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師大屋頂女屍案,警方於十月十一日接到T師大學生蔣文虎報案,十月十二日正式立案。其後一週之內,警方主要圍繞T師大貧困生進行偵查,走訪多人,未得到有利線索。根據案發現場遺留錄音帶,警方斷定兇手與死者不熟識。
經過犯罪心理學家分析並進行畫像,兇手是一個平日裡略微內向,不善言語,學習成績較好,家庭條件艱苦的男性。平日裡喜歡穿白色乾淨的服裝,或許戴眼鏡,但眼睛鏡框應該有磨損。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
經過長期調查,案情沒有絲毫進展,就在此時,已辭職警探杜淳儒遞交了一份材料,裡面羅列了一些作案行爲,如果兇手確是按照材料中描述進行犯案,那麼意味著警方調查方向的錯誤。
警方開始重視該材料,第一步,確認材料中提到聯通小號情形,證實與材料無誤。犯罪心理學家重新定位,確認兇手性格屬於偏激性,不是沉默內向的人,心理上與警方偵破有嚴重出入,造成案件偵破工作一度停止。
繼而現今重案組組長李誠提議成立“特約協警”部門,據悉杜淳儒先生提供消息皆來自T師大某校園偵探社團“莫格街”。經重案組與局裡討論,允許該偵探社團成員以“協警”身份接觸案件。並計劃如果案件順利解決,將作爲警民協力的表率在市局內進行宣傳。
十月二十一號,“特約協警”提出假說,兇手誤導警方的想法被提出,意味著一週以來警方的一切行動都是徒勞的。
根據“特約協警”的申請,警方徹查了十月四日當晚的高速公路錄像,共有二十多輛出租車從T市西南方高速公路離開本市,但由於是深夜,並不能看清車內人的臉部。警方通過查看車牌信息,發現其中有五輛是套牌車,由此又引發了一次整治套牌車輛的專項活動……這個事情不在此說明……
而鐵路交通方面,由於是十一高峰期,從監控上很難進行確認章大陽當晚是否乘坐火車離開T市。但技術人員卻從網絡上得到一項令人震驚的消息。九月二十七號,章大陽在12306網上註冊了一個帳號,並且購買了一張四號開出的動車車票。記錄顯示,他在九月三十日取票。
通過調取當天錄像,發現章大陽的確出現在火車站!
另一方面,通過走訪章大陽的同學,得知在九月二十三日曾有一個快遞包裹被送到章大陽的宿舍。室友看到章大陽皺著眉頭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狗鏈。通過查找快遞單號,聯絡到了售出該狗鏈的淘寶網店。證實有一個買家在九月二十日購買了三十根狗鏈。收貨地點正是T師大,而留下的電話號碼和章大陽購買火車票的電話一致,但該號碼同樣爲聯通小號。
通過快遞單號和淘寶交易記錄,初步證實章大陽曾在淘寶購買三十根狗鏈。
同一時刻,警方聯絡到了正在醫院的呂紙瞧和剛回到T市的路斬伯。二人均表示,孟香瑜在九月底宣佈過和他們斷絕關係,但是十月四號晚上十點,二人都收到了孟香瑜的短信,聲稱是她的一個男同學以生命威脅她,讓她和他們斷絕關係,不然就和她同歸於盡。她很害怕,所以才和他們說分手,但十一假期該男生回家了,孟香瑜說在假期內會找他們。
綜上,確認章大陽爲T師大女屍案首要嫌疑人。
警方原想立即收押章大陽,對其進行審訊,但是校方通知警方,章大陽母親剛剛過世,希望警方本著人性考慮,給校方一個機會,在這個時候,校方仍然希望通過對話與章大陽進行交流,希望他對犯下的罪行進行反省。
十月二十二日,校方領導同章大陽之間進行了對話,希望能夠解開他的心結,同時校方也不相信學生會犯下如此罪行。談話開始還算順利,但在校方領導委婉說出章大陽已經成爲警方首要嫌疑人之後,章大陽情緒不穩定,開始大哭大號,砸壞校長室電腦一臺、飲水機一臺、窗戶若干。在校保安“協助”下才“恢復”鎮靜。
據當時路過學生所言,章大陽當時怒吼的是“爲什麼把孟香瑜的死賴在他的身上”,“爲什麼強逼他退學”等等。事後證明,校方所謂的“人性化”考慮,是要在警方逮捕章大陽之前開除章大陽,以免學校聲譽受損,但無故開除學生難免引起爭議,所以力勸章大陽自行退學。
十月二十三日,經緯樓C區頂樓日語班教室?!澳窠帧迸e行了一次會議。
杜賓沉默地站在講臺上,看著下面的人一個個就座。但現實讓他有些失望。謝鈞羨沒有來,張傳峰沒有來……老幹部裡只來了樑琪茗和侯俊吉兩個人。至於新人,劉伴溪還沒有回來,其他七個人都在。
“官腔就不說了,我也沒想到兇手居然是我們的同學……這讓我們都很沮喪?!倍刨e說。
“是啊,我們在頂樓調查的時候一直期望同學們會看到路斬伯、呂紙瞧或者其他明顯不是學生的其他人出現字廁所,這樣就能證明孟香瑜是被那些校外人員殺的了……”何良才說。
出乎意料的,得知真相的“莫格街”成員並沒有想象中的雀躍,他們的心頭都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參與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是當作偵探遊戲一樣,沒有想到結果會怎樣??墒瞧瓢冈诩?,每個人都覺得有一些失落。
“狗屁!”王傳宇沉悶地叫了一聲。
“就是,那些日漫還有一些小說裡的喜悅高興心情根本沒有!壓抑死老子了!”王新宇贊同他。“偵探的遊戲真不好玩!”
“文學作品是文藝範,可是在真是的生活中,誰能做到福爾摩斯那樣?何況……親手把自己的同學抓起來,這……”樑琪茗難得的沒有打擊兩個“小王八”。
杜賓嘆口氣,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這麼傷感啊。”
“社長,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警方在我們介入之後突然就變得很神奇了?”馮俠應該是這些人裡面唯一不太憂愁的人了,因爲他根本沒怎麼接觸破案過程……
“現代刑偵主要靠的並不是推理,而是蒐集證據和取證。打個比方,你犯案再嚴謹,技巧再巧妙,可是你忘了擦指紋,警方當場就能指證你。之所以在我們介入之前警方一無所獲,就是因爲他們沒有推理,只有取證。沒有推理出新的證據,只是在發現的證據上搜索,查找和現有證據吻合的人或事物?!?
“警方會白忙了一個禮拜,究其原因就是那個錄音帶?!辈堂缑缯f。
“其實這也是警方的思維。警察和偵探是不同的生物,思維也不同。 你看電視劇,除了純粹的偵探系列之外,有幾個是推理出兇手的?港劇《鑑證實錄》是一部老電視劇了,看名字你就知道了,以鑑證爲主,也就是搜索取證,從這個證據出發尋找其他的證據,從證據去找嫌疑人。但是偵探不同,從證據出發去推理下一部,不是去尋找,而是去思考。兩者都是爲了解決犯罪,但是偵探的思路更廣,想的是證據、手法、原因、聯繫。警方只是在證據上。但現在很少有迷惑性的案件了。像這個案子,兇手在證據上故佈疑陣,還一個接一個地讓人上鉤,所以警方一直被他拉著走了。”杜賓昨晚應該沒有好好的休息,看起來有些疲憊,一邊說著,一邊按摩著鼻樑。
“你們這樣很有意思嗎?”一個人“呼哧呼哧”地站在門口,杜賓轉頭看去,看到的是一雙憤怒的眼睛。
章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