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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贏烈聽了這話,心中一緊,摟著她的肩,沉聲說道:“哪個說要廢后的?!這是你自家的胡思亂想!”蕭清婉淺淺一笑,說道:“何苦來呢?這兩年來,臣妾也想明白了。自臣妾入宮,與皇上朝夕相伴,雖不敢說賢德,也是盡了心力。然而皇上屢屢見疑,哪一次都是臣妾陪盡了小心,皇上才轉怒作喜。仔細想想,也好生沒趣。到了如今,皇上更是連來也不肯來了。東陽自打出世至今,皇上也未曾見過她兩面,想來亦是爲臣妾拖累之故。”她病中無力,才說了兩句話,便氣喘不已,歇了又歇,才繼而說道:“臣妾也不願繼續留在這裡讓皇上煩心,還請皇上送了臣妾去罷。雖是兩個孩兒年紀幼小,不能沒有母親庇護,就讓姐姐照看也是一般。若是皇上心裡以爲,姐姐也頂著蕭家的姓氏,不能安心,那麼宮裡賢惠堪爲人母的妃子也還不少,周昭容也好、穆淑容也罷,都是極佳的人選。她們也還沒有生養,該能善待孩兒的。”

贏烈見她去意甚篤,竟已安排起後事來,不由一陣慌張,雙臂發力,將她死死摟在懷裡,說道:“婉兒,你這是要舍了朕?”蕭清婉微笑道:“皇上何必再說這樣的話,臣妾如今這般,同廢棄又有何兩樣?夫妻之間不能心意相通,總是相互猜疑揣測,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了。”贏烈聽了她這話,心裡又驚又怒,才待出聲,卻一眼掃到牀上安放著的枕頭。只見那枕頭是大紅綾緞子的面,其上繡著五色鴛鴦,正於碧波之內戲水嬉戲。贏烈略瞧了兩眼,便即認出是蕭清婉的針黹,心中一痛,低聲說道:“婉兒,你我何至於此?”

蕭清婉將頭轉開,淺笑不語,半日才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說這樣的話了。”贏烈情急道:“你答應過同朕白頭偕老。”蕭清婉仰起頭來,望著他眼睛柔聲道:“那便只當臣妾食言罷。”贏烈見她油鹽不進,心頭氣起,登時說道:“你能食言,朕卻不能。你是朕親口冊立的皇后,朕絕不會廢你!你好生養病,不要胡思亂想。”蕭清婉淺笑道:“如今這個樣子,臣妾同被廢又有何兩樣?不如皇上早早的放手,讓臣妾去該去的地兒。省的皇上想起來,便煩心得很。”贏烈心頭一動,忙低聲問道:“你怪朕冷落了你麼?”蕭清婉搖了搖頭,說道:“皇上如何行事,自有皇上的道理,沒有臣妾置喙的餘地。弄到如今這樣,只怪臣妾自不量力,同皇上沒甚干係。”說著,又喟嘆道:“只怕皇上不放過臣妾,臣妾的病是不能夠好了。”

贏烈聞言,低頭細細看她,只見她兩頰瘦損,青絲散挽,雙眸無神,麪皮蠟白,哪還有一絲往日的神采?他心中慌亂,不覺脫口道:“婉兒,你這是在恐嚇於朕麼?”蕭清婉又只是搖了搖頭,輕聲道:“枕上言猶在,於今恩愛淪。婉兒連這口氣都是強拖在這裡,還能拿什麼去恫嚇皇上?”

