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確定了各個細節之後,索利和夏德終於擬定了初步計劃,他們把時間定在七月七日的晚上。
索利本就內心有一口惡氣難以發泄,因此他並不想就此放過金三角的黑心商人,在他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把金三角拉入泥沼就是自己的勝利,爲此他對金三角駐帝都的事務官提出了要求。
具體事件發生七月七日那一個晚上,在帝都的南方郊外,由於有人舉報揭發激進派共和主義者的秘密武器工廠,故動員了大批的憲兵前往處理。
他們在發現工廠,沒收了所有的武器之後,大概也沒有能夠逮捕到任何一個共和主義者吧!因爲那是應索利強烈的要求,由金三角的事務官梅爾克所一手編導的。
他利用廢屋的地下室加以改造,並且搬來所有的設備與武器,花了三天的時間把這裡佈置成看起來像是一個工廠的地方。
如果只是要製造當天晚上的混亂,那麼這樣也就夠了,但是索利仍然要求使這“工廠”爆炸以增加混亂的程度,梅爾克卻以“恐怕會造成人員傷亡”爲由加以拒絕。
不過最終他還是答應向治安當局或新聞報導機關放出假消息,並且在地下通路的出入口,也就是帝國博物學協會大樓的前面準備一部地上車,待索利等人回來之後,立即將之載往事務官辦公室並且加以保護。
這或許也是因爲索利不顧夏德伯爵在一旁的愁眉苦臉,強調是爲了要保護皇帝和自身的安全所採取的必要措施的緣故。
不管如何,誇稱自己是全宇宙之統治者的銀河帝國皇帝,由於害怕被暗殺或叛亂,而不得不在一個行星的地底深處挖掘逃生隧道的這個事實,想必是滑稽至極了。
然而現在這個時候,索利一行人卻身處在這種地道里面,這簡直像是小丑的行爲般一樣地可笑,索利如此地確信著。
在這長達十公里以上的隧道當中,他們二人當然不可能步行。而且,去的路上姑且不論,回來的路上更是需要爭取時間。
索利所駕駛的是一部利用太陽能電池作動力的四人座輕型地上車。這部車是由一種特殊的有機質樹脂材料所造成,只要在上面倒上一種酸性物質便會立即溶解。
但接下來,只要將化學上的酸性物質除去,便可以再度重新作爲材料來使用。對索利等人來說,由於還要靠它來逃跑,而且很容易便可以湮沒證據,所以在這個時候,這是一輛貴重的寶物。
由於秘道建築的目的是強調實用性,理所當然的這條隧道的內部也就去除了巴拿馬王朝一貫的所有建築物均過度矯飾的通病。
在這半徑二點五公尺半圓形的內壁當中,所看到的都是未加粉飾的強化水泥。據說夏德伯爵家族五代前的家主,爲了使皇帝能夠順利逃亡,甚至在隧道內部裝置有阻止後面追兵的各種機關。
不過到現在這一代,這一切都已經被忘卻的差不多了,沉澱到記憶河流的底部去了。在索利眼中看來,這種記憶猶如噩夢,而今天又被正式的喚醒了。
不久後,兩人被前方灰色的壁面阻擋住,於是他們只好由地上車上下來。伸手可觸的地道頂端。有一處色圓形的熒光燈具正淡淡地閃耀著。
據說這是採用了最先進的技術而製造的照明燈,他理論上可以這樣發光幾萬年,但似巴拿馬王朝的皇帝們從沒有人想過,缺乏生機的王朝能存在這麼久嗎?
夏德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向那圓形燈光的中心推進,極低周波的電流接通,大約十秒鐘之後,天花板一聲也不響地開了……。
五分鐘之後,二人爬出地下通道,來到南苑的地面上,立即潛入目標建築物。如果是前任皇帝奧斯坦還在位的那個時候,這舉動必然會遭到近衛兵的盤問。但如果說此時是天助我也的話,是不是太過於諷刺了呢?
這種不正常的正常,讓索利有點危機的感覺,但那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到了,皇帝應該在二樓,我們快進去吧!”
