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飛一路追著司徒南,他本想著斬草要除根,卻沒想到司徒南騎著馬七拐八拐終究是逃離了自己的視線,關飛只能悻悻地看著茫茫黑夜,帶著自己的人往回敢。
到了關府門口,他驚訝地發現司幽人的屍體居然全部消失了,難道是自己沒有殺死他們?關飛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他明明記得自己有把其中一個司幽人劈成兩半,怎麼可能連這個屍體都消失了。他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待他回頭時,那種壓迫感又消失了。
這邊關飛找不到司幽人的屍體,暗自憂心,那邊被他追趕的司徒南從巷子中走出來,他剛剛騎著馬不知道往哪邊跑時,只能賭一把,將馬放跑,引著關飛的主意,自己則跳馬躲進了巷子中,幸好夜色茫茫,關飛並沒有看出他的藏身之所,帶著人從他的面前離開了。
司徒南跳躍間,又感覺到了褲子上的潮溼,他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這麼狼狽都是因爲佟婧琬下的瀉藥,不然自己也不會打不過一個區區的關飛,還這麼落荒而逃。他辛辛苦苦培育的棋子司徒青鸞也被浪費了,司徒南獨自一人看著空曠曠的街道,不知道何去何從。肚子老是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褲子上的*也讓他發瘋,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佟婧琬。
此刻的司徒南還沒有想過一切的一切都是佟婧琬安排的,佟婧琬所說的回報並不只是在他的酒裡下瀉藥。當佟婧琬答應赴司徒南的約時其實她只是在司徒南的面前有了不在場的證據,其實在她收到請柬之時,就已經通知暗影速速趕到大晉與司幽的邊界,並易容成關飛的樣子夜間派兵偷襲司幽,誰知道連天公也作美,偏巧夜裡起了大霧,大晉的關家軍們統穿著黑色的衣服,在燒了司幽的糧草之後,隱藏在司幽軍隊裡,在司幽軍隊睡得稀裡糊塗,還未清醒作戰時,趁機殺了幾個司幽兵,害得司幽兵敵我不分,胡亂砍人,結果倒下的大部分是自己的軍隊。就這樣,大晉總共派出五萬兵馬,回來了三萬兵馬,輕而易舉地將司幽十萬人馬斬殺在自家門口。
司徒南此刻腦子裡想到的只有佟婧琬了,他拖著汗臭味、屎臭味的身子走回了徒府。徒府裡還有他留守的一些親衛,他打算帶著這些人把佟婧琬擄走,趁著天沒亮就離開大晉,直奔司幽。
司徒南將任務分發下去,看著自己的親衛們跨過徒府和佟府之間的圍牆,他似乎看見一會兒自己就能帶著佟婧琬離開大晉的場景,笑得張狂,無奈扯動了肚子裡的按鈕,又是一陣稀里嘩啦,司徒南的衣服更加髒膩。他爬進浴桶,沐洗自己的身子,打算以自己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佟婧婉的眼前。
司徒南在浴桶裡呆了很久,直到浴桶裡的水漸漸發涼,他終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親衛似乎去佟府有些久了。他匆忙拿起浴桶旁邊的浴袍,穿在身上,卻在下一秒停在當場,他看見了佟婧琬,不,不止是佟婧琬,還有大晉的七王爺萬俟玨,他知道自己的人可能是兇多吉少了。
“環妹妹,爲何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房間裡,是爲了看我沐浴更衣嗎?”司徒南這個時候還保持著在佟婧琬面前的油嘴滑舌,“如果環妹妹喜歡,我不介意多洗那麼幾回!”
佟婧琬溫柔一笑,司徒南竟從她的笑裡讀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看著佟婧琬走到他旁邊坐下:“四皇子,環環剛剛看見從你府裡出來的人不小心落在了我佟府的院子裡,想來他們剛來大晉,應該是不熟悉地形了,環環就把他們送回來了。”
司徒南看著一直保護在佟婧琬身旁的萬俟玨,他訕笑:“是嗎?那多謝環妹妹了,不知道我那些個笨蛋奴才現在什麼地方?我要好好懲罰他們!”
萬俟玨突然一拍手,幾個嘴裡塞了臭襪子,身子被綁住的司徒南的親衛們就從門外被扔了進來,司徒南的臉色大變,現在看來,門外還有不少他們的人,他今日是插翅難逃了:“環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吶!”佟婧琬手指敲擊著身旁的茶幾,慢條斯理地說,“大抵就是四皇子你見到的樣子吧。環環其實也很想知道四皇子派人去佟府是什麼意思呢?”
司徒南盯著佟婧琬,笑了:“你不是佟婧環!當初的佟婧環是柔弱的,她沒有你這麼有心計!”
