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的局勢越來越緊湊,這讓救國軍事委員會的人感覺到壓力倍增,而起初的激情高昂不同,現在整個大樓中都充斥著絕望的神色。
“事情還沒有完結!-我們還有【北斗七星衛星】!只要有這七顆無與倫比的攻擊衛星,即使阿泰爾有多厲害,他也無法突破波尼斯的大氣層!”
格林希爾*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企圖把在座的軍官從絕望中拯救出來,看見在座上的同志們臉上開始微微泛著光采,他再一次加重語氣地說道:“我們還沒有輸!”
同時在同盟的另一邊的宙宇中,“我們還沒有獲勝!”阿泰爾望著螢幕上浮現著翡翠色的美麗行屋,自言自語的說道。
其實在他的思考中一直並沒有把格林希爾*當做救命稻草的“北斗防禦系統”當成是一回事,不管它的威力有多強大,蛋他畢竟是一件死物,更何況兵器的價值和掌握他的人有直接關係。
因此他從未對那些兵器、要塞之類的硬體設施有過絲毫畏懼。就像佔領艾倫伯爾要塞一樣,摧毀“北斗防禦系統”的手段並不是沒有。
此刻阿泰爾腦中想是另一回事情,一旦具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擊能力的七個個軍事衛星被自己摧毀,到底會發生什麼了。
裝有雷射炮,負電粒子光束炮,中子光束炮,熱線炮,雷射核融合飛彈,磁力炮……各種武器裝備的七星軍事外星儼然已經成了政變派最後的信仰。
被阿泰爾稱作七星軍事外星的系統就是救國軍事委員會賴以生存的北斗防禦系統,他利用光能作爲動力,純完全鏡面裝甲的七個球體。
以銀色爲中心,四周閃耀著動人的霓虹光彩,顯得近乎高貴優雅,但實質上卻是一個破壞力巨大的殺人裝置。
可惜在阿泰爾看來,這幾顆外星的命運並不好,大概它要在它還未立下足以誇示它的功勳之前,就會被自己徹底摧毀吧!
他讓阿泰爾憂懼的和遲疑不決的是,不分百姓和軍人,在首都波尼斯的十億人口,對政變派來說,他們無疑將會是重要的人質。
如果政變派以殺死全部住民相威脅……或者以光束槍押著比爾將軍督前來要求談判……,到時阿泰爾也恐怕束手無策了。
他並不認爲格林希爾*會這樣做。可是,他不是也成爲政變派的首謀之一,在沒有顯示結果之前,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事情會不會發生,就這事情本身來說他經超乎阿泰爾的想像範圍了。
爲了應付這種局面,必須採取一些對策。要怎樣做才能粉碎他們的癡心妄想,使他們放棄無益的抵抗呢?
很顯然的,撇開當事者的本意不談,此次政變可以說是由銀河帝國的凌雲候爵萊一手策動的。
阿泰爾實在是太瞭解這個人了,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過還好這個人並不會墮落到巴拿馬大帝那種程度去。
雖然沒有物證,但某前來說這並不是重要的,政變平息之後,或許就可找出物證了,不過當務之急是找一個人證出來。
阿泰爾思慮了很久。最終確定了心目中的人選。
被傳喚的巴達中校,步履輕鬆地來到楊的辦公室,待副官菲列特利加離座後,阿泰爾開門見山的道:“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是什麼事呢?閣下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以鄙人的才能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巴達中校一邊推辭道,一面環視室內,在確定傑森不在後才放下心來。
在他的印象中那位美少年似乎很難對付,這聽起來雖然荒謬,但正如俗語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一旦曾被他人佔了先機,這種記憶便揮之不去,久久紊繞在心頭了。
“你一定能做到,這可以說是給你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你的職責所在。”
“好吧!看來我似乎還有用?若有什麼命令的話,即使是讓我潛入海尼森也……”“嗯!,就是這樣,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格林希爾*身邊?”
“喂!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別偷換概念。”
“開玩笑的,實際上,我要你做一下證人。”
“證人?什麼證人?”
