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鯊之城戰(zhàn)役至此可以說基本接近尾聲,逃竄而回的拉斐爾公爵在在在要塞內猶如發(fā)瘋一樣的大吼大叫,他唱著屬於銀河帝國的國歌,只是這聲音中到底是對權勢的懷念還是對國家的就不得而知。
所有人知道白鯊之城要塞瀕臨死亡,它的外壁已經(jīng)遭受炮火重創(chuàng),而內部則充斥著一片混亂和無秩序的嗓音。拉斐爾公爵的聲音猶如幽靈一樣在整個要塞內迴盪著。
“安森準將……安森你在哪裡?”
貴族聯(lián)合軍的盟主拉斐爾公爵無力地叫著。有幾個將官,士兵在他的四周走過,但是沒有一個人多看這個沮喪的貴族一眼。
他們都已面臨最後的抉擇了,誰也沒空去管別人的死活。更何況還是這個死人把他們帶上了這條未知的路,不過如今這一切都變的十分蒼白了,在多談也找不到多餘的意義了。
“安森準將……”
“我在這裡,閣下?!?
公爵回過頭來,忠實的心腹就在眼前,身旁跟了幾個部屬。
“哦,你們在那裡呀!我四處都找不到你們,我還以爲你已經(jīng)逃了?!?
“放心吧!有公爵的地方必須要有我安森將軍的存在。我的忠誠是不用質疑的,公爵大人,您儘管放心吧!”
“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如今只有講和一途了。你認爲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和那黑髮小子講和嗎?”準將眨了眨眼,表情有點吃驚的問道,顯然他沒料到自己這位主君還有這類天真的想法。
不過公爵顯然沒有弄明白下屬表情中的意思,反倒認爲安森準將是爲自己有這麼務實聰明的想法而感到吃驚。
“是的,準將!我會提出對他相當有利的條件。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什麼樣的條件?說來聽聽?!?
“承認那小子的霸權。以我爲首的貴族們會全面支持他。這應該不是個不好的條件吧?”
“……公爵。”安森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出了問題,等待了半天,原本期望公爵能說出具有實際意義的話題,沒想到依然和以前一樣,顯得無比的空虛。
“對,對了,我讓我的女兒伊麗莎嫁給他吧!這樣一來,他就是先帝的孫女的夫婿了,也就有繼承皇統(tǒng)的正當資格了,對他來說,這樣總比揹著篡位者的污名來得好吧?”見準將似乎有點失望,公爵連忙補充道,顯然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和過去不同了。
準將聞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一切都晚了,公爵大人,這些方法沒有用的,閣下。凌雲(yún)侯爵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如果在半年之前,或許還有可議之處,然而,現(xiàn)在他已不需要您的支持了。他有實力又有地位,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事。”
準將眼中流露出對主君的憐憫表情,公爵全身戰(zhàn)粟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是帝國貴族中無人可比的名門的貴族。難道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要殺我嗎?”
“是的!閣下,帝國的貴族在權鬥中死的並不少,您還記得親王大人嗎?他死最有資格繼承帝國王位的人選,但也不是因爲不明原因二死亡了嗎?”
“這.........?!崩碃柟纛~頭上汗珠猶如雨點一樣的滴答留下,他懼怕死亡,想起親王死的時候毫無徵兆,他不由得有點後怕。”
“你該醒醒了?閣下。就因爲這樣,凌雲(yún)侯爵更不可能讓您活下去了!他的野心不允許你這樣的人物存在。”
公爵聞此全身顫抖不已,臉面立馬變的異常蒼白,猶如一張蠟紙,他的嘴脣不停的哆嗦著,因爲懼怕而發(fā)出連自己都聽不懂的生硬。
準將聞此並沒有放過這位公爵的打算,他繼續(xù)如實的說道。
“而且您又是人民的公敵。退一步來講,爲了迎合人民的呼聲,侯爵也不會讓你有存活的機會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公爵顯的有點語無倫次,他一眼的錯愕之色,滿是詢問的望著自己忠心的部下。
“羣神星系發(fā)生的事情,難道您忘了嗎?”
公爵使盡全身的力氣大叫道:“胡說!處死那些賤民難道就犯了人道上的罪?我只在行使一個貴族,一個支配者所具有的特權!”
