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我覺得我們可以再一次做個彙總了。雖然你給我們提供了相當有用的證據,但你不要以爲我們什麼也沒做。在這半天裡,我們也是很匆忙的。”何良才眼見風頭都被馮俠插科打諢地奪去了,連忙表功一樣地說。
方薇淡淡地說:“社長你只顧著說線索的事情,沒發(fā)現這裡多了點東西嗎?”
只見她向教室的一角指著,在那個角落,有一隻高約三十釐米,長二十五釐米,寬三十五釐米的箱子。
“這是什麼?”杜賓疑惑地看著這一隻大箱子。
“沙盤模型。”方薇永遠都是那樣冷淡的語氣。
所謂沙盤模型,指的是利用泥土沙子等做成於實物等比例的模型,這一技術在古代多用於軍事行動,在現代,更多的則是被房地產商們應用,用來建造樓盤模型,以便客戶選擇。
而方薇這個理科女學霸製造的沙盤模型,則是以和真實場景相應的比例來製造出了屋頂兇案現場的情形。甚至於除了屋頂,方薇還特意做出了頂樓的格局。
在這個箱子之中,方薇用一個芭比娃娃當做死者,用細線當做鐵鏈,用牙籤以及木棍組成了屋頂的防護欄,用紅色顏料充當死者的血跡。
可以說在這個沙盤中清晰再現了當晚死者孟香瑜的狀況。
“這可是我和方薇聯(lián)手準備了三個小時才做好的。”何良才驕傲地說。
方薇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提供一個芭比娃娃也是一件大功勞,那你對我提供的幫助還真是大呢。”
不冷不熱的話語,讓何良才的臉像被火燒了一樣的紅。
“你們做的很好,有了這個沙盤,我們可以隨時對當晚的情形進行模擬。”杜賓不停滴盯著這個沙盤,開玩笑的說。“似乎用沙盤模擬案發(fā)現場這個創(chuàng)意很罕見啊,不過爲什麼要把頂樓的結構也做出來?”
劉伴溪懶洋洋地說:“是我建議她那樣做的。通過王新宇和王傳宇到女廁所,我想兇手會不會在作案的時候也利用到了屋頂正下方的樓層。以防萬一,我就拜託方薇多做了一些。”
杜賓驚訝地說:“我現在覺得你越來越適合當一個副社長了,有沒有興趣呀?”
謝鈞羨苦笑著:“我親愛的社長大人,副社長暫時性的存在畢業(yè)的困難。”
“恩,沒錯,我們的副社長還準備再當四五年,在這個時間內,副社長是不用換了的。”侯俊吉趁機藉著謝鈞羨的話打趣著。
衆(zhòng)人哈哈樂過,一起湊到了沙盤前面。
“別都擠過來,這小箱子一共就這麼大面積……”方薇對自己的作品呵護有加,她可不想讓這個才做好沒幾個小時的沙盤就此報廢,於是張牙舞爪地推著王新宇他們幾個男生,不讓他們太靠近。
郝思嘉和蔡苗苗淑女範十足地站在遠處,和樑琪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杜賓和謝鈞羨侯俊吉三個人目光閃動,顯然也想到沙盤前,但礙於自己學長的身份,倒是顯得不動如山了。
至於劉伴溪,這傢伙直接站在了一個桌子上,笑嘻嘻地喊著:“擠什麼啊,我們可以學羅馬鬥獸場的形式來圍觀嘛。”
一言驚醒夢中人,何良才搬來幾個凳子,讓在場所有女生坐在了沙盤附近,然後幾個男生就坐在了桌子上,視野還算開闊。
“首先,我們先把當晚的經過模擬一次。”方薇從沙盤中取出了芭比娃娃,“我的手就是兇手,當晚,兇手將死者逮到了屋頂,在這個過程發(fā)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也許是用**,也許是脅迫。”
她將芭比娃娃又放回了沙盤,繼續(xù)說道。
“兇手將死者成‘大’字型放在屋頂上,然後用三條鐵鏈鎖住她的四肢。”
蔡苗苗說:“等一下,這鐵鏈長度怎麼確定的?”
“恩?什麼意思?”方薇有些不明所以。
劉伴溪用手指點著額頭,說:“鐵鏈的長度是恰好鎖住孟香瑜的四肢,還是有很大的誤差?”
“你們兩個……我還是沒理解你們的意思!”方薇感覺她的大腦有一種當機的狀態(tài),這兩個人一個說前半截,一個說後半截,都沒頭沒尾的,誰能理解他們?反正自己不能。
她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杜賓右手握拳,用食指的關節(jié)按摩著鼻樑:“如果一絲不差正好完全地鎖住孟香瑜的四肢,表明鐵鏈是專門爲她定做的!”
方薇等人這才明白過來。鐵鏈,問題還是出在鐵鏈上。這鐵鏈的長度要是正好能夠把孟香瑜鎖得一動也動不了,那很明顯,兇手就是衝孟香瑜去的。但若是有那麼一點半點的偏差,那麼很可能兇手是決定獵取身長比例相近的人,也就是說兇手要殺的只是那一類人。雖然這個不是很好確定,也不足以作爲證據,因爲就算兇手真的只是要殺孟香瑜,鐵鏈還是可能存在誤差。但是蔡苗苗和劉伴溪能夠想到這個問題,足以證明他們想得更加的全面。
“好吧,繼續(xù)說。兇手把死者鎖住後,用銳器將其手腕大動脈割破,造成死者失血過多而死。根據我們在屋頂上的所見,血液就如沙盤內的紅色顏料所示。”
“按照常人的觀點去看,的確像是右撇子做的。”郝思嘉指著血跡。“也許你們只是從習慣上分析,可是我的看法還多了一點。如果是站在死者頭頂,可以視作站在死者雙手之間,也就是可以正面下刀殺死死者。而如果是左撇子,那兇手就是位於死者腰腹處,這裡有些偏斜,不利於保證準確殺死死者。”
“從角度分析,更確定兇手是右撇子?”王傳宇問。
“理論上是的。”
蔡苗苗這時指著沙盤中的細線說:“最長一根應該有四米,其他兩根是一米左右,合共六米。假設狗鏈長度50釐米,那麼需要十二根狗鏈。”
“我們都會計算啦,苗苗你要說什麼啊?”馮俠不解地問。
劉伴溪對馮俠說:“蔡苗苗是在懷疑兇手是什麼時候佈置現場的,有可能早就把鐵鏈佈置好,只需要把死者帶到屋頂鎖住就可以;也可能是先把死者帶到屋頂,之後再佈置。”
“劉伴溪,你不用總是考慮那麼多,有些事情你不覺得多慮了嗎?”杜賓笑著說。
劉伴溪伸出兩隻手指點著額頭。“也許是這樣吧。”
杜賓笑著說:“考慮太多會少白頭的,不過仔細考慮這十二根鐵鏈,我更傾向於兇手分批把它們弄到屋頂。因爲一次性身上帶十二根狗鏈,很吵的。但一次帶一根或者幾根就會很方便了。”杜賓眼睛發(fā)著亮光說:“去了那麼多次屋頂,總該留下痕跡的,”
下一步不用杜賓去說,其他人也想到了,走訪羣衆(zhòng),中國警方最喜歡的套路,只不過現在“莫格街”的成員要走訪同學,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總在經緯樓頂樓溜達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