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嗎?”
“嗯,你是?”
“是我,劉伴溪,我剛回T市。”
“哦?怎麼不回學校?”
“一時半會還不方便回去。你們是不是得到警方認可得到允許幫助警方破案了?”
“你怎麼知道的?”
“正好,你現在到火車站來一下,我需要你的幫助。”
“哦,好吧。”
劉伴溪掛斷電話,愜意地看著火車站你來人往。“忙忙碌碌的人啊,不知道哪天就掛了。”這句話當天他在經緯樓頂樓也說過,不過今天他的語氣和當天不同。
當時他說這句話是抱著對生命無常的感嘆,而今天不同,因爲還有後半句。“既然如此,爲什麼要碌碌無爲的忙碌?能利用自身所爲去做一些事情,何樂而不爲呢?”
說完,他將眼睛彎成一道月牙,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半個小時,他從人羣中看到了從地鐵出口中跑來的蔡苗苗。他有些好笑地喊著:“別跑了,我在這了,你別摔著了。”
蔡苗苗聽到了劉伴溪的話,聽出他話語之中帶有幾分笑意,臉上突然一片潮紅、等到了劉伴溪面前,她居然有些扭捏。
“怎麼了?你生病了?”劉伴溪很是自然地把手放在了蔡苗苗的額頭。
蔡苗苗嚇得倒退了幾步,連聲說:“沒、沒有!”
可能劉伴溪自己也意識到他的動作有些唐突了,他尷尬地笑笑。“沒事就好,剛纔我只是擔心你,沒別的意思,你別亂想哈。”
“嗯,沒事。你叫我來幹什麼?”蔡苗苗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足尖。
劉伴溪臉上笑意漸濃,最後卻像是戴著一副面具一樣。這,就是他自稱爲D魔君的面目。“你們和警方合作了吧,警方給我們‘莫格街’什麼權限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們和警方合作的事情的?”蔡苗苗沒有回答他,反而擡頭反問。
劉伴溪依然掛著那副面孔,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章大陽已經死了。我還知道他是在你們眼皮底下死的。我還知道他死的時候和孟香瑜的死狀相似。我還知道有足夠的證據表明章大陽就是殺孟香瑜的兇手!”
蔡苗苗愕然地看著劉伴溪,就彷彿不認識他一樣。眼前的這個劉伴溪看起來和以前有所不同,帶有幾分戲謔的笑容,帶有神光的眼神和不停用雙指點著額頭的小動作。她突然覺得劉伴溪變得和從前不同。
“劉伴溪……你……怎麼回事?”蔡苗苗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問他。
劉伴溪笑笑,繼續說:“先不說這個,警方給‘莫格街’什麼權限沒有?”
“你很關心這個?”蔡苗苗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
“這個很重要,可以說是破案的一個線頭。”劉伴溪對她一眨眼,繼續說。“這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要做的都要靠你了呢。”
蔡苗苗擡起頭,盯著他的眼睛,有些欣悅地問:“你說你要靠我?”
