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伴溪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宿舍，馮俠還在他的宿舍等著他呢。“老劉，剛纔幹嘛去了？”
“馮俠啊，我是不是犯什麼錯誤了？苗苗居然對我大吼了……真是活見鬼，蔡苗苗居然也會大聲吼人。”劉伴溪把外頭脫下，隨意捲成了一團，用力甩到了牀鋪上。
再看身邊這位，嘴巴大張，能塞下一個鴕鳥蛋了。“你說……蔡苗苗對你發火？”
“嗯。”
“能耐，老劉你真牛，能讓蔡苗苗生氣，T師大你是獨一份吧？”馮俠哈哈大笑，衝著劉伴溪豎起了大拇指。
劉伴溪不客氣地拍他的手，說：“少幸災樂禍，女人心海底針，不談她了。你和我說說今天開會的事情吧。”
“哦，好吧，給兄弟個面子，先不說蔡苗苗了。話說本來還在開會呢，蔡苗苗接到一個電話，和杜賓說了一聲要去火車站接人，扭頭就走……”
劉伴溪皺緊了眉頭，大手揮在馮俠的頭上：“我說了你先別說蔡苗苗了！煩著呢！我問你方薇爲什麼和杜賓不對路？”
“這個事情？”馮俠細細想來，然後開始了敘說。
其實說來也不能怪任意一方。今天上午的時候，“莫格街”開會，就章大陽的死亡進行了探討。可以說章大陽的死是“莫格街”的一次嚴重失誤，章大陽簡直就是在他們眼皮底下死掉的。
“大家對章大陽的死有什麼想法？”杜賓還是一如既往的開場，永遠先讓其他人先說看法，用他的話說就是鼓勵學弟學妹們開拓思維。
“社長，對他死掉的方式我覺得很蹊蹺。”何良才依然搶著發言，雖然他比以前沉穩了許多，但這個習慣還是保持著。
方薇看不過去，大聲地說：“你每次都搶著說，可是你說清楚了啊，每次起一個頭讓別人說。”
何良才滿臉通紅，慢吞吞地說：“我不是沒你們腦筋那麼好使嘛。好吧，我能想到的就是章大陽到底是不是自殺。”
“又是半截話！”方薇今天似乎很不滿，要是以前，也許就放過何良才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咄咄逼人。
“好好，我的錯。如果章大陽是自殺，爲什麼要佈置那樣的場景？那明顯就是孟香瑜案件的再現嘛。”
杜賓這一次難得參與到了討論之中來。“我個人認爲，章大陽這麼做無非是讓人以爲不是自殺。”
“社長，章大陽爲什麼要這麼做？”馮俠擡著頭問他。
杜賓說：“不知道你們看過《人肉叉燒包》那個電影沒有，裡面黃秋生扮演的角色有一個顯著的心理特徵，就算死也不認罪。而那個案件是根據事實改編的，真實的案件也一直沒有結案，就因爲兇手自殺。”
馮俠聽的有點暈，忙擺手示意杜賓先停一下。“社長，你是說警方都有充足的證據了，也抓住兇手了，但是就是沒有結案？”
那個案子是1985年發生在澳門的真實案件，警方根據幾個死者的身份鎖定死者生前的夥計王志恆爲嫌疑人，通過長期的暗訪跟蹤，最後確認王志恆就是兇手。並對其進行了抓捕，但是他嘴很硬，死活不開口承認自己的罪行。正當當局準備將其定罪判刑，王志恆卻在獄中自殺。這個案子也成了死案。
司法當中就存在這樣的情況，類似這樣的煩人也的確讓人很頭疼。明明所有證據都指明是他了，他卻死了。是繼續圍繞這個嫌疑人的死去調查還是就此結案？
如果繼續調查，一切頭緒就此斬斷，如何去查？如果就此結案，怎麼結案？說兇手自殺了？可是都沒最後確認這個人就是兇手，就這樣結案未免太過草率。
“社長，章大陽會不會是因爲和我們爭論一番之後覺得自己無路可走，但是又不願意自己背上一個殺人犯的名聲，所以纔出此下策？”王新宇問道。
郝思嘉輕哼一聲，糾正地說道：“不是出此下策，是出此上策。從始至終我們的判斷都可以證明章大陽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他通過聯通小號讓蔣文虎報警，從而混淆死亡時間，打亂警方取證。再利用錄音帶舞蹈警方調查方向。然後再利用短信等等掩飾孟香瑜真正死亡時間。一環扣一環，如果不是警方調查取證，有火車站監控、淘寶帳號等信息，我們根本抓不住他。”
何良才搖搖手，說：“好了好了，也別把他說的這麼神奇，如果真這麼厲害，就不會留下這麼多漏洞了。我還是覺得他的死透著蹊蹺。”
“何良才你真能把人氣死，翻來覆去就會這麼一句話。”方薇今天情緒不佳，已經說了何良才很多次了，然後給他都覺得很尷尬。
這也是爲什麼馮俠最近覺得身邊的人情緒都受到影響的原因，早上開會的時候就見到方薇失態，晚上又被劉伴溪嚇了一跳，最後更是挺他說蔡苗苗居然會生氣。馮俠簡直要認爲這個世界要瘋了。
何良才憋著一肚子氣，悶聲地說：“那你說，總說我有問題，你想說什麼你說。”
“第一，如果是自殺，那麼他是怎麼把自己捆起來的？第二，如果是自殺，那麼兇器在哪裡？第三，如果是自殺，動機是什麼？”方薇有條不紊地指出三點來。
何良才和她爭鋒相對：“自殺還要什麼動機？剛纔不是說了，章大陽是和我們爭論不過，這纔有了求死的心思。”
“說你笨還真沒白誇你。社長和我們說過，李組長就鐵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李組長認爲這個現場不可能是倉促之間佈置好的。這樣看來章大陽如果是自殺，那他上來就有求死的心態了。這也就是我要說的他自殺的動機。”
“停停，你們把我說糊塗了。方薇，老何，社長，你們到底認爲章大陽是自殺還是他殺？”馮俠看著方薇和何良才脣槍舌劍，只覺得自己真是一頭霧水。
“他殺！”何良才和方薇異口同聲。
可是杜賓的聲音卻和他們不同：“自殺！”
其實馮俠說的不對路也有點誇大其詞了，方薇等人無非就是和杜賓有了意見上的分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