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街”見面會之後的第一次正式活動在十月九日舉行了。這一次活動算是內部的小型座談會,其主題就是現實社會當中是否存在名偵探。
這次活動是在經緯樓A區311教室進行的。
T師大共有四十餘座學生宿舍,五座教學樓。“經緯樓”,寓意著學生們都有經天緯地之才幹。這個教學樓的面積最大,幾乎所有的公修課都在這裡上課。平時,這裡也是自習的好地方。
經緯樓共有三個區域,A區有十幾個階梯教室,B區主要是能容納六十人的普通教室,C區是隻能容納四十人的小教室,到C區學習的主要是一些要考研究生的學生。
經緯樓的西南方是載道樓。載道樓的名字取自“文以載道”這句話,很顯然這座教學樓是爲歷史、文學、法學等文史類學生準備的。載道樓整體呈“口”字形,中央的天井中擺放著一些文學巨擘的胸像。
載道樓的正東方向是篤學樓,“篤學”二字意爲專心好學,這座教學樓主要是計算機科學和數學科學的教室,每間教室都配備有專門的系統軟件。篤學樓的二樓就是計算機的軟硬件實驗室,平時學生們也可以到這裡來上網。
在衆多教學樓的中央是一處廣場,名爲璇璣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座石頭做的日晷,夜晚同學們可以在廣場欣賞星空。廣場的東北方是璇璣樓,“璇璣”可指北斗或者北極星,這裡多是物理和生物實驗室,主要也是一些自然科學的教室。
最後一個教學樓叫做右軍樓,它取名自王羲之的官位,自然就是藝術生的象牙塔。而右軍樓正好處於廣場與圖書館的中央,從右軍樓的連廊下走過,就能看到T師大的圖書館。
現在在經緯樓這間能容納六十多名學生的教室裡,坐著三十多個“莫格街”成員,在這之中,何良才積極地第一個發言:“現實的偵探嗎?當然有,比如華裔神探李昌鈺。”
剛剛說完話,樑琪茗就發揚著她特有的大小姐風格,很是直接地反對他的說法。“那位的確叫做‘神探’,可是他專長的是刑偵學,不是我們平時看到的小說裡的偵探所擅長的推理邏輯。所以呢,這個‘神探’是個‘警探’,可不是‘偵探’。畢竟小說和現實是不同的。”
“那麼學長的意思就是現實之中不存在什麼名偵探了?”劉伴溪伸手揉了揉亂蓬蓬的頭髮,動作懶散地半躺在座椅中。
樑琪茗隨手從面前的果籃裡甩出一個橘子,想要砸他。“我是這麼認爲的。還有!我是學姐!和學姐說話的時候要坐好了!”
劉伴溪笑嘻嘻地掰開橘子分給了王傳宇、王新宇。“謝謝學長,正好我的吃光了。”
樑琪茗的素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悲鳴道:“杜賓這個王八蛋,爲什麼今天這個小活動讓我來主持?”
“沒辦法,他最近在追美院的院花,哦,不對,用他的話說是在同美院的模特社團進行聯誼上的溝通,以便我們在不久的將來一起舉辦活動。這是促進各個學院社團之間團結的大事,交給我這個外聯部長他實在是不放心,所以只好自己上了。”侯俊吉笑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無奈地在心底罵著杜賓了。樑琪茗看著坐著的學弟學妹們,痛苦地繼續,她很喜歡帶著學弟學妹們到圖書館去進行讀書活動,或者帶著社團內部人員一起出去遊玩之類的活動也不錯,但她最不喜歡就是坐在教室空談了。“我們不妨細想一下,你們有誰在報紙上看到過媒體大肆爲偵探做報道的嗎?”
“的確呢,像日漫中所說的大幅報道工藤新一之類的事情……嗯……我倒真的沒聽說過。”王傳宇嘴裡塞著個橘子,嘟囔著說。
如果只是面對新人,樑琪茗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牢騷,主要還是因爲杜賓所定下的主題,這個主題,怎麼都感覺很沒營養啊!該死的杜賓,自己不來不說,還確定了主題,害的自己必須圍繞著這種無聊的話題來主持。
蔡苗苗點頭說:“學姐說的很對,我沒見過類似的報道。”這位公認的“莫格街”冰山美女不喜歡多說話,這簡短的發言大部分還是看在樑琪茗的面子上才說的。
方薇扶了扶眼鏡,淡然笑道:“其實我們不妨從另一個角度去想,偵探大多數都是私人化的產物,我國也不允許私家偵探,所以理性偵查的事情主要就是警察去做了。再說得泛泛一點,有的律師事務所也會進行一些偵探去做的事情。不過說到現實中的偵探……我想應該是沒有吧。”
“要說現實中的偵探,我們可以從文學中的偵探想起呢。因爲文學作品的絕大多數人物並不是虛構的,都有其原型。”郝思嘉說道。
樑琪茗也明白這個道理,讚許地朝郝思嘉點點頭。她剛要做出一些總結,劉伴溪懶洋洋的聲音搶先說道:“這麼說的話就很簡單了,我們就從那些成名的文學名偵探入手分析。世界上最著名的名偵探莫過於夏洛克.福爾摩斯,可是你們沒發現福爾摩斯的大多數特徵和杜賓很像嗎?”
