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服心情很暢快,儘管身上穿著厚重的衣服,但是羽絨服的動作還是很輕靈,像是一位舞者,從網球場前面的小路上走過,從食堂走過,從宿舍的門口走進。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羽絨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邊的同學,沒人察覺到自己。羽絨服終於可以將身上厚重的衣服脫了下來。
脫完衣服,打開了電腦,一雙光潔的雙手細嫩柔滑,但在指尖掌中卻有著一些老繭,從這雙手上也難以分辨這個人的性別。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封郵件,這雙手熟練地敲打著鍵盤,一行行地看著。
“殺人可以說是一種藝術,胡亂地在大街上砍人那是神經病!我知道你恨她,恨不得要殺死她。那麼怎麼殺?殺了之後怎麼做?這些都是很有講究的。
最簡單的做法,把證據都消滅,那麼怎麼做?我現在教你最簡單的兩個方法。你應該知道兩個月前發生在經緯樓的事情吧?那個杜賓做得很好,選擇的現場對自己很有好處,警方幾乎不能夠從現場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湖中、垃圾堆裡、甚至是遍佈蜘蛛網的破舊房屋。這些都是警方很難取證的地點。
我要教你的第一點,就是現場要混亂,要有足夠的東西混淆警方。或者,就是警方從現場什麼也得不到。
第二點,兇器。這一點你們學校的那個杜賓做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讓警方找不到兇器罷了。隱藏或者帶走兇器其實很簡單,也是最容易的方法。
比較高明的做法,同樣還是混淆。如果兇手爲了殺人,自己將一塊木頭磨成一個形狀古怪的刀片,那麼傷口就會出現詭異,警方調查起來,就會一頭霧水。因爲她們都無法確認,這個兇手用的什麼兇器。
同樣的道理。如果兇器僅僅是樹上掉落的樹枝,路邊的一塊小石頭。警方一樣會一籌莫展。簡單的普遍的兇器,會讓警方迷惑,到底是兇殺還是意外?
兇器這一點要出奇,讓警方想象不到的兇器,讓警方不知道從何下手。
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肯定看過《名偵探柯南》吧。那個動畫中出現過多次詭異兇器的案例。爲什麼這個方法百試不爽?就是因爲警方在這個方法面前無處著手。
現在我只和你說這兩點,至於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去發揮理解了。
但我還要勸你一句,能不殺就不殺,要殺的話,不要留下任何證據。”
這雙手的主人一次又一次仔細地讀著。自己將今晚的行爲和這些文字比對著。不停地在心裡問著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今晚下著雪,環境上應該沒有留下證據,我走的時候雪還沒有停,估計等到明天發現屍體,四周不會發現腳印。就算被人發現了……嘿嘿。”
這個人擡起自己的腳,雙手拉住自己的鞋尖,用力地向下拉扯。這個人脫鞋怎麼會這麼困難?終於,這個人艱難地把鞋子脫了下來。脫了鞋子還沒有停下來,這個人的腳上居然包裹著一條手絹,就像是一隻厚重的襪子。
“特意準備了這麼一雙大鞋,還特意在裡面墊上了這些布。就算留下了足跡,也不會被懷疑了。相反,如果警方發現了足跡就更好了。”
這個人笑著把手絹和鞋子放在一起,扔進了一個布袋子裡。等到明天,這個人就將把這個布袋子拿到偏僻的地方,將這些燒的乾乾淨淨。
這樣輕鬆地想著,這個人安穩地爬上了牀鋪,陷入了夢想。
過了五六個小時,有一類人早於學生起牀了,他們活躍在學校的各個角落,他們將校園裝點的更加美麗。
可愛可敬的環衛們盡職地行走著,手裡的掃帚掃著地上的殘雪,以防學生們在雪地上跌倒。雖然這個工作很累,工資也不多,但是對這些辛勤的人來說,能夠爲廣大學子服務,也是一種程度上的幸福。
張大姐今年剛剛五十,年輕的時候是一位紡織廠的工人,後來因爲廠子效益不好,被迫下崗。退休後,她在T師大當了四年的環衛,校園裡的一草一木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樣,每當她走過,花花草草都像是在向她點頭。
張大姐臉上帶著笑容,掃著地上的雪。她負責的區域是食堂到網球場的那幾條小路。地上的積雪不是很厚,但也有五六釐米了,踩在上面,吱吱嘎嘎地,有些雜音,聽起來還有些悅耳。
踩在雪地上,腳下感受著殘雪的觸感,像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了一片棉花上,別有一番風趣。
掃著掃著,食堂前面的那一條小路已經乾淨了許多。也不會有人踩在上面會滑倒。這就足夠了。至於路邊的積雪,留些雪不是更好嗎?
張大姐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經把食堂到網球場之間的道路清掃乾淨了,看起來在兩邊的雪堆中間,一條清澈的道路讓人看起來心情愉悅。
張大姐嘴角帶著微笑,繼續向前走著,用掃帚輕輕敲了一下網球場邊上的鐵絲網。簌簌落雪紛紛然降下,鐵絲網從銀白瞬間變成了黝黑。
黝黑的鐵絲網低端,一隻白淨的小手死死拉著鐵絲網上的鐵絲。
一隻手?
張大姐揮動手裡的工具,衝到那隻手那裡,很快將手附近的雪清理乾淨。在雪堆裡面,一個粉紅色的精靈出現在張大姐的面前。
她肌膚雪白,是真正的雪白,比四周的雪還要白淨,就像一塵不染的謫凡仙子,祥和地躺在那裡,只有一隻死死抓住鐵絲的手有些猙獰。
精靈的雙眼睜大著,清澈地看著張大姐。在眼球上面,一層薄薄的冰層冰屑如紗似幻地蒙在她的眼眸上。
張大姐不自覺地看向這冰雪精靈的後腦,一道鮮紅的血痕凹陷著,精靈的後腦向內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血肉模糊!血紅的凝結成了紅寶石一樣的結晶體,唯美之中透著血腥。
張大姐不死心地摸著精靈的脖子,結果可想而知,手觸到的地方只是一片冰冷,沒有絲毫脈搏。
這個小閨女,死了!
張大姐看著那張美麗的臉,睜大的眼睛很驚恐,在那個俏皮可愛的臉龐上格格不入。這樣一個可愛的小閨女,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年紀就躺在了這裡?
她看著精靈的後腦,恰恰和馬路牙子印在了一起。張大姐打量著傷痕,心想難道這小閨女是不小心滑了一跤,腦袋在馬路牙子上跌破了?
不管這個精靈到底是怎麼死的,張大姐趕緊拿出手機,先給自己的領導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下這個事情,然後才撥通了110報警。
想必剛剛當上重案組組長的鄭峰不會想到,僅僅時隔兩個月,他又要和“莫格街”的人碰面了。而且這個契機又是一起殺人案件。
如果可以說髒話,鄭峰一定會罵街,然後疑慮,怎麼T師大總有人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