“平民們可不這麼想,凌雲(yún)侯爵大概也支持他們吧!以前的銀河帝國是遵照以閣下爲首的貴族的理論來行事,可是從現(xiàn)在這一刻開始,宇宙的一半已經(jīng)被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理論所支配了。爲了讓大家都清楚這一點,凌雲(yún)侯爵可能會殺了閣下,應該說他是非殺你不可!若不殺您,他的大義名份就無法成立了?!?
長長的嘆息自公爵的口中流出來。他的情緒突然冷靜了下來,身體無力的癱倒在身後的椅子上嘲笑道:“我明白了,我是非死不可了??墒牵也桓市牡畚痪瓦@樣落到那個小子的手中,他應該跟我一起下到地獄去。對.....就應該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甚至連他自己也沒聽清在說什麼,安森準將靜靜的注視著自己這位主君,期望他的決定。“……”
侯爵略微平息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淡淡的似乎說著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殺掉我吧!準將?!?
“什麼!這不可能閣下,我怎麼會殺死自己的主君,我安森做不出這類事情,我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你?!?
公爵搖了搖頭,示意準將安靜下來?!皻⒌粑遥憧梢悦皂樀娜ネ犊磕呛隗尩男∽?,但是我要你發(fā)誓準將,你一定要幫我阻止那個傢伙篡奪帝位?。∵@樣我就可以死得瞑目了,請你幫我殺了他!這是我的覺悟,你明白嗎?”
安森準將眼睛有點溼潤,他並不是爲公爵的的覺悟而感動的流淚,而是爲公爵的覺悟來的太遲了而流淚。
如果公爵早有這種正確的覺悟,那麼貴族聯(lián)合軍和政府軍孰勝孰敗還猶未知,如果在能等到圖坦帝國境內的政局穩(wěn)定下來,那麼幾乎可以遇見到貴族聯(lián)合軍的勝利。
安森凝觀著兩眼燃燒著熊熊烈火的主君,然後以冷靜果決的表情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向您發(fā)誓,我一定會千方百計殺了凌雲(yún)侯爵。不論是誰都可拿到帝位,就是他不行!”
拉斐爾聞此欣慰的點了點頭,他冷靜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後趾高氣揚的對安森準將說道:“安森準將,朕命令你用你的劍刺死朕,不用猶豫。”
安僧聞此摸了魔懸掛在腰間的一柄短短的匕首,這柄匕首具有非凡的歷史,或者說猶如魔咒一樣的歷史,在其誕生的時間內,一共有三十一位名門貴族的重要人物死於這把短劍下,自殺,他殺,無不說明這柄短劍的邪惡。
因此當拉斐爾公爵第一次得到這把劍後十分的恐懼,他立馬把這把劍賜給了自己這位最忠實的部下。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命運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安森準將撥出短劍,慢慢的靠近閉上眼睛等死的公爵,沒想到公爵突然張開眼睛,當看到是那把自己曾賜給下屬的匕首時,苦笑道:“原來命運已經(jīng)早被決定了,我只不過是他人登天的墊腳石?!?
安森準將聞此停止了動作,他期望公爵在能說點什麼,但公爵不在言語,似乎猶如屍體一樣的躺在椅子上。
“我.......!......??!”
這就是公爵最後的說辭,他似乎還有點什麼想說,但他忠誠的下屬已經(jīng)用利劍狠狠的刺進他的心臟。
“你們看到了,公爵並不是因爲懦弱而死,他是懷著崇高的信念而亡,你們已經(jīng)要記住他?!?
安森轉過頭對屬下士兵教導道。但士兵們好像並不是很明白,他們只是忠誠的執(zhí)行自己的職責而已,作爲軍人,他們唯一做的就是執(zhí)行命令,至於這命令到底是誰下的,好多時候,他們就不用想的很清楚。
安森輕輕的用手合上了公爵的眼睛,然後命令士兵擡起他的屍體,走進了入殮室,這裡猶如一箇舊帝國的墳墓,很多自殺的貴族屍體都小心的保存在這個地方,他們期待自己的屍體有一天能返回故土安葬。
避開了衆(zhòng)人的視線,安森準將馬上對下屬下命令道:“馬上請醫(yī)務室的醫(yī)生過來,就說公爵在這裡哀悼死者而突然昏倒在地。”
“但是,公爵他已經(jīng)死了?。 ?