贏烈聽得此語,更是火冒三丈,想要立時拖她起來質問一番,卻又礙著她身患重疾,不忍苛責。當下,只好強壓著怒氣,說道:“朕曾說過,你是朕的妻子,這一世皆不會有所更改。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絕無兒戲。你安心養病,別總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兩個孩兒,你若撒手不管,朕也顧不得他們了。”話畢,更不多言,只扶著她重新躺下,便即起身向外去了。

蕭清婉躺在被內,只覺周身痠疼無比,適才與贏烈對峙,耗費了許多力氣,又是在病中,片刻又將昏昏睡去。

正在昏沉之際,卻聽屋內裙子拖地聲響,她睜眼一望,卻見是宮中掌事穆秋蘭走了進來。

穆秋蘭入內,見她醒轉,連忙上前,低低問她有何不快之處。蕭清婉說道:“纔跟他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喉嚨乾的緊,你倒碗茶來。”穆秋蘭聽了,趕忙走去倒了碗溫水進來。因皇后生病日日服藥,不能飲茶,這坤寧宮便再不曾預備茶水,每日只溫水伺候。

當下,穆秋蘭端了茶碗過去,服侍蕭清婉喝水。

蕭清婉也果真是渴了,連吃了兩碗熱水,方纔罷休。穆秋蘭扶她重新躺下,就在一邊侍立,眼看皇后面色倒比先時略精神了些,便說道:“奴婢才見皇上出去,臉上倒是掛著惱色的。娘娘同皇上說了什麼?”蕭清婉低低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本宮請他廢后罷了。”穆秋蘭聞言,大吃一驚,人如提在冷水盆內一般,好半日才說道:“娘娘這是何故?若是厭了現下的處境,大可徐徐圖之,何必這般雞蛋往石頭上碰呢?”

蕭清婉沉聲道:“往後?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轉機。等到本宮人老珠黃,人見生厭之時,就更沒指望了。不如趁著現下,下一帖猛藥。若好時,自然大好。若他當真不肯顧惜我,往後的路也只是更難走了。”穆秋蘭膽戰心驚,顫聲問道:“那娘娘覺得如何呢?”蕭清婉淺笑道:“他總還念幾分舊情。”穆秋蘭這才驚魂普定,笑道:“別瞧前頭那個樣子,皇上心裡還是惦記著娘娘的。這兩日娘娘病重,睡在牀上人事不知,皇上沒日夜的守在牀畔,差不多娘娘貼身的事,都是皇上親手打理的。奴婢們在一邊看著,只是插不下手去。”蕭清婉聽了,略停了停,嘆道:“總要到了這個時候,纔算知道好歹。”

穆秋蘭又問道:“只是適才皇上又似著了惱一般,怕是不利。”蕭清婉搖了搖頭,說道:“無礙的,他惱本宮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說畢,又覺一陣目眩,連忙閉上了眼睛歇息。穆秋蘭見狀,趕忙說道:“娘娘才略好些,萬萬不可勞神,還是多歇息的好。”說著,就上前替她重新掖好了被子。

蕭清婉也不再多言,片刻又沉沉睡去。

到了雞唱時分,皇后又發起熱來,睡夢裡囈語連連。守在牀畔的穆秋蘭聽見,撩起帳子一瞧,卻見蕭清婉滿面紅潤,伸手向她額頭一試。手初放上去時還不覺怎樣,再停一停竟覺得那燒是打骨頭裡透出來的。她當即便慌了神,奔走出去,喚了太醫進來。

因皇后病重,贏烈下了旨意,令太醫院輪班守在坤寧宮,日夜不斷。這會子正該王旭昌當值,他一聞得消息,連忙入內。

穆秋蘭上前撩了帳子,將皇后手腕取出,放在軟枕之上,那王旭昌就跪在牀畔診脈。此舉雖於禮不合,然而非常時刻,又是皇帝親下的旨意,也就無人敢多言語。

王旭昌診了一回,卻輕吁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上,向穆秋蘭說道:“娘娘這燒發起來倒好了,這是藥下去起了效驗。不妨事,到明晨燒若退了,就有轉機了。”穆秋蘭聽說,心中石頭落地,又問道:“只顧這樣燒著,不會有什麼不好麼?”王旭昌沉吟道:“這個時候也不敢胡亂用藥,還是到明晨看看,好時便好。若不好,就只得另想別方了。”穆秋蘭見他這般說來,也無法可施,又想起一事,便說道:“只怕明早皇上要來問話,王大人可想好怎麼回了麼?”

