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組長,您這樣做有點不妥吧?這可是人命案件,你這樣處理未免有些兒戲吧?”劉伴溪嗓音有些沙啞,清了清嗓子才向鄭峰提出了異議。
他可不是剛步入大學的那種毛頭小子,相對而言他還是很知進退的。警方破案那是天經地義,自己和警方競爭,贏了不好,輸了也不好。索性拒絕鄭峰的提議,這樣雙方都保留了面子。
鄭峰那放射出寒光的眼睛搖了搖。“劉伴溪,你是不是對你們的所謂‘偵探社’不抱有信心啊?”
“鄭組長這話說的,不知道‘屋頂’案件……”
鄭峰擺手阻止劉伴溪繼續說,這件事情著實是警方辦事不力,留下了一個污點。但是劉伴溪咬住這一點不放,也讓鄭峰很是頭疼。沒有辦法,這個時候只能讓李誠這個可憐的人當替罪羔羊了。“我不知道那個案子的細節,那時候我還沒擔任重案組組長的職務,一切都是李誠副組長負責。所以當初出了那麼大的失誤,甚至警方都被杜賓利用,完全是李副組長一個人的失職。這也是爲什麼李副組長破了案子卻被降職的原因。“
“鄭組長,您這麼說是不是變相承認杜賓的詭計是被我們識破的?”劉伴溪捂著嘴巴,死死抓住警方“失誤”這一點不放。
鄭峰搖頭。“我只是說如果換一個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讓你們‘莫格街’當什麼協警。這一點是警方的失誤。甚至如果沒有讓你們介入案件的話,警方早就抓住杜賓了。你說你們‘莫格街’給警方破案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這一耙子打得好,倒打一耙的最高境界想必非鄭峰莫屬了。他所說也卻是事實,只不過同樣的事實,側重點不同就會出現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劉伴溪側重於警方被杜賓欺騙,後來在“莫格街“配合下才識破杜賓陰謀。
鄭峰側重於警方正是因爲新人“莫格街“才陷入了杜賓的仙境,造成以後的調查步步維艱。
劉伴溪是要說“莫格街“完全可以幫助警方,甚至做到警方做不到的事情,從而解決案件。鄭峰意思是說”莫格街“耽誤了調查,甚至讓警方陷入困局。
“鄭組長,您如果這麼說,是非要逼我們‘莫格街’應戰了?”劉伴溪氣憤地說著,他劇烈地咳嗽著,身子都彎了下去,胸腔也有著內陣陣疼痛。
鄭峰看著咳的死去活來的劉伴溪,細細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絲的興奮。他走上前,和方薇一起輕輕地幫劉伴溪拍著後背。“你小子這個什麼毛病?去醫院看看啊。”
“不用了,**病,冬天就咳嗽。無大礙,死不了人的。”劉伴溪即便生著病,說話還是那麼氣人。
鄭峰淡笑著說:“我可不希望你出事,畢竟活了三十多年,頭一次遇到你這麼有趣的對手。”
劉伴溪擡起頭,看著那細長的眼睛,很難從中看出鄭峰的真實想法。“那我是不是很榮幸?”
“彼此彼此,你回去佈置一番吧,我們說話這段時間,對你來說可是一種浪費呢。”
劉伴溪戲謔一笑。“對鄭組長您何嘗不是?偵探只要有頭腦就可以破案,但是警察需要每一步都跟進調查呢。你怎麼知道再和你對話的時候,我的大腦沒有在思考案情?也許在我的頭腦裡,整個案件已經清晰無比了。”
鄭峰也笑了。“難道警察裡面就沒有另類的存在?比撒網,警方可比偵探有便利。偵探只能利用私人身份廣佈眼線,警方卻可以名正言順強制對方協助調查。”
“那麼,我們都該開始撒網了。”
“彼此彼此。”鄭峰笑著伸出了手。
劉伴溪一怔,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次見面,不禁伸出了手握住了鄭峰。“果然還是後會有期啊。”
僅僅在半個小時之後,“莫格街”成員全員到達經緯樓C區的屋頂。這裡已經成爲了“莫格街”專屬活動場地。雖然馮俠等人說這裡死過兩個人,有些不吉利,但是偵探難道還會怕死人的地方?