夏德指著前面一座巨大的宅邸說道,索利上校聞此仔細的打量著,寬闊的宮殿中看來有點陰森的感覺,除了二樓幾個房間有微弱的光芒外,其餘的都一片黑暗,可見王室沒落到何種程度了。
以前的太陽宮燈火通明,確實猶如一個小型的太陽一樣,向外射出燦爛的光芒,那時候的奢華和如今的蕭條相比,不由得讓人蹉跎。
在二樓上,一間有著寬闊陽臺的臥室。在那個房間裡面,有一個少年正坐在黃羅錦蓋的牀上。
尚未完全脫離幼年期的年齡,穿著極爲昂貴的絲綢睡衣,抱著一個幾乎有自己半身高的布偶小熊。
黃色的頭髮,茶色的眼珠,突起的下巴,平滑但卻缺少光澤的皮膚,如此的特徵映入侵入者的視線之內。而這名小孩也擡頭意外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皇帝陛下……”
年輕伯爵的聲音裡面,盪漾看激動的波浪。因爲這名少年就是夏德伯爵效忠獻身的對象,也就是銀河帝國皇帝李德二世。
少年皇帝遲鈍的眼光,奇怪地瞪視著雙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禮作揖的青年貴族。或許是因爲在夜裡而睡意上升的緣故,但看來又好像不是這樣,似乎是缺乏一種鮮活靈敏的感受能力。
當夏德伯爵又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幼帝搶先尖聲說道:“這個人爲什麼不跪下呢?”伴隨著那尖銳的聲調,他那譴責般的指尖,指向索利上校。
上校一直是以冷靜且極爲嘲諷的旁觀者的態度,在背後冷冷地看著這幕應該要覺得感動的景象。“上校,在你眼前的這一位就是統治全宇宙的皇帝陛下啊!”
夏德伯爵回過頭來所說的,當然並不是說明,而是間接式的命令,索利順從了伯爵省略的那一部分的意思,於是便單膝跪了下來。
這並不是因爲對於皇帝的敬畏,只不過是對於這個年少同行者的一種體諒。他一面形式化的鄭重行禮,一方面感覺到內心愈來愈強烈的不平衡感。幸好當時並沒有其他旁觀的人在場,這或許該說是幸運吧!
“陛下,小人乃陛下的臣民,名爲夏德,繼承先祖的伯爵爵位。爲了將陛下從奸臣手中救出,故冒死前來謁見。由於事出非常,故請陛下原諒臣等諸多無禮之處。往後希望能終生侍奉陛下作爲贖罪。”
七歲的皇帝不爲所動地將忠臣熱情的申述置若罔聞,只是一聲不響地用手粗暴地玩弄拉扯著布偶小熊,對於夏德伯爵所說的話不但沒有興趣,而且根本無法理解。
以七歲的小孩來說,當然無法理解夏德所使用的莊重措詞,而愛國的浪漫騎士-年輕的伯爵卻期盼著幼主會是一名天才兒童。
不過當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夏德的兩眼,頓時浮現出淡淡的失望。然後他又立刻提醒自己說:這樣的期盼超過了一個臣子應有的本份。於是接著便以柔和的聲調,央求那小孩跟著他們一起走。這一回並沒有使用任何難以理解的措詞。
但七歲的皇帝好像一點都聽不進去似地,還是逕自地拉扯或搓揉布偶的耳朵,最後終於將小熊的耳朵揪了下來,起先是隻有耳朵,最後則將整個布偶撕爛,狠狠地扔向牀邊,拋得遠遠的。
當他由牀上緩慢地走下地來的時候,無視於兩個大人的驚愕,以背部對著他們。這個小孩很明顯地是有一種精神失調的癥象。“啊,皇帝陛下!”
夏德的聲音裡暴露出一種失望的狼狽。少年皇帝的態度,與他所有的想像完全相反。雖然並未期望會受到讚賞或感謝,但如果能稍微有一點像大帝國君主的反應,或者是正常孩子模樣的反應也應該都是好的。
可惜如今在李德二世的言行或容貌上,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被形容爲“天使一般”的要素。
“怎麼辦呢?伯爵。”索利見此問道,就實話而言,索利在這個孩子身上並沒有看到夏德伯爵所期望的明君資質,相反他看到的是一個暴君的聲音。
“不得已,沒有辦法了!”當做出此回答的同時,夏德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了。他跨出大步追上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帝,由背後將之抱起。
七歲的皇帝發出了好像金屬摩擦般的尖叫聲。夏德將粗暴程度減至最低地立刻用手迅速將他的嘴巴封住了,然後慌慌張張地對著幼帝連聲解釋說:“臣等失禮了。”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擔心是否違背了臣下應守的禮節。
“陛下,您有什麼事嗎?”隔著一道門,外面傳來女子詢問的聲音。頓時,兩個人都成了化石。夏德抱著正在掙扎的幼帝,索利拔出了荷電粒子槍,二人立即躲到門的後面。
接著出現了一名身穿寬鬆唾衣,大約三十歲前後,身材瘦削的女子。大概是幼帝的個人教師兼看護人。
如果不是處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索利幾乎衝動地想問問她,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禮儀和教育來教導這個孩子的。
當這名女子走近鋪著黃羅錦蓋的牀邊時,絆到了那個被扔得遠遠的小熊布偶。她發現到布偶有一隻耳朵被扯掉的時候,黯然地嘆了一口氣,但未顯現出訝異的樣子,看起來這大概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陛下……”
這名女子對著無人的空間呼叫著,當她忽然回過頭來的時候,入侵者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野。她的嘴巴張了開來,慘叫還未發出就結束了。
在她意識到索利反射性地將槍口向著自己的時候,便已不醒人事地暈倒在地上,就好像是廉價的粘土玩偶一般。
這對雙方來講都算是幸運的事。兩個入侵者互看了一眼。接著聽到門外有許多腳步聲便立刻逃走了。
這就是拯救嗎?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綁架!索利苦澀地自我嘲諷著。對夏德伯爵這樣說是太殘忍了,但事實上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他所知道的,只是一個一點也不可愛的小孩,被兩個將未完成的夢託負在這個小孩身上的大人強行帶走了。如果這一旦成爲歷史改變的要素,那麼歷史本身,根本算不上是什麼重要的玩藝兒……。
照理說宮裡的侍從婢女們應該會立即將所發生的事情通報給在皇宮警備的士兵們。但究竟是因爲這個突發事件使得他們狼狽不堪、不知所措呢?