王旭昌頷首道:“娘娘的意思,在下心裡清楚,自然不會壞了大事。”穆秋蘭笑道:“只是委屈了大人,又要挨皇上的訓斥了。”王旭昌陪笑虛應了幾聲,又不敢擾了皇后睡眠,便退了出去。

這邊,穆秋蘭又守在牀畔不提。

轉瞬天已大亮,穆秋蘭又看了一回,見皇后燒已退去,睡得安穩了,心中甚喜,又覺睏乏。當下,便走出門去,喚了春雨、絳紫兩個過來守著,她自家先回宿處歇息,細細盤算待會兒如何應付皇帝。

然而今日正逢朝日,北方兩省又遭了災,春闈也開科在即,朝上事情繁多,贏烈臨朝足足議了兩個時辰的政務,方纔下朝。

下了朝,早有宮人守在殿外,待御駕出來,便即上前奏報了消息。

贏烈聞知,自然心懸不已,立時便直奔坤寧宮而去。

其時,正逢下朝時刻,羣臣依班次魚貫而出。眼見此景,皆竊竊不已。帝后不合,已有時日,前朝後宮無人不知。雖並無人敢借此生事,卻也多有人揣測後宮局勢變故。今看如此景象,這些個人皆揣度皇后復寵只在朝夕。

更有人已向蕭鼎仁道賀,那蕭鼎仁只是唯唯客氣,並不敢就此應聲。

自打皇后失寵,蕭鼎仁亦也煩心,然而他伴駕多年,深明皇帝心性,也知女兒此舉深意,只得按壓性子,韜光養晦。近來又聽聞皇后病重,愛女遭逢如此磨難,他雖痛心焦躁,卻也無可奈何。今見皇帝如此,料知僵局有了轉機,心中倒也歡喜。只是人前不好露出形態,當下只出宮去了。

那御駕行至坤寧宮,步輦才落地,贏烈也不待人攙扶,自家便先行下輦,快步入內。

一路過去,宮人跪了滿地,贏烈正眼也不瞧,徑往後殿奔去。

才至殿下,穆秋蘭與王旭昌早已迎了出來。才待行禮,贏烈早已不耐的將手一揮,免了此舉,問道:“昨兒晚上皇后還同朕說了半日的話,怎麼到了今晨就又不好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穆秋蘭見皇帝聲色俱厲,心中雖膽怯無比,仍是硬著頭皮道:“回皇上,昨兒晚上皇上走後,奴婢還進去同娘娘說了一陣子的話。娘娘神色看著不大好,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睡下沒多久,便發起熱來了。奴婢也不知是何故,只好請了王太醫來診治。”

贏烈聞聽,臉色就不大好看,又問王旭昌道:“什麼緣故?”王旭昌拱手回道:“經臣診斷,娘娘這是氣急攻心,心火引動了肺熱。臣也不解,昨日早間臣與娘娘診脈,娘娘心神也還平穩,怎麼一日的功夫就這般紊亂起來。也不知昨兒晚上出了什麼變故,竟讓娘娘這般煩心。”

贏烈聽了這話,面色大變,思及昨夜走時與蕭清婉說的那幾句話,心中甚是不安,又懊悔無及,一股子的怒氣生生打了回去,一時又無話可說。

這般站了半晌,穆秋蘭與王旭昌不知皇帝何意,只垂首侍立。正自惴惴不安之際,卻聽贏烈忽然問道:“那依你所見,皇后這病癥,可能治癒麼?”王旭昌趕忙回道:“昨兒一早來與娘娘看診,見娘娘脈象已趨平穩,本是大有指望的。不料昨夜又出了這等變故,現下臣也不敢說了,只好等天氣轉暖再瞧了。若到天暖和時,娘娘的病能好一半,病癒便有望了。如若還是這樣拖著,只恐……只恐……”他話至此處,忽然說不下去了。