“我知道,所以纔要這麼做,照我的話做!沒有時間猶豫了。”準將的答覆顯得有些奇怪,部屬們雖然百思不解卻也依令行事。
準將看著他們遲疑不解行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說道:“巴拿馬王朝就此倒塌了,接下來的當真會是綠色森林的天下嗎?還是白色鴿子的天下?!?
所謂綠色森林就是菲爾卡斯爵夫人,這個稱號是先帝奧斯坦賜給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凌霜即凌雲(yún)的姐姐的稱號,這是一個尊貴的稱號,通常只賜給皇室中人。
而白色鴿子是貴族們私下稱呼同盟中擁有和平信念的軍人,這其中以阿泰爾*爲代表,他熱愛和平,但因爲職責所在,不得不進行著自己厭惡的戰(zhàn)爭。
對他來說,戰(zhàn)爭就是左手斬斷右手和右手斬斷左手的事情,本質上沒有什麼區(qū)別,如果說有區(qū)別的話,那隻能是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他們永遠不可能都長在一側。
士兵們很快就回來了,不過他們手中除了醫(yī)療器具之外,並沒有帶來一個醫(yī)生?“醫(yī)生了?”安森準將有點不滿的詢問道。
他認爲是屬下的士兵故意怠慢自己的職責,不過當他回憶道自己一路走過來寂靜的迴廊的時候,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搖了搖頭,有點喪氣的說道:“都投降了嗎?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頑固份子那位侯爵會怎麼對付。”
士兵們面面相窺,並不清楚準將要說什麼,“沒有了閣下,什麼都沒有了,人越來越少了?!?
“嗯!我知道了,醫(yī)療器材放下,你們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出路了?!?
說完這句話安森在也不理會跟隨自己的士兵,他小心的拿起藥棉,仔細的擦洗著公爵的身體,儼然一個正在工作的醫(yī)師一樣。
士兵們並不想理正在一臉嚴肅的準將大人,既然長官下達了選擇的權力,他們也該爲自己的將來坐下打算了。
要塞內一個老年士兵拿著小型計算機漫無目的地在通道上走著。駕駛著氫氣動力車的下士官把車子靠上來吼道:“喂!你在這個地方幹什麼?你要逃跑或是要豎白旗投降都可以。凌雲(yún)侯爵的軍隊馬上就要攻進來啦!”
聞言轉過身來的老年士兵動也不動,反而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你是什麼軍階的?”
“看階級章不就曉得了嗎!我是陸軍上土,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陸軍上士???那麼應該是2840帝國銀元了。摺合銀河幣706塊”
“喂!老伯……”
“好了,這是帝國銀行的取款證明書。只要有這張單子,不論在哪個行星的分行都可以兌換現(xiàn)金?!?
陸軍見此上士大聲道:“老伯,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嗎?從今天起,整個世界都不一樣啦!”
“哦!那又能怎麼樣,我只知道今天是發(fā)薪水的日子,我是負責發(fā)薪水的。”老人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
“不管世界怎麼變,都只是上面的人在替換。我們下面的人還是得吃飯呀!要吃飯就得領薪水嘛!所以說,不管是誰支配都沒有什麼分別?!?
“好了,我知道了??傊闵蟻戆?!我載你到投降者的集合點去。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老年士兵聞此略微思考了下回答道:“也好,那裡應該有更多的熱需要發(fā)薪水,這要塞都找不到人了。”
於是載著上士和老兵的車子開走了之後,一個有上校軍階的年輕貴族爲了尋找重兵器而出現(xiàn)在通道上,他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的念頭。
“這個倉庫也是空的嗎?”
雖然這樣喃喃說著,上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打開了倉庫的門,門被打開了,就在那一瞬間,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景象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找不到軍需物資了。
只見倉庫內軍需物資像山似地堆在地面上。從食糧、醫(yī)藥品、衣服、毛氈、兵器到彈藥,無一不齊。裡面五、六個忙碌著的下級軍官和士兵正在匆忙的整理這些貨物。
不過上校的突然而到,似乎嚇了他們一大跳,所有人都當場呆住了。
上校見此大聲呵斥道:“你們在幹什麼?這些如山的物資是怎麼回事?”
下級軍官和士兵們被上校憤怒的表情給一時鎮(zhèn)住了。然而,抱在懷裡的東西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上校見狀更如火上加油。
“說不出來嗎?好!那我?guī)湍銈冋f!你們這些傢伙不把這些東西往前線送,都窩藏在這裡,是打算以市價出售,中飽私囊,對不對?”