“是。”劉伴溪真誠地看著她。
“具體權限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們是作爲協警來幫助警方的。”蔡苗苗坦然道。
這個樣子的話……在心中思量了幾秒鐘,劉伴溪做出了決定。“苗苗,你有警方負責人的電話吧?陪我去找一下監控室在哪。我要看一些監控錄像。”
“可是我們只是協警……”蔡苗苗茫然地說,她暗歎自己這是怎麼了,頭腦有些暈乎乎,似乎連思考都困難。
劉伴溪糾正她說:“第一,你是協警,我還不是;第二,我們不需要他讓我們看錄像,我們需要他聽從警方負責人的命令給我們看錄像,二者是不同的。”
蔡苗苗揚起臉,故意生氣地問:“有什麼不同?”劉伴溪這次回來和從前確實不一樣,以前的他說話就十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沒有現在這樣明顯。以前他還會等人說完才反駁,不像現在他半路就打斷別人。
“當然有不同。就算監控室的人看在我們協警的身份上讓我們看了錄像,那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只能算作是我們私人的行爲。而聽從負責人給我們看錄像,那以後有了意外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以前沒見你這麼多花花腸子。”蔡苗苗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劉伴溪嘻嘻笑道:“怎麼能說是花花腸子?這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嘛。”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鬧地走著。等到了門口寫著閒人免進牌子的走廊,劉伴溪示意蔡苗苗給李誠打電話。按照劉伴溪的意思,只是和李誠說了“莫格街”想要再查看一下錄像,而沒有具體說明劉伴溪的情況。
過了五分鐘,一個車站管理人員走了過來。“你是蔡……蔡同學嗎?”這名五大三粗的工作人員本以爲警方會派一個精明強幹的探員過來,沒想到會是面前這兩個半大孩子。
“嗯,我們是來看錄像的,閒話少說,帶我們過去吧。”劉伴溪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工作人員在想什麼,語氣不善地打斷了他。
那個人也不願意和小孩一般見識,帶著他們去監控室。
監控室距離這裡不遠,三個人通過一條走廊,走廊裡有許多門。劉伴溪二人是爲了來看監控錄像,所以對這些門也沒有什麼好奇。
到了走廊盡頭,一個小屋子的門半開著。劉伴溪探著頭向裡面看,裡面就像是電視裡演的一樣,四五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十個監控視頻,生怕哪個鏡頭裡出現什麼狀況。
“你們是李組長說過的人吧?你們要九月三十號的錄像?”屋子裡面一位坐著的看著像是一個領導的人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
“是的,麻煩您了。”劉伴溪恭敬地說。
蔡苗苗在他背後送了他一個大白眼。這小子現在在別人面前裝的倒是挺人模狗養的。剛纔還搶白帶路的人呢。
那捲錄像帶蔡苗苗等人之前也看過,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劉伴溪要再看一次。
兩個人拿著錄像帶坐到一臺錄像機前,把帶子放了進去。“苗苗,你們看的時候看到章大陽是幾點出現的?”劉伴溪突然指著錄像上的時間問。
蔡苗苗回憶一下,然後說:“大概是中午一點半吧。”
劉伴溪點頭,然後卻按下了暫停鍵,轉頭笑看著蔡苗苗。“苗苗,你都看過了,我想自己一個人看看可以嗎?”
還是一樣的不會說話。蔡苗苗心中悲嘆一聲,但還是很聽話地走到了外面,也不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劉伴溪謹慎地站起身,把腦袋伸出門去,看到蔡苗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慢慢地走回機器前面,按下了播放。
等播到了下午一點左右,劉伴溪有意放慢速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畫面一幀一幀的從眼前掠過。他的眼睛漸漸變得苦澀,可是還是保持睜大著眼睛,從畫質不太好的畫面中找尋著什麼。
劉伴溪第三次按下了暫停,仔細在屏幕上找著,剛纔有個模糊的影子,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他用力揉揉眼睛,手指上都是淚水。終於,眼角撇到了屏幕上一角。、
“果然!”劉伴溪不顧自己雙眼流滿淚水,視線模糊,衝到走廊裡叫道:“苗苗,你在哪呢?我們走吧!”
“你終於看完了?我等了一個半小時了。”蔡苗苗幽怨地說。
劉伴溪胡亂用手抓著蓬亂的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我看的太投入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說我眼睛這麼花呢。”
蔡苗苗看著他紅腫的眼睛,心疼地從揹包裡掏出一方娟秀的手帕,擔心地用它幫劉伴溪擦著眼淚。“幹嘛這麼拼命?把你看瞎了看你還怎麼破案。”
“哈,我已經破案了!瞎就瞎吧!只是現在我們還要去個地方,線索還不夠!但是我已經知道一切了!”
蔡苗苗嬌嗔道:“你就吹吧。那你說一切是怎麼回事?”
“佛曰,不可說。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