贏烈厲聲問道:“只恐怎樣?!”王旭昌連忙跪了,說道:“只恐不虞。”

這話才落地,贏烈立時便喝道:“混賬!皇后才這般年輕,得了些微毛病,你便醫治不好。你這太醫院首腦,到底是怎麼當的?!朝廷養你,又有何用?!”王旭昌叩首連連,撞地有聲,嘴裡卻還說道:“娘娘得的是心病,若心結不能開解,臣無能爲力。皇上若要治罪,臣也是無法可施。皇上既如此說,不如另請杏林高手爲娘娘醫治,臣靜候發落。”

贏烈聽了這話,勃然大怒,然而這王旭昌的醫術乃是太醫院之冠,倘或將他治罪,這太醫院上下更尋不出一個能與皇后治病的人來。何況,蕭清婉這病癥,也是他招惹出來的,如何能厚著顏面遷怒旁人。忍了幾忍,拂袖令這二人下去,他自家往殿內行去。

走到堂上,宸貴妃正在內室門前守著,見他進倆,起身上前淡淡的道了個萬福,便在一邊站了,一字不發。

贏烈臉上訕訕的,向內室張望了一眼,說道:“朕進去瞧瞧,可好?”宸貴妃說道:“娘娘沒醒,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看了又能怎樣,只是徒增煩惱。”贏烈碰了這個釘子,倒沒了脾氣,半日又問道:“縕兒和琳兒可還好?”宸貴妃淡淡回道:“難爲皇上還記著,也沒什麼。”

贏烈無話可說,只得在堂上坐了。宮女送了茶上來,宸貴妃也只做不見,任憑宮女送了上去。贏烈接過茶去,吃了兩口,見竟是白水,便問道:“怎麼是水,內侍省連坤寧宮的份例也敢剋扣了不成?”宸貴妃說道:“皇后病著,又不能吃茶,皇上又連年不來了。宮裡的情形,皇上最明白不過的,常日裡門可羅雀的,備那麼多茶又給誰吃?”贏烈聽了這話,只是訕笑道:“你動輒就要排揎朕,朕曉得你是替皇后不平,這話卻說顛倒了。既是皇后病了纔不備茶,又同平日裡有沒客來有什麼相干了。”

宸貴妃笑道:“原來皇上也知道顛倒,皇上既然知道,怎麼行起事來又恁般顛倒?皇后病的這樣沉重,皇上不知說句軟和話讓她高興,反倒還要來招惹。弄的人半夜又發起熱來,這竟是棺材鋪裡跳腳——恨人不死麼?”贏烈變了臉色,說道:“宸妃,朕一再忍讓,你莫要放肆過了!”宸貴妃冷笑道:“臣妾放肆也不是頭一日,皇上今兒才知道麼?若是妹妹這次有個什麼好歹,臣妾這條命不要也罷了。”說畢,便揹著身子在一旁凳上坐了,嗚嗚哭泣起來。

贏烈見狀,心裡倒後悔起來,走到宸貴妃跟前,扶著她的肩說道:“罷罷,是朕說話重了。現下皇后已然不理朕了,你再與朕翻了臉,那越發沒趣了。朕也是心裡念著皇后的病,未免焦躁了些。你素來比你妹妹更穩重些,進宮時日也更長,熟知朕脾氣的,怎麼今兒也這樣使起性子來。”說著,又嘆道:“你同皇后的姊妹情分,倒極是深厚。怪道她有什麼事,總是交代於你。”