士兵們沒有作聲,但臉上的表情就是對上校質問的辯解,他們忐忑不安的望著上校,眼神中有猶豫也有幾分兇狠。
上校被這些“頑劣平民”的行爲激怒了,他僅有的理性也在這一刻全部瓦解。
“不知羞恥的傢伙,站在那裡不要動!我要整頓軍規(guī)!”上校理所當然的喊道,但是一切都變了,幾乎是在上校說出那句話的同時,身邊的幾位下級軍官給身旁的士官使了下眼色。
緊接著是慘叫生和怒吼聲交錯響起,上校的頭被蓋上了毛氈,在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之後又慘遭射殺,前前後後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年輕的貴族上校仍然堅信著士兵對軍官的制裁是絕對無權反抗的。
零星的抵抗終告結束,要塞被完全控制之後,將官當中最先踏出收服的第一步的是林立和李麗這對帝國*,有人稱他們爲帝國雙臂,更有人戲稱他們是軍中的金童玉女,但無論那一點,都是對他們的才能的肯定。
當他們看見通往大廳的道路兩側坐滿了變成俘虜?shù)馁F族們。不由得有點感慨“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至?。”
林立不清楚這位*的感慨從何而來,他只是習慣性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腦門,“貴族的歷史結束了,這種凌駕與他人之上的稱呼真有點落後了。”
貴族們因畏於凌雲(yún)軍手上的武器,把受了傷而且骯髒的身體緊緊地匍匐在地上。林立見此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想到會看見大貴族們有這麼悲慘的一天,難道這就是新時*始的象徵嗎?”
“至少,舊時代是真的結束了。”
羅李麗回答道。貴族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擡頭看著他們兩人,然而,眼中卻已沒有了絲毫的敵意,有的只是恐怖和不安,以及對勝利者的諂媚之色。
甚至有人在眼光和他們相遇時還刻意扮出一副卑屈的笑臉。李麗和林立最初是感到訝異,接著便生出了一種厭惡感。
更讓李麗感覺到噁心的是,他在這裡遇到了曾經(jīng)戲弄和侮辱自己的貴族,他獻媚的微笑讓李麗火氣不由得大了起來。
這位冷豔如霜的女子輕輕的走到這名貴族面前道:“道格斯伯爵,我記得您曾經(jīng)放下豪言,要全宇宙狩獵我.......不過比起這些,您記得我當初說了什麼了?!?
李麗的話語雖然輕微,但所有人都能感覺都這其中的怒氣,道格斯伯爵聞此臉色變的異常的慘白,他咬著牙齒,哆嗦著說道:“你們難道不優(yōu)待俘虜,你不能那樣做的,這樣有損侯爵的聲譽?!?
李麗顯然變的失去了理智,他的雙眼閃現(xiàn)著仇恨的火光,這讓一旁觀看的林立暗呼不妙,不過他看的出來,這其中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
她把手換忙的伸向自己的腰間,林立見此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一旦犯下屠殺戰(zhàn)俘的口實,就是侯爵大人有意包庇,也難以減滅她的罪責。
就在這時,一道激光槍的光柱瞬間打進了伯爵的眉心,事情發(fā)生的如此突然,反倒是讓失去理智的李麗突然安靜了下來。
只見老醫(yī)生吉姆一邊擦著手中的槍一邊說道:“十八年了,道格拉伯爵,今天我終於能親自手刃你了,爲被你殘害而死的少女討個公道?!?
兩旁的士兵見此立馬上去逮捕了年老的醫(yī)師,醫(yī)師見此只是笑了笑說道:“別讓他髒你了你的手,司令官大人,其實你參兵就是個錯誤,我一直在想,像你這樣美麗的姑娘,應該在銀河的某個角落過著快活的日子,而不是征戰(zhàn)在宇宙之中?!?
士兵們帶走了年老的醫(yī)生,至於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所有人都明白,他是爲而來保全自己上屬的名譽。
李麗見此嘆了口氣道:“我們勝利了?”只是這話語中有著無比的沉重。
“是的,他們的時代已經(jīng)結束了,今後就是我們的時代了?!绷至⒖戳丝吹乖谘粗械牟魧企w意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