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司幽男子也鬆了一口氣,他本以爲京兆尹是佟婧琬事先安排的,卻萬萬沒想到佟婧琬竟幫著自己這一方,隱瞞了他們的身份。
佟婧琬卻叫住京兆尹,再一次讓司幽男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看著佟婧琬,心裡已經下了決心,只要佟婧環一說出他們的身份,他就立刻衝進去,要挾佟婧環,聽說大晉的王爺皇上都很在乎佟婧環呢,只要佟婧環在他們手裡,就不怕走不出大晉的國土。索性佟婧琬只是跟京兆尹說:“京兆尹,夜深人靜,可要小心!”
京兆尹彷彿是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中了頭,他顛顛腦袋:“多謝佟大人提醒,下官告退!”
直到京兆尹離開許久,司幽男子也不敢再留下佟婧琬,他默默地後退,準備找四皇子進一步商討。
佟婧琬突然回頭,平靜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一絲詭異:“對了,告訴四皇子,他的回報環環收下了。”她輕盈曼娜的身姿消失在了隔壁的大門之後。
當司幽男子將佟婧琬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司徒南時,司徒南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肚裡傳來得微妙感覺提醒著他佟婧環下的藥不是一星半點,她就是打算讓自己好好拉上一天,直到腿軟。他本以爲佟婧環所說的回報就是指她給自己下了瀉藥,是因爲她向自己求救自己當做沒看見嗎?這個女人還真是瑕疵必報呢!
司徒南無聲地咧嘴笑,現在想來那個女人大概是把瀉藥藏在頭髮上了,大概是自己捧著她的頭髮時不小心吸進去的,又或者是她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的酒裡撒的瀉藥吧。直到現在,司徒南還樂呵呵地想著佟婧琬大抵是惱羞成怒,她的心思還真是小家子氣的。司徒南一時激動,笑岔了氣,他只感覺到下腹一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提著褲子又奔向了後舍。
司徒青鸞看見司徒南的難堪,心裡一陣好笑,同時她又羨慕佟婧琬有著她所不及的剔透心思,還有司幽的四皇子和大晉的七王爺等著,是她望塵莫及的高度。她捏緊手指,決不能讓佟婧琬將自己最後對司幽王妃的勢在必得給毀了!
“報!郡主,四皇子呢?”一個穿著大晉服裝的司幽男子衝進來,打亂了司徒青鸞的思緒,接下來他的話卻是讓司徒青鸞瞠目結舌,“司幽軍隊一夜之間被大晉關家將士們偷襲火燒了糧草,還因爲大霧看不清敵我,自相殘殺近十萬人,大晉僅傷亡兩萬人!司幽王大發雷霆,希望四皇子立刻返回!”
“什麼?”司徒南剛步履蹣跚地從後舍裡走出來,卻聽見了一個晴天霹靂,他不顧身子的虛弱抓住男子的前襟,“你說什麼?大晉居然偷襲司幽!”太激動地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股熱流噴涌而下,此刻卻顧不上羞澀的問題,他匆匆到內室換了衣服,被司徒青鸞扶著上了馬車,他要趕緊去關府找關飛說個清楚,明明說好互幫互助的,爲何趁著自己離開司幽,在大晉的期間他卻背信棄義,派自己的將士們偷襲司幽的軍隊。
關飛府,自從關婕珍被萬俟玨正大光明地在朝上提出退婚之後,原本對關婕珍的美貌和才藝吸引的各家官家子弟也再沒有踏入關家或是尋著理由與關婕珍處處偶遇。每當關婕珍出府時,卻經常聽見有人背後議論著自己已非完璧之身,關婕珍卻做不到聽之任之,每每都能將對方打得半身不遂,因此京城裡就有傳言“關將軍之女先強盜擄走失身,再七王爺嫌棄退婚之後,性格怪異潑辣,儼然已經是失心瘋的狀態”。關婕珍聽了之後一病不起,至今還是臥病在牀。
關飛本來就氣這個女兒不爭氣,先是皇上選妃中輸給了張太醫的女兒張靈韻,被賜婚給七王爺時居然逃婚被強盜擄去正好被七王爺撞見,被七王爺退婚之後,性格越發乖張,他都看不下去了。幸好關府不是隻有關婕珍一個女兒,他關飛的女兒多得是,重新提了庶女做嫡女,哪一個不比關婕有用。
在大晉的官家子女中,父親看中的永遠都是來自子女對自己是否有益,若是子女不爭氣,那麼這個子女很有可能就被放棄了。關飛這一點和佟安邦很像,只是佟安邦有一個敢於反抗的庶女佟婧琬,而關飛有一個不長進恃寵而驕的嫡女關婕珍。關婕珍終究不是佟婧琬,所以她被關飛放棄了。