宸貴妃哭了一陣,方纔漸漸收了淚,拿帕子擦了臉,聽皇帝這樣說來,又泣道:“臣妾家裡自小沒有別人,只和妹妹兩個一道長起來的。現下雖有個小兄弟,卻也沒見過幾年,年歲差的又大,雖有個姐弟之名,其實情分薄淡。妹妹小的時候,十分依賴於臣妾。打從會走路說話起,就跟在臣妾身邊,差不離日常梳頭穿衣的事,都是臣妾親手操持的,丫頭們反倒不大上來。後來有一年冬季,親戚家的兄弟姊妹來玩。因下了雪,幾個人在後園子裡撲雪人,妹妹也跟了過來。因她年紀小,大夥都不願帶她玩,在雪地裡四散跑開了。妹妹就追在我後頭跑,一沒留神,就跌在雪裡一塊石頭上。扶她起來時,她跌的滿口是血,一面哭一面大喊姐姐,身上的大紅絲棉襖在雪地裡好不精神。臣妾自那時候起,就說日後必然不讓妹妹再受一分一毫的委屈。誰知到了如今,眼看她遭受這樣的磨折,卻一絲兒辦法也沒有,這心裡怎麼不難過!”

贏烈倒是頭一遭聽說這樣的故事,又聽她這樣說來,停了半日,才說道:“總是朕不是,待她好時,朕必然與她陪個不是。”宸貴妃說道:“只怕皇上有口無心,今兒說了明兒便忘了,到了後個兒又不知生出些什麼法子來欺負人了。”贏烈甚是窘迫,只笑道:“讓你恁般說的,倒叫朕沒話了。”宸貴妃說道:“皇上但凡退一步,又哪至到這般田地?偏生娘娘也是個執拗的脾氣,真真叫人好不省心。”

說著話,春雨自裡頭出來,說道:“皇上、宸貴妃娘娘,皇后娘娘醒了。”贏烈聽聞,立時起身,疾步入內。宸貴妃尾隨其後,也慢慢走了進去。

入內,卻見蕭清婉果然醒了,正倚在軟枕之上,面上潮紅褪盡,兩鬢髮絲緊貼,似是出了不少的汗。

贏烈走到裡頭,見她醒來,十分歡喜,嘴裡卻說不出話來。蕭清婉見是他,便將頭轉了開去,不肯言語。

正自僵持,宸貴妃也走了進來,見狀也不理會皇帝,徑自上前在牀畔坐了,握著蕭清婉的手,笑道:“娘娘醒了,可覺得好些了?”蕭清婉這纔回過頭來,向她微笑道:“身上爽快些了,只是沒有力氣,頭目又暈眩的很。”宸貴妃說道:“你還病著,又才發過燒,哪裡會舒坦!”說著,將手在她額上試了試,見燒已退了,便唸了聲佛號,說道:“可算退了燒了,早起就聽這宮裡送信,說你夜間又發起熱來,好不焦心!”言罷,因問道:“可想吃些什麼?”蕭清婉點頭道:“倒是有些餓了,卻想不出要吃什麼。這一陣藥吃的比飯多,可是吃倒了胃口。”宸貴妃笑道:“就知道這般,我一早吩咐廚房燉了清粥,還有些清爽小菜,養病最相宜的。我去給你端來。”說著,就起身要去。

蕭清婉才說叫宮女去,卻一個沒扯住,宸貴妃早已去得遠了,獨剩了贏烈一個在屋裡。

贏烈見這姊妹二人相談甚歡,自己只是插不進話去,正焦的不知如何是好,恰好宸貴妃起身去了,連忙湊到牀畔,硬擠著坐下。蕭清婉強不過他,只好讓他坐了,只是垂首默然。

贏烈皮著臉笑道:“同你姐姐在一處,就說也有笑也有,得朕過來,就不理會了。說起來,咱們纔是夫妻,你這樣冷落丈夫,什麼道理。”蕭清婉不語,贏烈見屋內無人,索性將她環在懷裡,百般揉哄。

蕭清婉終究熬不過他,方纔說道:“皇上也不用這般,好一陣歹一陣,想起來真叫人覺得乏味的很。不如早早丟開了手,還痛快些。”贏烈與她臉貼著臉,腮並著腮,湊在她耳邊說道:“什麼丟開手,朕昨晚上說的話,你全沒聽進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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