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詭計,其目的就是掩飾兇手的手法、目的或是下一步計劃。像波羅所說,要利用灰色小細胞來進行思考,從一個事物聯想到另一個,用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話來說,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
作爲在這些人中年紀最大的,謝鈞羨本來是有著帶頭羊的義務的,但是四年的大學生活已經讓他明白了許多世態炎涼。由始至終,他對這個案子都沒有多麼強烈的索求,破案也好,不能破案也罷,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他陪著這些孩子們一起來當這個協警,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但做樣子也要做的像,所以他才順著杜賓的意思,淺顯地分析了一下兇手的心理。
“下面這個,屍檢報告。“方薇很是自然地將一份文件交給了王新宇。”你來摘取有意義的部分告訴我們。”
“啊?爲什麼是我?”王新宇只是坐得離方薇近了一些,完全沒想到方薇一伸手就把那份文檔交到了自己的手裡。
方薇扶扶眼鏡,搖了搖手裡的文件。“你讀不讀?”
“給我個理由好嗎?”
“驗屍報告肯定有解剖的照片,難道你讓我們女生去看?當然你們男生了。至於爲什麼是你,你離我最近。”
據說從此之後“莫格街”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說法,珍愛生命,遠離方薇。
王新宇硬著頭皮打開收禮的文件。剛要開始讀,杜賓告訴他簡短一點,畢竟他們不是專業警員,對那些官方話語能省則省。
“死者孟香瑜,死因爲右手腕動脈破裂造成的失血過多,休克而死。傷口長10公分,最深處1.5公分,可見兇手用力之大。根據傷口推測,兇器應該是刀片之類。”
杜賓打斷他,在那些卷宗之中翻來覆去找去。終於從中找到了一張紙,那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兇器不明。”
“也就是說,兇器到現在也沒找到。”杜賓沉吟道。“這樣來看刀片倒是最合理的了,便於帶走。根據屍檢驗傷,傷口薄而深,不像是匕首或者刀造成的。”
王新宇向杜賓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根據屍檢,死亡時間應該是十月五日凌晨。”
“等一下!五日凌晨?”杜賓猛然揮手打斷了王新宇,差點真的打在了他的頭上,可以想到杜賓情緒是有多激動。
“額……是五日凌晨,怎麼了啊?”
杜賓用拳頭壓著自己的鼻樑,目光深邃地說:“也許你們對凌晨這個時間不太在意,但是這是一個時間盲點。今天的凌晨就是昨天的深夜。也就是說五日凌晨實際就是四號晚上。”
“如果這樣……那那個短信就可以確定了!”方薇的雙眼也像是有火焰跳動。這個時間上的線索居然能讓“莫格街”兩個面癱級人物爲之變色,是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短信時間是五號,但是五號孟香瑜已經死了,所以可以肯定,這個短信不是死者發的。那麼最有可能就是兇手發的短信。”杜賓解釋道。
“兇手爲什麼要發這條短信?”王新宇問。
“這個問題我先不回答你,你繼續。”
“死者四肢有明顯磨痕,腰腹部有瘀傷,像是被人毆打過。”
“瘀傷?兇手爲什麼要毆打死者?”
“不清楚,也許是抓死者的時候死者有反抗吧。”杜賓迴應方薇的疑問。
“現場情形混亂,沒有采取到足跡。在屋頂曾採取到不明精斑,初期以爲是姦殺案,後經化驗,精斑與本案無關……”王新宇讀完這一段,尷尬地停下來看看在場的女性同胞,然後用像蚊子一樣的細語說:“我不是有意的……”
“整個社團都知道你們兩個到女廁所門口偷窺過,你說你不是有意的,有人信嗎?繼續!”郝思嘉怒罵。
“好好……死者生前被鐵鏈鎖住四肢,經查三根鐵鏈系由十二根長約50釐米的狗鏈組成。該狗鏈沒有任何生產證明,難以查證來源。”
“先到這裡吧。我們來討論一下短信那個問題。”杜賓說。
“社長,我認爲兇手發這個短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僞造不在場證明,或者說是讓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更充分。”郝思嘉說。
“我們把首要嫌疑人章大陽的不在場證明和這個短信聯繫一下。”杜賓說。
“章大陽自己說他是四號晚上回家的,我查過,火車的話從T市到他家有一輛晚上八點發車,第二天上午六點到的;還有一輛動車,是凌晨兩點發車,上午五點半到;另外如果是打車的話,考慮到十一告訴可能會擁堵一些,七個小時怎麼也到了。”方薇細緻地說著。
“這樣的話,先考慮章大陽自己的說辭。他並沒有說自己是幾點坐的出租。如果是在案發之前,就假設是晚上十一點半上車,那麼第二天六點多也可以到家了。這樣可以證明他沒有時間殺人。”杜賓說道。
“社長大人,我怎麼聽您這意思,這小子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啊?那我們白忙活這麼半天了?”馮俠不樂意了,撅個嘴看著杜賓。
“滾,別學‘肥豬流’,一個大老爺們嘟什麼嘴。”杜賓厭惡地把頭扭到一邊去。“我只是說按照章大陽自己的說辭。但是如果他是坐動車回家的呢?如果坐動車,到家的時間和坐出租的時間應該一致。”
“如果他坐動車,就有充分的作案時間。而在五號發出短信,只是爲了給人以孟香瑜是在五號死的假象。再加上他告訴別人他是坐出租回家,聯繫他到家的時間,得出坐出租的時間應該是凌晨之後,這也證明了他沒有作案時間。”郝思嘉接著杜賓的話說。
“可惜他沒想到警方屍檢出的時間誤差不大。”蔡苗苗簡短地對他們所說的做了個總結。
“也許他的目的是混淆屍檢結果。他正好在凌晨,也許就是因爲他想過屍檢只能夠得到大概死亡時間,那麼時間有可能會被判斷在五號以內。”方薇說。
“所以他故意在凌晨左右殺人?”馮俠問道。
杜賓笑著看著他們。“看來這個章大陽在你們面前不堪一擊啊。我現在向警方申請,對他進行詳細的調查。”
曙光,似乎就在眼前,T師大屋頂女屍案眼看就要被偵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