“我要你作證,這次救國軍事委員會發動的政變,是受到銀河帝國凌雲侯爵的唆使。”
巴達中校莫名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明白阿泰爾的話中之意後,不禁嘴巴大張。
他注視注視著年輕的司令官,那種目光看來彷彿在看著陌生人似的。
“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這是事實,現在沒有物證,不過確是事實。或許等爭辯平息後,我們可以找到證據。當然這是在沒有人阻撓的情況下。”阿泰爾如是說道。
但驚異和疑惑的神色並沒有從巴達中校的臉上消失。當他還想再說什麼時,阿泰爾放棄了說服對方的念頭。
“算了吧,你不相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泰爾感覺到自己決定這件事情頗爲草率,即使不是巴達中校,換作是其他人,就會認爲他的話可信嗎?
大概是認爲尚待斟酌的居多。相信他的話的人,恐怕也只有在政變發生以前聽過阿泰爾分析的比爾元帥和自己身邊的傑森吧?
至於寇鋒和菲列特利加又會如何呢?寇鋒或許會浮現出招牌的挖苦微笑然後說:“說得好!不過太過直接了吧!若能委婉一些,或許能打個八十分!”
菲列特利加或許會抗議。
“請不要看不起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應當不致於淪爲帝國的爪牙!”
……阿泰爾甩一甩頭,似乎要甩開浮現腦中的幾個面孔。
“總之,我要的是證詞!如果有必要的話,製造詳細的腳本和物證也行。我知道這麼做是有違公正。怎麼樣?願意幹嗎?”
阿泰爾的表情和聲音並沒有特別嚴峻,似乎在徵詢意見,但巴達中校並不這麼認爲,他認爲阿泰爾這是給自己施壓,從進門開始的那句話就明確告訴自己要服從命令。
“明白了!我是一個背叛者,我一定會盡力做好這件事!”
巴達中校最後只好妥協,他只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阿泰爾了,因爲他別無選擇,巴達中校退出之後,阿泰爾突然對自己略略感到厭惡。
“這還是最求自由、公正的阿泰爾嗎?”他這樣問自己,顯然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爲他的旁邊並沒有人。
按了下桌子上按鈕,他叫來了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關於摧毀“七星”的方法,有幾個技術上的問題要討論,麻煩你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集合。”
“是!”
想到必須要破壞這七個威力無倫的軍事衛星,其困難之處令菲列特利加也緊張得全身發顫,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損失和犧牲?她實在不敢想像!
這時阿泰爾察覺到她的神色,微微一笑,安慰地說道:“不必擔心!格林希爾上尉!我向你保證在破壞處女神的項鍊時,絕不讓半艘戰艦或一個人的生命犧牲掉!”
阿泰爾並不是想借著這個說法來減輕心頭的罪惡感……。
超光速廣播上巴達中校的出現,使得山窮水盡的救國軍事委員會的成員們不勝震驚與憤怒。
他行刺阿泰爾的任務失敗,使己方同志陷入絕境,這還不止,現在他又竟然作假證供,說政變是由凌雲侯爵一手促成的,把以前的同志說成是帝國的走狗,全面否定他們正義的救國革命!
“巴達中校!不知羞恥的叛徒,竟還敢露臉!”咆哮的憤怒聲中帶著陰鬱。因爲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已沒有機會再對這個叛徒採取報復了。
他們不得不醒悟到,即使是“北斗七星”,也只會使最終失敗的時間延遲一點而已!現在“救國軍事委員會”支配的地方僅限於波尼斯行星的地表和地下的一部份而已。
除此以外,其它的立體空間都落入敵人手中了。
而敵人就是那個名叫阿泰爾的年輕小子!就是他使政變失敗的!他擊破第十一艦隊,剝奪了救國軍事委員會唯一的宇宙空間戰鬥能力,使政變的效果僅止於波尼斯一星而已。
連那些原本猶疑不決的人也紛紛投入阿泰爾的陣營。現在,救國軍事委員會已經完全孤立了。不過,有一件事格林希爾*還是不吐不快。
“也許我們對阿泰爾的估計是錯了!他竟然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以我們是帝國爪牙來做政治宣傳!他有何必要如此抵毀我們!"
全部成員都猛力點頭,格林希爾*看看他們。接著說道“政變是由我們本身的意思發動的,加上林奇少將自帝國返回爲我們帶來了漂亮的作戰計劃,跟羅凌雲侯爵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不是?林奇少將!"
