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虎很高興,熬了兩年,他終於當上了天文社的社長,他喜歡天文,喜歡在夜晚看著天邊的星星,喜歡揣測夜空中的彼岸.蔣文虎一直期盼著,會有什麼未知靜靜地守在那靜謐的黑夜裡。
在大一的時候,蔣文虎就自己買了一個天文望遠鏡,經常在璇璣廣場觀星。
他是標準的山東漢子,性格豪爽耿直,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和同學朋友們一起,再加上他難得地在大三的時候當上了天文社社長,所以這一次一定要號召天文社的全體成員去觀星,看看夜空的美麗。據說這學期還會有流星雨降臨,這更是百裡挑一的好時機。
只是可惜最近夜空的情況不是很好,根本看不到星星。蔣文虎正愁著要如何動員社員們積極響應,幸好有新招納來的社員在這個時候替他分憂解難。
就在昨天,一個社員主動發短信來詢問觀星活動,蔣文虎都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是社長,還要社員先問有沒有活動。無奈之下,他回答說最近天氣不是很好,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個社員很是聰明,一語道破了蔣文虎的顧慮。雖然社員的想法未必管用,可是這也是一種嘗試,說不定就可行呢。蔣文虎這幾天一直被烏雲密佈的天氣困擾著的心情頓時好了幾分。
作爲天文社的社長,他必須先去嘗試,去做出努力,去爲其他社員謀福利,只有這樣才配當這個社團的社長。
這一天晚上,蔣文虎和他最好的朋友劉婁趁夜潛伏在經緯樓。“老蔣,大晚上非要把我拉到這幹什麼?”一個不斷打著呵欠的聲音不高興地問。
蔣文虎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解釋著說:“我不是準備組織社團集體觀星嘛,你也知道最近天氣不好,我正爲這個事情發愁呢,昨天有一個學弟爲我想了個主意,提議我們到經緯樓樓頂來觀星。我今晚先來看看屋頂視野怎麼樣,是不是能看清楚。”
他的朋友劉婁不快地扛著天文望遠鏡,嘟囔著:“胡說八道,樓頂也就比廣場高出個二十米左右,在廣場看不清,在樓頂就能看清?”
蔣文虎不在意他的低語,自顧自地爬著樓梯。經緯樓一共有五層,蔣文虎他們現在已經來到了A區教學樓的樓頂,只要推開那一扇門,就會看到頭頂的天空。
經緯樓的屋頂和頂樓並不是隔絕的,從教學樓內到樓頂的門沒有被鎖死,也就是說這裡存在著一些安全隱患。,所有人都可以到屋頂來。所幸學校裡面還算太平,沒發生過從屋頂跳樓自殺的事情。
蔣文虎推開大門,心裡鬆了口氣,心想:“可算上來了,看來回去之後得減肥了,爬五層樓都要把我累倒了。”他先走到屋頂,手搭涼棚向天上張望,可惜還是看不到什麼。
最近的天氣就是這麼惹人厭惡,沒有半點雨滴,但就是無邊無盡的烏雲在天上久久不肯散去。
“好了,上來了,你要觀星?你確定在屋頂就能看到星星?”劉婁把天文望遠鏡放在地上,揶揄著蔣文虎。
天上的烏雲很是盡責地遮住了天空,蔣文虎攤攤手,示意劉婁先試試能不能看到星星。
劉婁撇著嘴巴,搭好了天文望遠鏡。“耶?你這東西不錯嘛!從這裡都能看到宿舍樓。哦?這個?這個是女生宿舍樓吧?這妹子身材不錯啊?哎呀,拉窗簾了!是不是要換衣服?我再看看有沒有不拉窗簾的。”
蔣文虎對“興致勃勃”的劉婁無話可說,他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肘,惱怒地說:“我這個叫做天文望遠鏡!是研究天體的!不是研究人體的!”
“啊!”劉婁身體隨著蔣文虎的手轉了一個角度,自然也將望遠鏡帶著轉了一點,從對著宿舍區變成了正對著經緯樓的C區。他突然一聲驚叫,人就像是被黃蜂蜇到了似的,身子弓成一隻煮熟的大蝦的樣子,盲目地向後一跳,不防腳腕一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蔣文虎不屑地問:“看到恐龍了?至於嗎?這麼大反應。”蔣文虎心中不爽,這小子霸佔自己的望遠鏡不說,還在這裡一驚一乍的。要知道今晚找他來可是來幫忙的,可這小子倒好,只會幫倒忙。
劉婁手指虛指向前方的夜幕,嘴巴哆哆嗦嗦地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臉色青白,在黑雲遮月的環境下顯得異常的淒厲。看到抖成一團說不出話並且面色鐵青的劉婁,蔣文虎幾乎要懷疑他是被女鬼附體了。
“劉婁,你怎麼了?見鬼了?”蔣文虎皺著眉,將自己的眼睛湊到了望遠鏡前。望遠景正對著經緯樓C區的樓頂。蔣文虎的的左手死死地抓住望遠鏡的邊緣,望遠鏡的外殼都快被他抓出了一塊凹痕。
蔣文虎倒退了幾步,晃了晃腦袋,嘴中低聲自語:“這不可能……這……”他深吸一口氣,又向前踏出一步,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望遠鏡指向的區域,望遠鏡就像是一隻手,指向了經緯樓的C區。“劉婁!快走,我們去C區!”
“你瘋了嗎?快走吧,離開這裡,我們回去,這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從來沒來過這裡!對!我們現在就走,立刻!”劉婁像被電流打中一樣從地面彈跳了起來,一把抓過望遠鏡,也顧不得自己腳腕的疼痛,轉身就要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鐵門。
蔣文虎拽住了他的脖領,一把將他扯了回來。“劉婁,冷靜一下,這不是簡單的事情,我們不好好處置的話會……”
“處置你個大頭鬼!會發生什麼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轉身走人,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過!你聽到沒有!”劉婁轉過身來雙手死死地掐住蔣文虎的肩膀,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向他吼叫著。
從劉婁的聲音之中不難聽出他色厲內荏的恐懼,即便只是站在這邊的屋頂上,對他而言這也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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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虎咬咬牙,狠狠地說:“罷了,不去就不去,可是我們得留在這,我現在給保衛科打電話,我們就呆在這裡,哪也不去。”
“好好,只要不讓我去C區就好。見鬼!我爲什麼要陪你來這裡……”劉婁蹲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不停地揉來揉去。
蔣文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從中抽出了一根,卻不小心用力過大,將那一根香菸摔下了樓頂。蔣文虎低聲說了句髒話,又抽出了一根,然後在身上的口袋裡到處摸索著,摸來摸去怎麼也找不到打火機。“媽的!”他怒吼著,將一整盒香菸扔向了夜空。
到底他們看到了什麼呢?
通過蔣文虎的望遠鏡,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經緯樓C區屋頂上,一個女子,嘴上被粘了一個膠帶,面目猙獰,像是要逃脫什麼人一般。但是她的四肢被鐵鏈牢牢地鎖住,右手腕處有一處明顯的劃痕,鮮血染紅了那一片的屋頂。
十月十一日夜,T師大學生蔣文虎和劉婁在經緯樓的屋頂之上發現了一具女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