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畫鶯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去,見實在是逃不過去了,就偷瞄了佟皇后一眼,匍匐在地道,“奴婢是聽皇后娘娘說的,娘娘說只要有她在,瑜妃娘娘這輩子都別想再給皇上您再生下子嗣,”
佟皇后聞言,心裡突然就泄了一半的氣。
后妃們竊竊私語,神色各異。
“繼續說!”萬俟琛咬牙切齒,“把你知道的,都給朕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敢有一個字的謊話,朕就誅你九族!”
“是,奴婢說!”已然是沒了回頭路,畫鶯用力擦了把眼淚,哽咽道,“就在今天上午,皇上您又給瑜妃娘娘那兒賞賜東西了,正巧被皇后娘娘看到了,娘娘當時很生氣,言語上一直辱罵瑜妃娘娘,還說她很想知道一個一輩子只有女兒傍身的妃子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畫鶯說著,就泣不成聲的又撲在地上拼命的磕頭,“皇后娘娘就是這麼說的,當時跟著的其他人也都聽見了,書翹姐姐還說不許外傳。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隱瞞。”
“皇后!你還要否認嗎?”萬俟琛袖子底下的拳頭握的死緊,盯著佟皇后一字一頓道。
“話是我說的,但事情卻不是我做的。”佟婧璇狠狠的咬了下嘴脣,突然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到了這個份上,既然知道是有人針對著來的,再強辯下去,只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畢竟她口不擇言說那話的時候,在場的並不只是畫鶯一個人,如果萬俟琛要追究,把她的宮女全部拉去慎刑司逼問一番,總還會有人招認的。
那樣一來,她就更是有嘴說不清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嘴硬?”萬俟琛道,暴躁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然後仍是往畫鶯跟前一站,指著她道,“你說,你還知道些什麼?瑜妃藥裡的東西,到底是誰下的?”
“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畫鶯含淚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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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卻能那麼湊巧的撲出來打翻藥碗?”一個瑜妃陣營的妃子伺機發問。
“奴婢——奴婢只是害怕!”畫鶯六神無主,目光胡亂一瞟,“因爲皇后娘娘在花園裡說話的時候樣子真的很可怕。”
就是因爲佟皇后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她關鍵時刻跳出來,剛剛好就救了瑜妃一命?
這個說法,未免牽強。
萬俟琛明顯是不信的,對張公公吩咐道:“拖下去,動刑,有結果了再進來告訴朕。”
萬俟琛話音剛落,那畫鶯卻是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吩咐完後,萬俟琛便準備回書房冷靜一番,只是步子還沒邁出,就被人給叫住了。
“太子和瑜妃幾乎差點在同日遇難,皇上您不覺得這事兒很有可疑嗎?”萬俟玨到了這個時候纔開口。
萬俟琛心頭一跳,猛地止住步子。
“有人把矛頭直指皇后娘娘,但拿出來的又是那麼個破綻百出的證詞,顯而易見,皇兄是不會信的,可即使是不信,會不會也和皇后娘娘之間生出嫌隙來?”萬俟玨繼續不慌不忙道,“如果我們大膽假設,太子遇害和方纔瑜妃的事情是一個連環局,那麼設局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麼?謀害皇嗣?而且還是這樣大的手筆,一出手就是當朝儲君和瑜妃腹中胎兒兩條性命,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如果不趁熱打鐵的徹查清楚,把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怕是後宮不寧,江山不穩。”
方纔被瑜妃的事情一打岔,萬俟琛七竅生煙,倒是不曾把兩件事聯繫起來。
這會兒聽了萬俟玨的一番話,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從腳底到心口都一陣一陣的發涼。
是啊,同一天之內,太子暴斃,瑜妃又被下藥,一下子針對的就是他的兩個孩子,如果只是巧合也便罷了,但如果真如萬俟玨揣測中的那樣,這背後是受了同一人的推動——那麼這個毒瘤就必須及早的揪出來!
“你的意思是——”萬俟琛回頭,死死捏著拳頭,語氣刻意的僞裝平靜,卻隱隱有怒氣奔騰。
“必須徹查!”萬俟玨說道,一個字,擲地有聲。
“朕如何不知道要查,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查?你也看到了,那個宮女的話顛三倒四,根本不足爲憑。”萬俟琛冷笑,語氣鄙薄而諷刺。
“既然這件事找不出突破口來,那便讓張福海先審著,皇兄何不回頭再問一問太子那件事的始末?”萬俟玨卻不理會他話裡陰陽怪氣的語調,繼續心平氣和的開口。
萬俟琛的眸色一深,心裡略一緊張的同時卻也同時多了戒備,“你有辦法?”
“辦法談不上,不過剛剛不巧,碰到一個突破口。”萬俟玨說道,稍稍緩和了目光側目對佟婧琬說道,“你來跟皇兄說吧。”
她?一直煩心於今夜之事的萬俟琛,這時候才發現,在這獨留後宮內眷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沒離開,那麼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又或者像初見那般,給他來一個大逆轉呢?
佟婧琬沒有避開皇帝打量的眼神,直接上前一步,欠身福了福,仍是語氣恭敬禮讓的從容說道,“今兒臣女是隨七王爺一道進宮的,所以王爺將他身旁的一個暗衛留給了臣女。開宴之前臣女正巧遇見四王妃,見她擔憂小世子,便要求那個暗衛去御花園裡幫忙尋找,不巧,剛是碰上太液湖邊事發混亂的那一幕。”
“難不成好巧不巧的正好被那暗衛看到了什麼?”見到佟婧琬介入,正想隱身人羣裡的趙雲珞再一次冒出了腦袋,忍不住諷刺的開口,“三小姐都說那是暗衛了,也就是一個不被衆人所知的且完全聽令於主子的人,這樣的人說的供詞,怕是有失公允,難以服衆吧?”
在場的大多嬪妃都說將佟婧琬當做假想敵的,見有人開口刁難,紛紛附和,“趙小姐說的不錯,你有何辦法證明前來作證之人不是受了你們的指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