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人一旦有了目標,行動起來總是有效的。僅僅用了一天,八個“莫格街”的新人就分別獲取到了足夠多的信息。恰好週末學生們都沒有什麼課程,杜賓趁熱打鐵,又一次召集了“莫格街”成員。
“這一次的行動可以說是完成得相當完美,各位都盡職盡責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比如方薇的計算,郝思嘉的機敏,劉伴溪的細心還有王傳宇和王新宇……你們幹什麼去了?”樑琪茗“和善”地用鼻孔盯著這兩個人。
兩個“小王八”無辜地訴苦:“學姐,不是我們想要去女廁所的啊,我們不是變態(tài)啊……只是走錯了地方了,學姐你可千萬要相信我們啊!”
“少給本小姐廢話,上一邊面壁去!餘下人等,介紹一下你們的成果吧。”王傳宇和王新宇無奈地苦笑,心想還是不要把自己的王氏演繹法說出來的好。
剩下兩組人員的分工不同,所獲得的信息當然也不同。這個時候,後站出來的就在時間上佔據(jù)了主動,可以適時的對對方的漏洞進行彌補。當然,“莫格街”的這幾個人還只是一羣大一的小孩,對社會上這些爾虞我詐還不瞭解,所以幾個人都不知道誰先來比較好,相互之間倒是表現(xiàn)出了一種謙讓。
樑琪茗沒想到會遇到冷場,只好給他們點名。“去屋頂?shù)南日f吧,畢竟你們都出力了,不像這邊……郝思嘉,我可不是說你啊,別多想。”
“沒事,這是事實。都怪他們?nèi)齻€男的不爭氣。”郝思嘉揚起了腦袋,不去看三個男生複雜的表情。
劉伴溪站起來說:“我們這邊嘛,就讓方薇說一下我們的收穫吧。”劉伴溪平時不愛說話,但他不笨,通過方薇在屋頂上隱藏信息這一點就能推斷出這個女生想要在學長面前留下好印象,既然這樣,賣個人情又何樂而不爲呢?
“我們這一組的收穫不是很大,我們根據(jù)屋頂防護欄柱子上的磨損痕跡推測出了鐵鏈的長度還有鐵鏈是三根。大家看這裡。”方薇左右手分別伸出了兩根手指,一根繩子套在了她的右手兩根手指上,而左手,兩根繩子懸在了空中。“捆住死者雙手的是一根鏈子,就像是我右手這樣,它穿過鐵柱,牢牢地把死者固定住了。捆住死者雙腳的是兩根鐵鏈。”
杜賓習慣性地用拳頭按摩鼻樑,沉聲說:“我想你們應該得出了其他更有意義的結論吧?”
看到了劉伴溪的眼神,蔡苗苗還是扭捏了一會,才接著說:“是的,我們研究了屋頂血液痕跡,我們按照常人的習慣推測,兇手很有可能是慣用右手;我們還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些髮絲,這是我們作此推論的一個依據(jù)。最主要的一點,從鐵鏈捆綁方式來看,兇手綁住死者不是率性而爲,如果只是需要綁住死者,用四根鐵鏈更容易,用三根而且還是三根不一樣長度的鐵鏈要相對麻煩許多,兇手沒必要用那樣的方式捆住她的雙手。所以這鐵鏈背後一定有某種深意。”
“不簡單啊……”杜賓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盯著蔡苗苗。
任誰被這樣盯著都會不好意思,更不要說像蔡苗苗這樣靦腆的人了。“其實……這是大家一起發(fā)現(xiàn)的……尤其是……”
杜賓調(diào)侃道:“我是說不簡單啊,我們‘莫格街’的冰山美人頭一次說這麼多話,看來我以後要多練習練習眼神,一個眼神的作用不小哦。”
劉伴溪木訥地眨著眼睛,他當然聽得出杜賓是在開他和蔡苗苗的玩笑。這個時候他也不能說什麼,不然就是給別人落了口實。馮俠卻“準時”地發(fā)問,幫了劉伴溪一把:“打斷一下……從昨天我就想問了,爲什麼說三根鐵鏈就麻煩一些?三不是比四少嗎?”
幾乎感動得要衝上去擁抱馮俠的劉伴溪熱情地解釋:“這不是這麼算的,主要是通過長度來確定的。像這麼長的鐵鏈,不可能是直接購買,兇手最有可能就是買類似自行車鏈條鎖那樣的東西,自行組裝。這樣的話,自然是越短越便捷。”
“可是多組裝點長度也就一點時間的問題啊。”馮俠還是不明白。
“如果你要把我鎖在屋頂上,你認爲是用短的把我的手和柱子各自鎖一下容易還是在柱子後面繞一圈容易?”
“繞一圈。”
劉伴溪低頭,“嘭”地砸在了桌子上。“分別鎖住只需要鎖住就可以,並且四根鎖鏈都一樣長,準備時間也會短一些。除此之外,在屋頂?shù)闹由蠈㈣F鏈繞一圈既要考慮長度,還要考慮自身安全。估計你這樣的自己直接掉樓下去了。”
杜賓伸手示意馮俠不要繼續(xù)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他慢慢地引導著剩下的人:“依你們看兇手是有預謀的,那麼他的動機一定也很明確,我們根據(jù)他的預謀和動機很容易推測出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這裡可是有一位心理分析師呢,現(xiàn)在你們又沒有人能告訴我們的心理分析師,兇手的動機是什麼呢?。”
何良才悶聲說道:“有!我們知道兇手的動機!”
郝思嘉無奈地雙手揉著太陽穴。“你著什麼急啊……推理之中任何未被真正證明的都是猜測都是可能。哪怕你已經(jīng)推理出我就是兇手,你沒有證據(jù)來證明我,那你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社長,下次別讓我和他們一起行動了成嗎?”
