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首都波尼斯,這裡已經變成自稱是同盟救國軍事委員會的大本營,就連原本位於首都的同盟軍統合作戰本大樓已經變成救國軍事委員會的辦公場所了。
現在,在這棟大樓的地下室中,救國軍事委員會的幹部們正在集合開會。就在剛剛。他們收到艾倫伯爾來的答覆,艾倫伯爾要塞駐留司令官阿泰爾已經正式拒絕加入救國軍事委員會了。
格林希爾*此話一出,在座的人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他們有失望,也有憤怒,爲什麼連阿泰爾這樣的人都不能理解他們。
“這樣的話就只有與他一決死戰這條路可走了。我期待和他的交手。”
另一個聲音不屑的接著道:“那麼就讓我們看看,『奇蹟的秦』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聞一樣的厲害!他能永遠保持住奇蹟嗎?”
部下們回答的聲音有點倔強和生硬,這或許是爲了要掩飾他們心中的不安吧。不過格林希爾*卻沒有迎合他們所製造的熱情。
相反熱情和激情過後,更需要的是冷靜,也許那個年輕人在背後說他們是一羣激進份子而已,事實上對格林希爾*來說,要掌控這樣一羣熱血的青年和激進主義者確實不是一個輕鬆的任務。
甚至有部下提醒讓他把自己的女兒也招進救國軍事委員會的陣營,但格林希爾*拒絕了這個屋裡的要求。
他絕不會去要求自己的女兒來加入他們的,因爲他了解自己的女兒,這是一個認準了目標而非常固執的丫頭,同樣自己也絕不會去乞求她的同意,因爲他有何自己女兒一樣的固執。
他是恁著自己的信念去做事。如果自己不借軍隊來重建國家的話,這個國家就要腐敗下去,直至滅亡的境地了。同盟軍屢次戰敗這後面無疑不和資本勾結的腐敗社會有關,政治上腐敗,完全可以促使戰略上的失敗,這並不是什麼誇大之詞。
若阿泰爾連這道理都不能明白的話,那就真的只有一戰了!戰爭過後,孰勝孰敗一目瞭然,他相信如果他們的概念是正確的話,他們一定會贏的這場戰爭的勝利。
不過要下這樣的決定是頗爲困難的,畢竟艾倫伯爾要塞有和他牽扯不斷的親情,而且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是他一旦決定就絕不會再改變。
“魯賜提督。”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一位灰色短髮、國字臉龐的中年軍官馬上站了起來。“我想請您率領第十一艦隊前往伊謝爾倫要塞,與阿泰爾決戰。”
“遵命!但是,主席,令媛那方面……!阿泰爾司令官身邊的副官。”
“這件事不是問題。司令官。”
他的口氣雖然強硬,但任誰都聽得出是在強行壓抑著。“當我立定計劃之時,早已拋開了骨肉之情,而且現在阿泰爾應該已經撤了她的職,軟禁在艾倫伯爾要塞裡。所以你們也不必掛慮她了。”
“我明白了。主席先生!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設法打敗阿泰爾的,不論是生擒或殺死,總之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也許是激進份子的共同特徵,他們從來不會認爲自己會失敗,而且他們一直堅信勝利女神會保佑他們,軍官自信滿滿的話雖然自大,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而維持激進分子的一口氣就靠他們的狂熱。
第十一艦隊是同盟軍宇宙艦隊中,少數未受損傷的部隊,因爲長負責首都周圍的治安所以軍力系統完善,是某前同盟現存的幾支艦隊中,比較好的一支,現在加入救國委員會的行列。
它即將以它強大的軍力來封鎖阿泰爾的去路,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至於結果如何,也許軍事委員會比阿泰爾更加的期待,不過狂熱過後,恐怕更多的是喘喘不安。宇宙歷九零二年,四月二十日,阿泰爾任命卡麥輪爲艾倫伯爾要塞的臨時代理司令官,並下令全艦隊出擊。
這是他成爲艾倫伯爾要塞司令及駐留機動艦隊司令之後的第一次出擊,這同時意味著自由行星同盟建國三百七十一年以來的第一次內戰正式爆發。當他被問及目的地爲何方時,他的回答是:“最終目的地在波尼斯。”
阿泰爾的回答向部下明確的傳述了一個思想,他要把救國委員會和其他星系的叛亂份子一起殲滅,雖然這不是阿泰爾的本意,但是他必須爲自己的那份薪水負責,這是阿泰爾對部下常說的那句話。
