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活動很快的結束了,幾人懷著不同的心思都相互告別,“秦中將,有空歡迎到我家來做客,我非常希望能和你這位英雄探討一些技術方面的問題。”
不管是有心或者無心,彭懷特*都發出了如此的邀請,阿泰爾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給明確的答覆,“那麼我們告辭了,感謝你們的晚餐。”
*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阿泰爾的好意,不過他的眼神看起來有點飄渺,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阿泰爾帶著傑森坐上了智能車離開,在歸途上,阿泰爾坐在電腦管制的無人計程車上,想著愛麗絲的話。"我常常想向那些握有權力的人詢問.你們現在身在何處?把士兵們送往死地的同時,你們又在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
這是愛麗絲競選演說的高潮.阿泰爾不由得回想起在寶之島星域戰敗之後,舉行追悼會時的情景.即使自認能言善辯的國防委員長特尼西也無法對抗她的嚴厲控訴。
爲此她也一定集主戰派的憎惡及敵意於一身吧?她所選擇的是一條比攻陷艾倫伯爾要塞更難行的道路……。
只是辭掉記者,去競選議員對她到底來說是對是錯了,【憂國騎士團】想到這個組織阿泰爾不由得有點頭疼,極度的自由演變出極度的暴力,也許自由沒錯,但當自由這個概念失去約束而蔓延的時候,那就不是自由了而是災難。尤其是這種團體被人操控的時候。
很明顯【憂國騎士團】就是特尼西的提線木偶,這在同盟並不是什麼秘密,幾乎高層的所有人員都知道這個馬戲團和特尼西有關係。
想到這阿泰爾不禁爲她擔心起來,可是他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愛麗絲仇恨軍人,仇恨奪取許多性命的戰爭,也許自己沒準也是被其仇恨的對象呢!
想到這他不由得露出無奈的笑容,只是嘴角之間有那麼一絲苦澀,他拉下了扁平的軍帽,蓋住了自己的雙眼,閉目養神。
“也許她仇恨的不錯,我們的職業不就是殺人嗎?無論怎麼粉飾,但也掩蓋不住事實後面的鮮血。”
阿泰爾的心情有點低落和矛盾,他雖然反感戰爭,但是任然在軍部任職,無論是自己殺死敵人,還是敵人殺死自己的屬下,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無人計程車突然停止了,本來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這種汽車是不會給予人體不必要的慣性影響的-只要管制系統正常運作的話.大概此刻發生了什麼異變了吧?
阿泰爾被從沉思中驚醒,打開車門,阿泰爾走到路上。穿著藍色制服的警官搖動著那魁梧的身材走了過來。他認得阿泰爾的面孔,在同盟首都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家喻戶曉的英雄,他的事蹟早已充斥在民衆的日常生活中。
警官先訴說了一番能和英雄見面的激動心情之後,這才主動說明了事態。
當得知遇到和上次一樣的堵車情況時,阿泰爾不由得有點無奈,他覺得這個事件太頻繁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戰爭已經削弱這個國家基礎崗位的人才。只是不知道這種情況還會蔓延到什麼地步。
詳細了詢問了警官之後,阿泰爾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原來似乎是資料輸入時,單純的人爲過失,年輕的管制人員缺乏經驗,纔會導致這類情況的發生。這種情況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由此可以看出最近各行各業都有缺乏熟練人員的情況,已經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了。
只是阿泰爾並不知情,阿泰爾本身就很少出門,有閒時間就鑽研歷史,所以他並不清楚這種基礎行業的事故發生了多少。因此他仔細的詢問了警官幾個問題。
“像類似的情況發生了幾次,一般都多長時間。”
“很普遍了,將軍,輸入編程的人員太年輕了,他們缺乏經驗,但要排除事故,一般都得三四個小時。”