佟婧琬聳聳肩膀,一臉無所謂:“女兒家的心思,你怎麼會知道呢?”
“少廢話!如今我落在大晉的女官和王爺的手裡,是我棋差一招,要殺要剮隨你們吧!”司徒南視死如歸地衝著佟婧琬喊著,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像是受不了打擊一般。
佟婧琬拍拍手,萬俟玨步步逼近,卻沒想到司徒南退到牆邊,他用力推開牆,瞬間一道暗門出現,他撲了進去,帶著張揚肆意的邪笑消失在佟婧婉和萬俟玨面前。
萬俟玨皺著眉頭衝上前,卻發現暗門再也打不開,他回頭看著佟婧琬,搖搖頭,佟婧琬咬著脣隨即一臉放鬆:“無事,他如今也不跑不遠,瀉藥可不是普通人配的,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墨淵配的,沒那麼容易找到解藥的!”
聽著佟婧琬嘴裡提到墨淵,萬俟玨的醋意又上來了,他上前摟住佟婧琬,無奈地說:“愛妃,爲何你身邊總有這麼多的狂蜂浪蝶?”
佟婧琬右手一拐,萬俟玨感受到了腰間的痛楚,手放下佟婧琬捂著痛處,只聽到佟婧琬得意地說道:“大概是我太完美了吧!”在萬俟玨記憶裡,佟婧琬鮮少有這麼得意的時候,他只記得佟婧琬喜歡在他人面前裝柔弱,裝謙虛,從來不肯顯出自己的聰慧與手段!大概是她現在真正地相信自己了吧。
萬俟玨想著就要追上佟婧琬,卻被暗衛攔住:“主子,這些人怎麼辦?”他指的是地上的司幽人,他們還被綁著手腳扔在地上。
“殺了吧!”像一個主宰生死的閻王,萬俟玨此刻像極了一個君王,他身上的氣勢逼得地上的司幽人一個個眼睛睜得大大的,瑟瑟發抖。
司徒南慶幸自己在買下徒府時,從主人的口中知道了房間的地道,他一向喜歡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所以有地道的房間就成了他的臥室。此刻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狼狽地在地道里七拐八拐,爲了不讓萬俟玨追到自己,他隨便就拐進了一條小道,在天亮時,出現在了一口枯井裡。
當司徒南歷盡千辛萬苦爬出枯井時,一把長劍橫在了他對的脖子上。“來者何人?爲何在皇宮外鬼鬼祟祟?”威嚴地聲音響在司徒南耳邊的時候,他只覺得整個身心都累了,他居然無巧不巧通過地道來到了皇宮外的枯井中。
萬俟琛清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御書房,手中還拿著一道聖旨,聖旨上赫然是“廢妃佟氏,生辰克母,八字克父,表字剋夫,名字克子,唯有削其手足,剮其雙目,浸於甕中,方可破解!”這道聖旨萬俟琛一直留著,三年了,每當他想起佟婧琬時,他就會拿出這道聖旨告訴自己,不是自己太殘忍,只是因爲佟婧琬的命不好。想著想著,三年來,萬俟琛就靠著這個想法騙了自己三年。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經太監一說,萬俟琛纔想起來昨天自己無緣無故地離開了未央宮,還在那個時候,璇兒心裡指不定多傷心呢,只是他現在也有些煩悶,無心哄著她,他想著搖搖手:“說朕有些累,不見!”
“皇上是不想見臣妾了嗎?”佟婧璇沒有那樣的耐心,她不顧宮人的阻攔,就隻身闖進了御書房,美目含淚地瞧著萬俟琛。
“你先下去!”萬俟琛吩咐著小太監離開,他揉揉太陽穴,看著佟婧琬無奈地說道,“璇兒,昨日只是事出有因,朕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摺子沒看!”
佟婧璇紅腫著眼睛,期期艾艾地說:“可是皇上,臣妾昨日出來找您,您並不在御書房!而且......”她猶豫了半響,才繼續說下去,“皇上昨日是念叨著長姐的名字跑出去的。”她想到萬俟琛喊著佟婧琬的名字跑出去時,心都是涼的,三年了!他竟然還記著那個女人!
“朕沒有!朕只是太累了,皇后你聽錯了!”目前爲止,萬俟琛還是很有耐心地和佟婧璇解釋,他畢竟不想爲了一個已死之人和佟婧璇起了紛爭。
“是臣妾聽錯了。”萬俟琛是皇,她只是依附著皇的皇后,佟婧璇心有不甘地應下來,她臉色蒼白地退出御書房,留給萬俟琛一個淒涼消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