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馮俠和兩個“小王八”的建議可以忽略不計。
劉伴溪看著樑琪茗和謝鈞羨這兩個前輩,很是歉意地說:“對不起啊,學長們,我擅自決定和鄭組長比較,是我莽撞了。”
“你莽撞?我看是那個鄭峰莽撞纔是。也不知道他三十幾年活在什麼東西上去了。一個重案組組長居然會同大學生下賭注,而且還是用人命官司。他還真有童真。”樑琪茗雙手撐在桌子上,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的性格本來就很“爺們”,以前杜賓任社長的時候就沒少被她搶白,更別說是一個外人鄭峰了。如果不是估計自己學姐的形象,樑琪茗肯定會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在杜賓出事、擔任社長之後,謝鈞羨比過去要沉穩一些。明哲保身的思想也弱了許多。“好了琪茗,劉伴溪已經結下了挑戰,我們就要去面對。如果當時是我的話,我也一定會接受鄭峰的挑戰的,你不要在說他了。”
“我又沒說劉伴溪,我認爲劉伴溪這小子做得對,我們‘莫格街’一定要在警方前面破了這個案子,爭這一口氣!”如果現在給樑琪茗一個“替天行道”的旗子,她絕對是扮演梁山好漢的最佳演員,這一身正氣無人能擋啊!
劉伴溪感激涕零地對樑琪茗說:“謝謝學長的支持。現在,我說一下我的想法。和鄭峰打賭是在今晚十點之前破案。現在快到十一點了,我們要加快速度。先從死者身邊調查。”
“老劉,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按照老套的套問方法去搜集情報?”馮俠和他們接觸的時間久了,自然也學的精明瞭許多。
劉伴溪“羞赧”地說:“其實我最擅長的就是蒐集情報和分析信息,從前都是我自己暗中蒐集。但是現在時間緊迫,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蔡苗苗不高興地看著他。“你說的暗中是指一聲不響跑到章大陽老家,還有把我支開查看錄像,還有自己偷偷跑到二高中,還有……”
“沒了吧……”劉伴溪饅頭冷汗。“苗苗,你是要和我秋後算賬還是怎樣啊?去章大陽老家之前我特意和你說過啊……錄像帶的事情我是怕你看到了會不經意泄露出去……”
方薇冷冰冰地說:“我們是一個社團,不是你一個人的表演時間。”
“說的就是,如果你什麼都能獨立完成,那這個‘莫格街’只留著你一個人不就成了?”郝思嘉也站了起來、
劉伴溪求助似地將目光投向馮俠等人。誰知道前輩和男生們都默不作聲地在大白天研究起星相了。“停一下好嗎?怎麼不知不覺變成聲討我的大會了?”
蔡苗苗“撲哧”笑了。“我們不是要聲討你,只是我們都是‘莫格街’的成員,有什麼事情,大家應該一起對待。”
劉伴溪困惑地撓著自己的臉頰。“一起……好吧,也許是我的成長經歷造就的,我習慣於獨來獨往,甚至會把別人的事情都做了……其實細想想,這事對別人的不尊重也是不信任。我知道了,大家對不起,這一點我會努力更改的。”
“好了,劉大少爺,你要不要聲淚俱下再對著我們鞠躬呀?說正事,分配工作吧。”郝思嘉打趣著說。
劉伴溪深吸一口氣,誰料冰冷的空氣進入了肺泡。又引起了一陣咳嗽。“咳咳!樑學長,你認識的人多一些,帶著苗苗和郝思嘉去問死者生前的事情。三個人分頭行動,多問幾個人。室友、同學、同鄉、高中同學。我要知道他們對死者的中肯評論。
方薇和何良才,你們先把相機裡的照片打印出來,打印好後先放在你們那裡。然後你們去找到發現屍體的人和第一批目擊者,套取第一手現場信息。如果可能的話試著和李誠接觸一下。鄭峰要和我們鬥,我們就和他玩一招策反!
兩個“小王八“,你們去社科學院找一個叫做杜晨的人,同時還要和他身邊的同學、同鄉、好友接觸。杜晨是死者的男友。好了,先這樣吧,大家開始行動!”
計劃過後,近乎一半的人臉上寫滿了不滿和氣憤。
樑琪茗:“臭小子!我是學姐!你在叫我學長我把你扔下去!”
王新宇和王傳宇:“我們有名字!老劉你在叫我們是‘小王八’,我們一起把你扔下去!”
馮俠:“老劉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啊?我幹什麼啊?”
謝鈞羨:“劉伴溪啊,這個,發號施令應該是社長做的事情吧?你越俎代庖就算了,還一點活不給我準備,我這個社長是吃白飯的嗎?”
劉伴溪聽著他們幾個人輪流說個不停,感覺腦袋都要砸開了。“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樑學姐,王新宇王傳宇你們大人大量。馮俠,對不起,剛纔忘了你了……”馮俠一張臉垮了下來,隨時要哭的樣子。
“這樣,你和王新宇王傳宇一起行動。至於社長大人,你當然是和我一起坐守釣魚臺了。我給你們四個小時,無論如何,四個小時之內必須回到屋頂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