關飛放棄了一個培養了十幾年最爲得意的女兒,他的心裡是痛的。要說他不恨萬俟玨不給自己面子直接當著文武百官退了自己女兒的婚事,那是不可能的。每當關飛上朝時看見同朝爲官的一些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時,他的心就入座針氈一般難受,也更加恨著萬俟玨。
直到關飛遇到了司徒南,司徒南本來是想潛入大晉找一些官員串謀著與司幽合作,無論是錢財還是美人,只要能夠攻下大晉,他都捨得。卻在到了大晉的邊界處時,被關家軍知曉,司徒南將計就計打算第一個勸降關飛。他留在大晉的探子回報,關飛的嫡女被七王爺萬俟玨退婚了,關飛一定是心懷不滿的。想到萬俟玨,司徒南就想起那次他約佟婧環出去狩獵時,那個跟自己有過交集的男人,對佟婧環同樣有著霸佔心的男人,他雖然是衆人口中的風流王爺,不過司徒南總覺得他沒有那麼簡單。
關飛由著司徒南挑撥,答應讓司徒南潛入大晉,並封鎖消息,作爲交換,司徒南幫自己給萬俟玨一個教訓,於是兩人就這麼勾結在了一起。
“你是何人?爲何擅闖將軍府?”關府門口的兩個侍衛手拿著長槍擋住司徒南一行人的腳步。
司徒南的臉色仍舊蒼白,他半個身子都掛在了司徒青鸞的身上,有氣無力道:“我是你家將軍的故人,你去通傳讓他來見我!”
侍衛半信半疑,一個留在原地繼續用長槍指著司徒南,一個跑進將軍府裡。彼時,關飛已經就寢,聽到了侍衛的通報,他裡衣上面套著一件外衫就跑出來,正看見司徒南等人在門口候著自己,似乎一衆人都是面色不善。
“將他們拿下!”關飛想著定是司徒南在大晉闖了禍,不然爲何此時他會來關府,心下已瞭然的他忘了自己已經與司徒南結盟,怕司徒南連累到了自己,關飛乾脆破罐子破摔,命人將司徒南抓住,打算趁機處決了他們。
在司徒南看來,關飛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打算讓人拿下自己,分明是做了虧心事,利用大霧偷襲司幽一定是他乾的好事,自己居然信錯了他,司徒南狠狠地盯著關飛,陰鶩的眼神讓關飛寒從腳起。
關飛惱羞成怒,想也不想就親自加入了捉拿司徒南的戰鬥中,司徒南體力還未恢復,連連後退,他單手打不過氣勢洶洶的關飛,眼看著關飛一掌劈向自己,他一手抓住身旁扶著自己的司徒青鸞,就將她送了出去,正好擋住關飛撲上來的一掌。
司徒青鸞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那一掌落在自己身上,她怎麼也沒想到司徒南這般沒人性,在危險的時候將自己推了出去,她嘴角噴出一口血,慢慢倒了下去。
司徒南手下的人雖然身高馬大,但是關飛長年來上戰場的驍勇卻也不是他們能比擬的,以至於他們節節敗退。司徒南見勢不妙,抽出腰間的長劍,將馬車毀去,騎馬離去。關飛怎會放棄這個漏網之魚,他親自劈了最後一個司幽人之後,也騎著侍衛牽來的馬:“追!”
在他們走後,一個黑影悄悄地落在關府門前,看也不看地上死去的司幽人,他似乎是帶著目的而來,將手探在司徒青鸞的鼻尖,感受到司徒青鸞若有若無的鼻息後,將司徒青鸞扛在背上離開了。
關府門前橫七豎八的屍體倒著,鮮血流了滿地,幸虧是黑夜,無人察覺。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又是一隊黑衣人降臨關府門口,迅速帶走地上的屍體,用水清理完地上的血液,又神秘地離開。關府恢復了平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一個倒夜香的老婆婆路過官府,奇怪地自言自語:“關將軍家門口怎麼這麼多水?”
半個時辰後,司徒青鸞在神秘人的搶救下醒來,她迷茫地看著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大地方,突然一個熟悉的人走進她所處的房劍,司徒青鸞睜著眼睛驚訝地說道:“是你!”
來人揚起司徒青鸞熟悉地笑:“郡主,爲了救了,我可是花費了好些力氣,你打算怎麼回報我呢?”回報?司徒青鸞驚恐地搖搖頭,爲何她從心底討厭這個詞?司徒青鸞知道司徒南已經放棄了自己,在他將自己推出去之後,眼下她只是寄人籬下,她怯怯地問,“你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