“哦!我明白了。那麼其他行業有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有的,將軍,不久前的運輸艇爆炸事故就是因爲操作人員的不熟練造成的。”警官在回答完阿泰爾的幾個問題時笑了,以捉狹的眼神對著傑森眨了眨眼,裝出了一副正經八百的表情。
“嗯哼.....,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個地區的所有交通系統將癱瘓四個小時.移動路面和磁懸浮路面也完全不能運作,不過如果將軍有急事,我們可以提供便利。”
“所有的?”阿泰爾先是吃驚最後斷然拒絕了警官的好意。“不需要了,我現在也是普通民衆,沒有權利要求政府爲我個人提供特殊服務。”
阿泰爾的拒絕似乎讓警官有點尷尬和不好意思,但他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依然在同行面前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可能是因爲能和艾倫伯爾的英雄說話而自豪吧!在他看來這是很提身份的事情,甚至可以當做今後一段時間吹噓的本錢。
阿泰爾覺得有些奇怪,但卻沒有笑出來,相反他感覺有點傷心。由這個事故和警官的發言所推算出來的事實,使他不由覺得心寒。
社會的管理營運系統正在顯著地衰退下去。戰爭的負面影響,顯然比惡魔的步伐聲來的更爲悄然,但卻確確實實的在侵蝕著整個社會。
最終會演變爲整個社會體制的災難,難怪民衆的反戰的呼聲如此高,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戰爭,需要的是和平。而艾倫伯爾要塞的陷落提供了這種和平的可能,因此他們更有理由反對戰爭。
他不由得在想,攻克艾倫伯爾要塞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他起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藉此和帝國簽署一副長期的和平協議,但是沒有料到如今又演變爲更大規模的戰爭。
在阿泰爾身邊的傑森擡頭望著自己的監護人。“現在怎麼辦?將軍"
"沒辦法,只好走路了!另外別老叫我將軍,你不知道我是你的監護人嗎?"阿泰爾有點抱怨的道,不過傑森似乎並不領情。“我明白了,將軍。”
“......”
既然下了決定.阿泰爾率先邁開步伐向前走去,“有時走走路也不錯嘛,大概一個小時就到了,是個有益的好運動。你說了傑森。”
但警官卻對他這個決定不以爲然,他在此出面勸說道:"這怎麼行!怎麼能艾倫伯爾的英雄用腳走路呢?我去準備飛艇車,就讓我載你們一程吧!"
"如果只是對我個人特別照顧,我可是會覺得爲難啊!你看那邊有位病人更需要這個幫助,你明白不,警官!"阿泰爾的話語由起初的平和變到最後的嚴厲。
警官見此只好作罷,他有點不情願的指揮下屬去搭救因爲堵車而不能及時得到就診的病人。"
見警官不在糾纏,阿泰爾轉頭對身後的少年道:"走吧,傑森。我已經很久沒走過這麼長的路了,應該是一趟愉快的行程。”
""好。"
少年高興地迴應,但走了幾步,踏著的輕快步伐卻突然停了下來。阿泰爾不解地回過頭。"幹什麼,傑森,不喜歡走路嗎?"
語尾拖著一絲不快,似乎使阿泰爾的聲音變得有點尖銳了."不,沒這回事。""那,爲什麼不跟著走呢?""那邊是反方向啊!"
阿泰爾愕然呆在原地,只得轉身走了回來。像「身爲宇宙艦隊的指揮官,只要不會弄錯艦隊的行進方向就行了」這類下臺階的話倒是沒說出來。不過他的神色顯然有點尷尬。
其實,有時他也真的會失去自信,所以阿泰爾纔會對副司令官風行精確無比的艦隊運用給予高度的評價。
不能動的磁力懸浮車那長長的車列,在路上構築成一道長龍,無計可施的人們在路上來回地遊蕩著。甚至有些人結伴在路邊找樂趣,顯然他們已經是習慣了這種情況。而在其間隙中,有兩個人悠然地穿了過去。"將軍,星星好美啊!"
將視線投向星空的傑森脫口而出道.無數的星星交雜著各色光芒,似乎在證明著這行星上有大氣層的存在,而毫不間斷地閃爍著.
每個人都想伸手去捕捉那屬於自己星星。但卻沒有人能正確的知道屬於自己的那顆星星在哪一個位置。自己-阿泰爾又如何呢?能明確地找出屬於自己的星星嗎?不會迷失在種種狀況之中嗎?或者會不會誤認了呢?"將軍。"
傑森出聲."什麼事?""現在,將軍和我剛好正看著同一顆星星呢!你看,那顆大大的藍星……""嗯,那顆星是……""叫什麼星呢?""是啊,叫什麼呢?……"
如果把記憶的絲線一根根抽撥起來,或者是可以找出答案吧?但阿泰爾並不習慣這種做法。阿泰爾這時心中想的是,他身邊這個少年絕沒有任何必要和他看著同樣的星星。
人們應該去抓住那隻屬於自己的星星,縱使那是一顆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