同一時間,在同盟首都波尼斯一個墓地上,格林希爾*撐著傘在雨中靜靜站立著,那是他的亡妻,即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的母親長眠的地方。
他在墓前放上鮮花,默默地在心中說道:"我希望菲列特利加能夠原諒我,這麼腐敗的政治是需要有人出來糾正的,就意義上來說,我們這一次並沒有做錯。軍中年輕的一代,他們實在是太過於急進了,如果沒有我的領導,又怎能壓制得住他們?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不過,我擔心的是-我的乖女,她是否能夠了解我的立場呢?……”
格林希爾默默的訴說完,然後站在墓碑的前面翹望遠方的天空,屬於這個星球特有的動物波尼鳥【主:猶如海鷗一樣的大鳥,不過喜歡在陸地山自在的飛翔,在同盟的第一次登上這個星球時,這種喜歡自由的鳥便被比作民主的象徵,而後來人們用國父波尼斯的名字命名這個鳥的名字。】
格林希爾靜靜的望著這些飛翔的鳥兒,他也許在厭幸,厭幸這種鳥兒在過了幾百年後變了顏色,而同盟的政治何嘗不是如。
一個需要被改變的時代總會發生的很多的事情,這些都是這個時代的陣痛,他相信這一切都會隨著救國委員會的成立而遠去,雖然手段上有點問題,但是隻要結果朝好的方面發展,歷史還是不會怪罪這些人的。
正在這時,天空飄下起來了大雨,一旁的副官見此急忙打開了雨傘,副官的細心讓格林希爾有點經驗。“少尉,你什麼時候參軍的?”
年輕的副官並不知道長官的意思,他只是靦腆的回答道:“去年四月,已經一年了長官。”
“你是個不錯的副官,我想知道你會說真實的話嗎?”
“將軍,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實,還不是你的判斷,這不就是將軍一直所做的工作吧!”
格林希爾聞此微微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對副官的回答非常滿意,“那麼,王紹副官,你能告訴我,我們艦隊和同盟英雄阿泰爾的艦隊交手有幾成的勝算,希望你如實的回答。”
副官聞此有點猶豫,顯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雖然仇恨政府官員的所作所爲,但是他並不仇恨同盟的體制,不過真有機會能改變這種病態的體制,他還是希望能做點什麼。
看了看長官的眼色,發現他非常的嚴肅的看著自己,“不足三成,長官,或許比這個還低,但是我們必須那麼做,因爲無論體制有沒有問題,我們屬於激進的改革派,而阿泰爾將軍屬於守舊派,雖然這句話不太準確,但大概也就是這樣。”
“爲什麼只有三成,能說說你的理由嗎?我的參謀認爲我們有五成的把握戰勝阿泰爾的第十二艦隊。”
“這個估計過於樂觀了,將軍,你認爲我們現在魯賜將軍比帝國的凌雲將軍如何。”
“一個是恆星,另一個就是行星。”
“那阿泰爾將軍比凌雲將軍又如何?”
“伯仲之間,尚難分清孰高孰低。”
“這就對了,將軍,不久前的犀牛星域大會戰,同盟只所以能保存如此多的兵力,而沒遭到全軍覆滅的下場,可以說全是這將軍一人爲之,猶如艾倫伯爾要塞一樣,這些都是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取得的成果。孰高孰低將軍難道看不出來嗎?”
格林希爾*聞此搖了搖頭,不是他願意承認,而是他不想去想這件事情,阿泰爾用兵的才能確實在同盟中無人能及,而要和這樣艦隊進行一對一的遭遇戰,後果可想而知。
身經百戰的將士,在加上優秀的謀略,這一切足以決定戰場關鍵,雖然也有偶爾的情況發生,但是哪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將軍,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不知道可不可以問。”
“哦!什麼疑惑,你切說來。”
“將軍並不是哪種激進份子,爲什麼會成爲這次軍變的領導?”
格林希爾*聞此仔細的看了看副官的略顯幼稚的臉龐,他笑著說:“因爲,我和你一樣,當改變的機會來的時候,我不會放棄的。”
副官聞此感覺到有點愕然,顯然他一直認爲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活動,他很想知道自己的長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如今看來自己的長官和自己一樣。
都是不知不覺中理所當然的走上了對抗同盟舊體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