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遊逛,把半邊城逛了個遍。一直到天色漸晚,纔回到老魁客棧。三人喝完一壺熱茶,錢大哥和錢二哥也回到客棧。
吃完老魁推薦的幾道本地特色菜,大家來到了錢大哥的房間。他的房間正處在三間房的正中,左右都是我們自己人;不必擔心隔牆有耳。花郎又在房間外面看了看,沒什麼異常情況。
許掌櫃首先和錢大哥、錢二哥說了一下我們此行的發現。錢大哥說道:
“看來,沙拓海的人果然已經提前來到魁城。我們出去一趟也有所發現——在城南的牲口市場,我們打聽到十幾天前來了三個外地客商,買了五隻羊,一頭牛。這本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此後每隔一天,這三人就要來買五、六隻羊。看他們的做派既不像羊販子,也不像開飯館的。自己吃也吃不掉這麼多的羊肉,不知道要這麼多羊幹什麼?”
許掌櫃說道:
“這差不多是四、五十人的肉食。”
錢大哥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們也這麼懷疑。而且這麼大量的肉食,只有北方遊牧部落和地處寒帶的人才消耗的掉。於是我們在牲口市場等了半個時辰,等到那三個人又來買羊;我們就遠遠的跟著他們。”
“出了南城門,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看到一個灰色大院,那三人把羊趕了進去。那個大院的院牆很高——將近兩丈,四周也沒有樹木遮擋;很遠就聽見院子裡面的犬吠聲——所以我們沒有貿然爬上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許掌櫃想了想,問錢大哥道:
“那灰色大院子可是寬五十步?門前還立著一個五丈多高的旗桿?”
錢大哥說道:
“正是,那院子很大,門口立著旗桿;而且四周並沒有其他民房,獨矗在那裡。”
許掌櫃說道:
“我知道那個大院——那是一個廢棄的兵營,四年前被當地的一個黃姓大戶佔爲己有;後來又加高了院牆,不知道在裡面做些什麼勾當?”
錢大哥說道:
“我們在遠處逗留了大半天,只從院子裡出來過一個人,而且還是買羊三人中的一個。我讓二弟留在那裡繼續監視,我跟著那個人走回城裡,一直來到一個富戶的宅院。那人進去之後,我在附近查看了一下,發現不遠處就是魁城驛站。”
許掌櫃說道:
“錢兄說的那個富戶的宅院應該就是黃大戶的家。據我判斷:聖雪域雄主一行二十人,在魁城休整期間會住在驛站裡。”
錢大哥點點頭說道:
“如此白熊行動的意圖就很明顯了——先屯兵在廢棄兵營,待雄主一行住進驛站後;再把各路隱藏的伏兵轉移到黃大戶家,然後伺機突襲。將雄主綁架之後,也可就近藏在黃大戶家中;然後再轉移到他處。”
許掌櫃說道:
“錢兄的分析我完全同意。門主讓我們在客棧等候他們,切不可打草驚蛇;還請錢兄安排一下這幾日的計劃。”
錢大哥說道: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沙拓海和白熊的三處藏兵地,以及白熊行動的基本意圖;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明日我和許掌櫃二人出去打探一下黃大戶的背景,再看看還有什麼新的發現。你們三人就待在客棧,等待司空先生的消息。”
第二日,我們三人在客棧待了一天。花郎和錢二哥把隨身帶的各種兵器、用具,都拿了出來;認真檢查、擦拭了一番。
上回在神龍廟的密林中,花郎身上攜帶的刀刃和部分器具被解劍石吸走,回來之後還大爲懊惱了好一陣子。好在還有一部分並沒有帶在身邊,這次來魁城正好能派上用場。不過和錢大哥、錢二哥攜帶的器具相比,花郎這些寶貝東西,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錢大哥和錢二哥是資深的血魂武士,在執行大的行動時,都會攜帶必要的裝備。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我見所未見的。好在花郎瞭解我的好奇心,他如數家珍般一樣一樣告訴我這些東西的名稱和大致的用途。
攻擊類:雲紋袖刀、柳葉折刀、烏金指環、龍筋索、麒麟爪套、足下薄刃、銀眉針、金光雷火彈;
防禦類:雪蠶絲護心軟甲、虎面甲、扭金環護頸甲、狼毒煙彈;
攀爬、遁地類:飛龍探爪索、壁虎掌,神農鏟、金剛穿山甲;
雜類:精折火鐮、睡蓮陽燧、伸縮探桿、如意銀鉤、鱷嘴鉗、逆鱗線鋸、金錢羅盤、烏盒(內藏毒性藥物十餘種)、紅盒(內藏解毒及其他急救藥物十餘丸)、捆仙索等。
這些精工細作的刀具和物品,都是由血魂族的兵器司的大師設計;專人監造,高薪禮聘十方族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出來的。各種藥物則是血魂族百草坊配置的。
兵器和器具的整個製作過程,都在嚴密的監控下完成;每一種物品的件數也都被嚴格控制,廢品一律上交併銷燬。每日收工後,圖紙要由兵器司的監工收回;半成品也要監視入庫。
我心想:難怪花郎丟了幾樣東西,會那麼懊惱了。
一晃兒就到了旁晚,吃罷了晚飯還不見錢大哥和許掌櫃回來。我們正在暗自擔心時,二人急匆匆走了進來。花郎讓廚房下了兩碗湯麪,放了很多辣子和胡椒麪。錢大哥二人熱乎乎的吃完,都出了一頭的汗。
大夥又喝了一會兒茶,談天說地說了一陣子閒話,這才一起回到錢大哥房間。
關好房門後,錢大哥對我們三人說道:
“黃大戶的身份已經摸到一些眉目了——他並不是本地人,而是五年前纔來到的魁城。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大家只知道他很有錢,也很捨得花錢。黃大戶來到魁城後不久,就一口氣買下了半條街的鋪面;聽說他還給縣衙捐過幾千兩白銀——這在魁城可是一筆大數目。”
許掌櫃說道:
“這個黃大戶不但被縣太爺奉爲上賓,而且和當時的駐軍校尉也是稱兄道弟的。在魁城的風頭一時無兩。小三哥上次提醒我特使莫斯出現和瀛洲幫覆亡的關係,啓發了我;我們特意想辦法打聽出黃大戶來魁城的相對準確的時間,正和特使莫斯在北冥出現的時間相吻合。”
錢大哥點點頭說道:
“許掌櫃懷疑,黃大戶就是暗中指使波斯人莫斯和北冥王族談判的那個人。”
許掌櫃說道:
“正是——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那個‘白熊’就是當初和北冥王族秘密談判的神秘勢力。這個黃大戶正是‘白熊’安插在北冥附近的一顆棋子——之所以不把他安排在北冥,可能是怕身份容易暴露,或者還有別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