一直以來,“莫格街”的女生表現(xiàn)的都是非常出色的,而樑琪茗格外看好郝思嘉,在這個時候,自然要幫著她了。“好了,你們別鬧矛盾,大家都是一個集體的,郝思嘉,下次他們再不聽話你就讓他們集體面壁。”
好嘛,開頭幾句說的還讓幾個男生頗爲心安,可沒說幾句,完全就變成偏向郝思嘉了。王新宇和王傳宇以及何良才痛心疾首地想著,原來他們纔是那個集體,去面壁悔過的小小集體。
“算了,本小姐沒心情和他們鬥氣。學姐,把電腦開一下,我也準備了一個PPT。”郝思嘉來到了講臺前,將手中一個小巧的U盤插進了電腦。“昨天我經(jīng)學姐指點去找了孟香瑜的室友。我問了一些有關死者生前的事情。據(jù)她所說,死者生活作風很不檢點,同時和很多男生交往。
說來有趣,死者不太會用網(wǎng)絡,她以爲貼吧只是她私人可以看到的空間,所以在上面發(fā)了很多個人隱私。我從中節(jié)選了她在九月發(fā)表的一些文章。
九月十七日,晚上不回宿舍了,讓那些女屌絲們對著沒營養(yǎng)的韓劇哭去吧,讓那些女屌絲們爲了自己不堪入目的容顏懊惱去吧。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當然要富有生命力的生活,我是絕對不會忍受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常生活的。
今晚和我親愛的路斬伯一起共度良宵,又是一個不眠夜。夜晚纔是我生命的主場,在夜店中舞動著的纔是我。
下面是一張她和一個男生的照片,明顯是在一家酒吧照的。
九月十八日,連續(xù)兩晚不回宿舍休息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了,畢竟讓我和那些臭女人們共處一室對我而言是那樣的煎熬。白天像個乖寶寶一樣在學校上課,晚上除了看肥皂劇就是做減肥操,她們過的就像是初中乖寶寶和中老年婦女的結合體一樣。
和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估計她們連迪奧都沒有用過。今晚和我親愛的呂紙瞧去看歌劇,歌劇你們懂嗎?HONNY,愛死你了。
後面附加的是兩張歌劇院的照片和一張在……賓館的合影。另外多說一句,學弟學妹們要學好英語,這個詞應該拼成H、O、N、E、Y,虧她還是我們外語系的學姐,丟人啊!”
看過這兩天的“貼吧日記”,人們對這個孟香瑜的認識更透徹了,她就是一個標準的跋扈女啊。再看看她交往的男生名字,諧音簡直就是近幾年很火的的《愛情公寓》主角們的名字嘛,這姐姐也太會挑人了。
“再來,九月二十日,今天是和章大陽在一起的最後一天,這個男生的力量是很大,時間也是很長,還能讓我很愉悅……何良才!下面的你來讀!”郝思嘉面色桃紅,她之前只是粗略地看了前面兩篇,沒想到這最後的一篇尺度略大。
何良纔不滿地接替了郝思嘉的位置。“咳咳。愉悅……可是最大的問題是他太窮了,去開房、買……安全套……買……那個,額……”
“何良才,算了,你別讀了,放大,我們自己看吧。”杜賓及時地爲何良才解圍。衆(zhòng)人也不用誰再去“朗讀”那篇“貼吧日記”了。最後一篇大體就是說孟香瑜決定和章大陽分手,所以在分手那天最後來一次……
看到最後,王傳宇大呼沒天理。“有沒有搞錯啊!分手還可以這麼分?我怎麼沒有遇到過?”
“小王八,心理骯髒思想齷齪,你連女朋友都沒有過,就想怎麼分手欺負女孩了?怪不得你們兩個會去女廁所門口!你們太變態(tài)了!”郝思嘉憤怒地訓斥。王新宇無辜地看著王傳宇,貌似他什麼也沒說,怎麼也被連累了?
杜賓連連咳嗽,總算把其他人拉到了正軌上。“那個,大家的熱情很高哈,也都調(diào)查出了很多線索。我們迴歸剛纔的問題,兇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通過方薇他們的調(diào)查,鐵鏈是精心準備的,證明兇手是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後才進行的殺人行爲;通過郝思嘉他們找到的內(nèi)容來看,這個女子平日裡對同學言語刻薄,並且有著鄙視窮苦大衆(zhòng)的心態(tài),再加上她生活糜爛,男女關係混亂不堪。綜上所述,兇手很可能是一個被死者拋棄過的男性。”
馮俠問道:“社長,這麼說不是還可能是一個經(jīng)濟不是很好的學生嗎?”
王新宇連忙補充,想要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還可能是一個被她諷刺過的女生。”
“女性沒有那樣的體力佈置現(xiàn)場。”郝思嘉用鼻子冷哼著,淡然道。王新宇眨眨眼睛,認命地把腦袋縮了下去。
“不過心理學上說,女性犯罪更狠辣,這一點可以稍加考慮。:蔡苗苗慢慢滴說。
“說的沒錯,從心理學上來說,女性犯罪更爲恐怖,但是從客觀條件上來說,本案的現(xiàn)場需要一定體力。不僅是佈置現(xiàn)場,還有搬運死者到案發(fā)現(xiàn)場。”劉伴溪下意識地說道。
謝鈞羨哂笑道:“配合不錯。”
劉伴溪和蔡苗苗一愣,異口同聲問:“什麼?”
“擦……那個,社長,會不會是一個經(jīng)濟條件又不好又被死者拋棄過的男生呢?”劉伴溪純粹是爲了擺脫尷尬脫口而出,但是他說完這句話,整個教室內(nèi)安靜了下來。
“章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