林奇醉意渾濁的眼中泛著紅光,他露出似要拂去什麼的表情。
“承蒙您過獎了!敝人甚感惶恐!那個作戰計劃並不是我擬定的!”
“什麼!”
格林希爾*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安的疑惑,猶疑了數秒,他問道:“那麼是誰?誰能擬出那樣的作戰計劃?"
問與答之間,沉默了好一陣子。大廳的氣氛變的有點怪異起來,似乎有種讓人窒息的氣氛在慢慢擴展,所有人都緊張的等待答案。
“是銀河帝國元帥-凌雲!巴達中校並沒有說錯。”
剎時悄無聲息,空間放佛凝結了起來,沉默中充滿了無言的悲鳴,每個人都面無血色。
“你說什麼……”
“阿泰爾果然不簡單!他說得一點沒錯!這次的政變是那個黑髮小子所策動的!那傢伙爲了在內戰期間能順利對付門閥貴族,便藉機挑起同盟內訌,你們都被利用了。”林奇少將自顧自的說道,並沒有理會周圍可以殺死人的目光。
“您的存在是我們成爲凌雲侯爵的手掌心上跳舞的小丑?這是不可饒恕的恥辱!”質問的聲音嘶啞而乾裂。
“是啊!各位,你們都跳得很不錯呢!連我不得不在旁邊給你們鼓掌,終於有一場戲我可以當觀衆了!哈哈......!"
瘋狂而又惡毒的訕笑!隨著酒精的濃烈氣息,無形的會議室中旋轉,大家的心臟像被針一紮一紮的刺入似的。不知是誰發出一陣低沉嗚咽,他們自以爲崇高的理想竟然是別人手上操縱的玩偶。
林奇似乎並沒有放過這個打擊別人的機會,“看看這個吧!這就是凌雲爵要我執行的作戰計劃!"
小而薄的資料夾自林奇的手中飛出,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桌面上,格林希爾*一把搶在手心,然後一頁一頁地翻閱著。
在邊境星域引起不只一處的騷動,而是多處同時發生,藉以分散首都的兵力,在其呈現真空狀態時再佔據政治及軍事基地……。格林希爾*一陣急促的呼吸,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將資料丟開。
“至此爲止一切都照劇本進行了。但在後段卻被中斷了,這是因爲身爲演員的各位沒有相應的實力啊!”
“林奇少將!爲何你要甘願受凌雲侯爵差遣做出這種叛國的事!是不是他開給你優厚的條件?比方說,讓你做帝國軍的將官……”
“是有這麼一回事……”林奇的聲音不自覺的低沉下來,他自己也不想調整聲音。
“不過,並不僅只於此。我並不是聽從誰,我只是想讓那些對自己的正確性深信不疑的人,承受那種無可辯解的恥辱罷了!至於什麼晉升,往後的人生,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一陣嘲諷的光芒,映現在林奇紅紅的眼中。
“怎麼樣?格林希爾*!冠冕堂皇的救國軍事委員會,只不過是帝國野心家的工具罷了!你知道此事後的心情如何?"
話說到末尾突然變成笑聲,那種欠缺節奏感的怪異笑聲,如硫酸一般侵蝕著大家的心。
“主席!敵人開始發動攻擊了!"
擔任傳令的軍官發出生硬的聲音,凍結的氣氛瞬間融解,格林希爾*轉身站直,發出恍如從惡夢中驚醒的聲音。
“七個衛星當中,哪個先遭受攻擊?"
回答的語氣中充滿困惑。
“是……七個個同時遭受攻擊!"
好一陣子視線互相交錯,他們的表情與其說是驚愕,毋寧說是不知所措。
在軌道上自由移動的七個巨大個衛星,具備相互防禦,相互支援的機能,因此,如果同時對幾個衛星發動攻擊,必得承擔分散戰力的危險。
像這樣同時攻擊十二個衛星,則超出一般正常的想像之外了,阿泰爾到底在搞什麼鬼?
監視螢幕中出現了影像,捕捉到朝衛星直逼而來的物體。當辨明那些物體的類別時,室內頓時一片譁然!“
冰……”格林希爾*喃喃嚷道,那是巨大的-遠較戰艦巨大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