“喂喂,老劉,你要拍社長大人的馬屁也不是這樣拍的嘛,直接把社長大人和福爾摩斯拉扯到一起去了。”馮俠大咧咧地說。
這小子平時倒也沒什麼壞毛病,除了嘴巴臭一點,說話不經大農,喜歡給別人起綽號也勉強可以算是一個缺點吧,因爲劉伴溪的生日恰好比他大了一天,他就一直叫劉伴溪“老劉”。
劉伴溪瞇起眼睛,左手緩緩地分出三根手指,詭異地摩擦著自己的前額。“我是說《莫格街兇殺案》中出場的杜賓。他們的服飾、習慣和特長幾乎都一樣。我昨天知道今天的主題之後就覺得這裡面有文章,特意上網查了一下。結果查到了一個叫做佛朗科斯.尤根.維多克的人。”
樑琪茗似乎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人,她說:“這個人和我們今天的主題有關?”
劉伴溪肯定地說:“有很大關係。也許你們不認識他,那我說幾個以他爲原型的文學人物好了。比如……杜賓、福爾摩斯、基督山伯爵還有《悲慘世界》裡的冉阿讓等等。”
樑琪茗不可置信地說:“那這個人……豈不就是所謂的真正的名偵探?”
“的確,他還是犯罪學大師,好像彈道學的奠基人也是他。”劉伴溪摩擦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樑琪茗不由得認真地審視這八個新生了。
何良才最爲活躍,幾乎每次學長們說完話,何良才都要第一個迴應,雖然很多次他說的都很片面;
王新宇和王傳宇這兩個人不僅名字相像,性格也是一樣的活潑,兩個人經常一唱一和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並且他們兩個對於日本的推理流派有著一定的認識;
馮俠則是比他們二人更外向,一張大嘴巴幾乎閒不下來,雖然嘴巴有點臭,不過爲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劉伴溪則有點另類,他平時極少說話,可他的性格絕對不孤僻,一旦他開口說話,準能讓人感到非常的氣憤,就像是一把錐子常常能此道人的痛處。若是他像馮俠一樣只會信口開河還則罷了,但他說的還有都是正確的,滔滔不絕的令人對他掌握的知識量感到好奇。而要說到他這個人最大的缺點,那就是他簡直是懶到了極點,相信如果可以坐著他絕不站著,可以躺著他絕不坐著。
再說另外三個女生,郝思嘉的思維是最快的,據說她曾在英國住過一段時期,所以她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常常辨證地去看待;
蔡苗苗是文學院的美女,自身自然有一種古典美女的特徵,只是可惜爲人略微冷淡,給人一種冷豔的感覺;
方薇是標準的理科狂,對於化學數學等都是精通,所以她對大家平常所說的推理不甚感興趣,對於刑偵學倒是很瞭解。而且她看待事物總是很理性,有時簡直可以說是像機器人一樣冷漠。
馮俠可不知道樑琪茗正在想什麼,他大聲地說:“那這位大哥是不是也像現在的‘偵探’一樣,在私營車上打小廣告呀?比如什麼追討貸款呀,調查婚外情的?”
劉伴溪無語地說:“據說當時黑道的盜匪們都對他的名字聞風喪膽,如果只是一個調查婚外情的‘偵探’……估計盜匪們就該直接收拾他了。”
簡簡單單的,新人們參加的第一次討論就結束了。離開教室的時候,馮俠鬼鬼祟祟地攬著劉伴溪的肩膀,笑道:“說起婚外情這個事情,你小子可要小心了,我聽說歷史的大一是和日語的大三住在一個宿舍樓吧?”
“是呀,我隔壁還有學日語的大三學長呢,怎麼了?”劉伴溪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肩膀戒酒了出來,不解地問。
馮俠陰測測地笑道:“情聖君呀!”
劉伴溪更加的困惑:“那是誰?”
“日語系大三一班的章大陽,因爲他是公認的情聖,又學日語,所以就都叫他情聖君了。”
“這倒是日本人的稱呼習慣。”
“只不過這個情聖人品有點不好。”
“人品不好?”
“是啊,說白了就是花花公子,見到一個美女就想方設法地接近,沒想到大部分還成功了。嗯,要說他是花花公子還不準確,因爲他是從鄉下考進來的。我可不是歧視農村的孩子,只是這個情聖君……爲人是忒差勁了,也不管女孩是不是有男朋友,他總會想辦法搞到手的,可是見到另外的美女,他又會立刻拋棄現在在身邊的女孩。”
劉伴溪摸著額頭,問:“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了,如果你小子以後有了女朋友,千萬別在同學面前炫耀呀,尤其是你的身邊有情聖君這號人物。”
“嗨嗨……”劉伴溪有氣無力地模仿日本人答應的口氣。
“你是不知道,他隔壁宿舍的男生就因爲讓情聖君看到了女朋友的照片,結果也不知道情聖君用了什麼手段,讓那位所謂的班花棄明投暗了。”
劉伴溪若有所思地說:“班花?”
“嗯,據說叫做孟香瑜。”
劉伴溪輕笑道:“這個女生我還認識呢,高中的學姐。”
馮俠愣了愣,打個哈哈,也不多說什麼了。只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甚至整個“莫格街”以後將和孟香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