自己狠勢一點,將佟婧琬關在泰和宮囚禁她一輩子,也比讓她受著這麼殘忍的酷刑怨恨著死去,如今佟婧琬終於以另一個身份回來復仇了。
太后的啞穴已經解開,她口中的“不”不知道是爲了誰?是爲了萬俟琛不被萬俟玨斬殺還是爲了她當初沒有救得了佟婧琬?
“玨兒你饒了琛兒吧,我願意代琛兒贖罪!”太后獨自在幕簾後哭得傷心,她手腳還不能動,只能通過臉上的蒙著的手絹模模糊糊地看見萬俟玨舉劍指著萬俟琛的影子,她驚慌失措地吼著。
佟婧琬高聲說道:“太后是唯一希望婧琬活下來的人,婧琬不會傷害太后,只是皇上他婧琬不會留情,太后還是不要再做口舌之爭了!”
“啊!”佟婧琬話落,正是萬俟玨出手之時,他狠厲地砍下萬俟琛的手足,看著鮮血淋漓的萬俟琛,他突然別過頭,聲音有些微哽:“砍了你的手足是因爲你對琬兒做出的豬狗不如的事,你不愛她當初爲何不把她讓給我,皇位你想要我又何嘗在乎過?皇上,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觸了臣弟的逆鱗!”
佟婧琬是他的逆鱗,爲了她他願意捨棄皇位只爲與她長相廝守!只是冥冥之中他們二人之間橫了一個萬俟琛!
“朕錯了?朕沒錯!上位者必須捨棄所有心愛的東西!這也是父皇教的!”萬俟琛無手無腳,卻還是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錯。
“來人!”萬俟玨不再聽萬俟琛一個人喃喃自語自己沒錯,他吩咐已經將死士全部絞殺的暗衛擡來一口大甕,萬俟琛看見大甕時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沒有想到,萬俟玨會用他對付佟婧琬的本事對付他!
“甕中有止血的藥,皇上你進去了還可以保住性命!弟是不是爲你想得很周到?”萬俟玨的臉如同地獄裡的羅剎,他不顧萬俟琛的搖頭拒絕,提手就將萬俟琛扔進了甕中!
甕裡是滾燙的酒,一來可以清理傷口阻止鮮血流盡,二來可以讓萬俟琛好好地“享受”他在甕中的生活。
果不其然,萬俟琛剛進了甕中,就因爲滾燙的酒碰到傷口又痛又燙的感覺發出了豬一樣的嚎叫聲,他想死卻因爲甕中的酒不高不低正好到他的脖子出,淹不死人,他沒有手也沒有腳也爬不出來!只能一聲一聲地發出慘厲地嚎叫聲,他張開嘴想要咬舌自盡,卻被眼疾手快地萬俟玨用劍割了舌頭,他滿嘴都是血,瞪著萬俟玨卻無可奈何,心中恨意翻天。
“皇上,如果您能和婧琬一樣,有個重新活著的機會,再來找婧琬報仇吧!”佟婧琬話峰一轉,她捂著嘴吃吃地笑,“不過皇上,你要先熬過三年纔可以呢!不然老天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似乎還不解恨,佟婧琬狠狠地扇了萬俟琛幾個耳光,嫌棄地拿出帕子擦手,又將帕子扔進了甕中,她連一點關於萬俟琛的記憶都不想留下。
張靈韻有了身子,她從頭到尾聽著看著佟婧琬和萬俟玨對萬俟琛的殘,畏懼地後退幾步,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卻發現她身旁的假太監已經嚇得僵住了,張靈韻也不敢踏出憐環宮的門,她突然慶幸自己從來都沒有與佟婧琬有過深仇大恨,不然她的下場怕就是這般了。
“小姐,太后已經暈過去了!”書萱一直都站在太后的身邊,只是她習武所以鼻息很穩,太后沒有察覺!眼看著太后無聲無息地哭暈過去,書萱才解開了蒙著太后眼睛的手絹,出來告訴佟婧琬。
“太后既然也對我有過一絲同情,我對她也不該有更大的恨意!王爺,我把她交給您了!”佟婧琬不是沒有看見萬俟玨因爲太后的聲音突然僵硬的一刻,她知道萬俟玨和太后之間一定有陳年往事需要解決!
佟婧琬帶著書萱、張靈韻等人退下,連甕中的萬俟琛也被暗衛擡了出去。整個憐環宮只剩下了萬俟玨和暈倒了的太后。
誰也不知道憐環宮發生了什麼,萬俟玨又和太后說了什麼,
只知道太后醒來之後,宣了百官瑾見。恰逢皇上迎娶新妃,所以設宴御花園,百官都留在宮中並未離去!太后卻告訴百官,皇上病危,已經傳位給了七王爺萬俟玨!百官詫然,有好事者不相信,被太后叫人拖出去斬了,絲毫未留情面!百官看著太后森冷的表情,再不敢說話,只能一個個地表面同意七王爺萬俟玨繼位!
半夜,宮中就傳出了皇上駕崩!
百官傷心之餘,也被通知了三日後萬俟玨繼承皇位大典,太過詫異地百官想要找太后繼續商量,卻又聽說了一個震撼人心的事,太后爲求靜心,自己去了冷宮中吃齋唸佛,她誰都沒有帶,連身邊服侍多年的琴嬤嬤都沒有陪在太后身邊,從此太后不理內宮之事,她連萬俟玨繼位大典也沒有參加!
三日間發生了很多事,有官員不滿萬俟玨當皇帝,準備聯合其他官員上奏,卻在實行當晚,突然暴斃家中!
京城百姓們本來以爲七王爺萬俟玨已經死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死而復生,還當上了皇帝。只是百姓們不會在乎王朝更變的快速,他們只在乎誰上位對民間的政策有所改變。
新皇登基,民間三年不用繳稅。這一舉動很快得到了民心,百姓們齊聲稱頌了新皇英明!
而朝中,萬俟玨也是毫不留情地將朝中不滿的大臣削職查辦,更換了一批新的血液!他培養的暗衛個個文韜武略,被萬俟玨安插在了各個崗位上!帶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本事,暗衛們對民間的治理盡心盡力,對國事積極向上,比原先只顧自己吃喝玩樂地官員好太多,百姓自然也認可了新皇新官員!
年底,新皇登基一個月,改國號“大晉”爲“晉樑”,自稱樑帝!一呼百應,周邊小國都前來賀喜,司幽也是派了人前來祝賀,因爲皇上突然仙逝,司幽新王並不適合登上王位,只能依附晉樑。
煙蒙國也派了三皇子歐陽墨前來,只是這人卻是萬俟玨的老熟人,墨淵!萬俟玨面笑心不笑地收下,墨淵送來的煙蒙的禮物!轉頭就去了他處與其他國家的使者聊著國事!墨淵也不生氣,他自顧自地飲著酒水,與佟婧琬遙遙相望!
萬俟玨當上了皇上,自然不會將佟婧琬革職,佟婧琬尷尬的身份也在那裡,所以萬俟玨保留了佟婧琬的宰相身份,朝中都是暗衛,自然也沒有人會提出異議!
今日各國使節前來拜訪,佟婧琬自然也被安排了接待!萬俟玨怎麼也沒想到墨淵會前來,而且此刻還和琬兒當著他的面眉目傳情,絲毫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