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蒼老的聲音接著說道:
“不過這根贗品龍牙,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老朽有一個想法,等考慮成熟之後再向賢侄說明。”
那個白衣人點了點頭,慨然說道:
“就算是沒有龍牙,我沙拓海一樣可以控制大局,圖謀大計。叔父——白熊那邊的情況現在如何?”
老者說道:
“老朽昨日收到傳書,白熊那裡最遲一個月就可以準備完畢,他讓賢侄也儘早做好準備;最終的行動時間會再行傳書通報?!?
白衣人點了點頭,又問道:
“白狼那裡怎麼樣?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老者語氣沉重的說道:
“老朽正要向賢侄談及此事——白狼出事了。據探報:白狼在兩個月前落到江匪飛旗幫手上,被幫主雷震??沉祟^。這個消息一直被朝廷嚴密封鎖著,我中土的探子幾經周折,在不久前才確認消息屬實?!?
白衣人沉默片刻,感嘆道:
“那白狼也是梟雄之才,想不到卻命喪江匪鼠輩之手,真是令人扼腕啊?!?
老者說道:
“賢侄不必過分憂慮,白狼一死,我們在中土固然少了一個有力的盟友;不過從長遠來看,也是少了一名野心勃勃的競爭對手。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白衣人說道:
“叔父說的對,白狼心狠手辣,是一個極難對付的角色。他日若成了氣候,我們北冥沙家也難免會成爲他的獵物。白狼這一死,也是天助我北冥。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除了加強與白熊合作之外,還必須要儘快填補白狼留下的空缺;否則那白熊見我北冥再無其他幫手,必會趁火打劫、提出各種苛刻條件。”
老者讚許的說:
“賢侄高瞻遠矚,雄才大略——必會重現我北冥王族三世祖沙驚天時的無上榮光。老朽願意肝腦塗地輔佐賢侄,只盼有生之年可以親眼看見賢侄威震四海的雄風?!?
白衣人語氣恭敬的說道:
“拓海必不辜負叔父的厚愛,爲我王族盛世重現殫精竭慮,死而後已?!?
白衣人沉吟了一下,口氣一變:
“父王身體日漸衰弱,無法理政;王府之中又有拓疆等人掣肘,拓海做起事情來難免瞻前顧後。”
老者強硬的說道:
“乾脆老朽一不做二不休,搬掉這些絆腳石,讓賢侄大展拳腳!”
白衣人說道:
“爲了沙家萬世大業,拓海可以不講婦人之仁;只不過真要是除去拓疆,父王那裡無法交代啊。以我之見,等我們完成制定好的方案之後,再騰出精力清掃後院不遲。”
老者點頭道:
“賢侄所見極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等我們成功完成和白熊的約定,再來收拾這幫癡心妄想的酒囊飯袋。”
一直在暗中潛伏的那個兩個人,見六個人談的差不多了,便悄無聲息的退出溶洞。迅速爬上石壁鑽入地道,又按原路返回石頭房內,把機關恢復原位。其中一人順手拿了一罈子酒。
這二人和守在石頭房子外面的兩人匯合後,四人一起奔到不遠處的一片矮林中。那裡還躺著四個龍兵,其中兩個就是守門的;另兩個則是巡查後回到石頭房子的龍兵。
那個拿著酒罈子的人,往四個龍兵嘴裡各灌了幾口酒;又用血魂族延遲解穴手法,點了龍兵幾處穴位;最後把酒罈子傾倒在四人身旁。
做好這一切後,四人快速回到岸邊,在船艙底部藏好,把船板重新鋪在上面。
過了半柱香的工夫,白衣人和老者還有先前船上的四個人先後登上船。
白衣人問那四個人:
“在房子外面看守的龍兵怎麼不見了?”
一名模樣精幹的年輕人說道:
“小的走出地道時,發現房內少了一罈酒;那幾個龍兵一定是擅離職守躲在哪裡喝酒去了?!?
另一個稍微年長幾歲的人說:
“老五說道不錯,這些龍兵常年在孤島上值守,每半年才換一批。整日閒悶的要死,難免借酒澆愁。”
白衣人對老者說:
“流雲島是我北冥觀察海情的要地,卻僅有十名龍兵鎮守;還都是渾渾噩噩之輩。包括我族聖地神龍廟,也都是一羣廢物在看守。照此下去,我北冥將不戰而敗,還奢談什麼禦敵之道?”
老者說道:
“這些種種弊端已是積重難返。非要有賢侄這樣有大氣魄的俊才,方可盪滌頑疾;還我北冥一個朗朗乾坤?!?
錢大哥、錢二哥、花郎和許掌櫃四人回到恭喜發財客棧之後,見肥龍安然無恙的藏在許掌櫃的房間裡。四人這次放下心來,一起商討潛入流雲島的所見所聞。
在石頭房子外負責放風的是錢大哥和錢二哥,進入洞內的則是花郎和許掌櫃。
衆人在密室中坐定之後,錢大哥幸福的說道:
“今天的流雲島之行真是大有收穫,許掌櫃、三弟,快快說一下你們聽到的情況?!?
花郎應了一聲,說道:
“我和許掌櫃潛入島下的溶洞中,發現洞中除了小船上的四人之外,又多出了兩個人——一個穿白衣的自稱是沙拓海,還有一個是年逾六旬的錦衣老者。不知許掌櫃可認得此人?”
許掌櫃說道:
“那白衣人的確是三王子沙拓海。那老者始終背對著我們,不過聽口氣應該是老王爺唯一的兄弟,沙拓海的叔父沙開來?!?
花郎點點頭說:
“許掌櫃說的不錯,沙拓海是有幾次稱呼老者爲叔父,而且口氣十分恭敬。從叔侄二人的對話中可以得知:他們本想用龍牙做一樁大事,結果老者看出龍牙是老王爺早年派人精製的仿品。不過,老者似乎對這個贗品龍牙又有了別的想法,但當時並沒有說明?!?
“然後,二人談起了他們正在進行的一個計劃:跟一個代號‘白熊’的勢力合作一件事情,時間大約是在一個月之後。從他們口氣來看,應該是一個很大的行動。但‘白熊’究竟是何方勢力?他們之間策劃的具體行動目標是什麼?二人均沒有露出半點口風。”
許掌櫃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錢大哥問道:
“你們還聽到了什麼?”
花郎說:
“他們還提到了一個叫‘白狼’的人,那個人顯然就是柳道遠。他們通過在中土的暗探,已經知道柳道遠的死訊。而且,他們和柳道遠之間也緊密的合作。柳道遠一死,對他們的計劃應該有所影響。沙拓海還特別指出,要儘快在中土物色一個能填補柳道遠空缺的合作者?!?
許掌櫃說:
“沙拓海對那個‘白熊’似乎是頗有戒心,不願受制於人。他找柳道遠合作,其中一個原因也是不願意讓 ‘白熊’在聯盟中獨大。”
花郎說道:
“許掌櫃說的對。從談話中可以看出:沙拓海是頭腦非常清醒的人,而且具有戰略眼光。難怪他會在王族爭鬥的弱勢中漸漸佔據主動,確實因爲他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