或是朝廷的舊臣對凌雲的反感在從中作梗,當士兵們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時,竟然是在經過了五分鐘以上之後。
負責皇宮警備的摩頓中將,原本在警備司令部附屬的宿舍中就寢。在收到突發事件的報告之後,立即趕了過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先確認皇帝是否安然無事。
但是,負責照顧皇帝的老侍從,卻是驚慌失措,不得要領地如驚弓之鳥,語無倫次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是問你,皇帝陛下人在哪裡?”
摩頓中將的聲音並沒有特別的尖銳或強烈,但是卻有著一股沉重的威壓感,那是柔弱的宮廷之人所無法抵抗的。
老侍從於是好不容易地調整身心兩方面所應有的狀態,勉強維持住體面,儘可能委婉地報告有二名惡賊侵入皇宮,綁架了幼帝的經過。“爲什麼不早說呢?”
摩頓對老侍從加以斥責,但並未將時間浪費在過失的追究上面,而是立即召來副官,小聲地命令他分派人手在宮殿內加以全面搜索。副官臉色大變,迴應命令立即飛奔出去指揮士兵們。“這件事情,絕對禁止泄露!”
對於摩頓這句話,侍從只是一味地點頭。在摩頓看來,比起幼帝的安全與否,他們所關心的只是自己是否會被追究責任而已。
一般的士兵們並不知道“皇帝被挾持”這個事實,真象也無法立刻對外公佈。士兵們只是理解到事態的非比尋常,紛紛帶著殘留熱量測定裝置和星光測定儀器,分散在廣大庭園的各個地方。
士兵們好像夜行動物一般地,在那相當於十萬戶民宅面積的宮殿範圍內四處地搜索。
不久之後,副官奔馳而回,帶來搜索的報告。根據殘留熱量的測定,發現有奇怪的行蹤,但接著尾隨之後,卻由地面上消失了。
“大概就是在巴拿馬大帝大帝銅像的附近。據推測恐怕是有地下道與外部相通,但我等無法決定是否可以大膽不敬地動手去檢查皇帝像。如果能得到您的許可的話,那麼便可以立刻進一步調查……”
摩頓一言不發地仁立著,因爲他想到太陽宮的地底下,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股挫敗的感覺正逐漸地蠶食著這位老練軍人那厚厚的胸膛。
他原本就已下定決心將被交負的任務實現到最完美的地步,而且事實上,由去年以來到現在爲止,也從未曾有過任何的閃失。
然而,對現在來說,這一切都已成了過去式……。
這個消息很快被摩頓上報克拉*,*聞此不由得愕然,過去曾經無數次在戰場上身歷險境,但每次都能勇敢地渡過難關,也因此能晉升到今日*的地位。
但當他聽到皇帝被恐怖份子綁架的報告時,也無法不受到相當程度的震撼。他一邊穿著軍服,一邊接二連三地發佈封鎖宇宙港、在市街通往郊外的幹線道路上設立崗哨截查出入車輛,以及出動憲兵隊等各項指示。
完成這些動作之後-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什麼人,膽敢犯下這樣的罪行呢?他的腦細胞快速地運轉著,於是二個人名映出在他的腦海當中。
是夏德伯爵和索利上校兩人嗎?前幾天,公爵才下令停止對他們的監視,爲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時間上是不是太巧合了……。
克拉的表情突然地變了,原來的驚愕與焦慮,頓時化成一片空白。轉而變成窺探深淵的表情。經過意識層面上的一番掙扎之後,他戴上了另外一種表情的面具,帶著端整地穿著黑銀兩色相間的軍服,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軀體,緩緩地走出官舍。-
不過無論怎麼樣,這個消息都要上報給宰相,至於以後會發生他什麼,他都不敢去想了,也強迫自己別去想。
銀河帝國宰相接到憲兵總監克拉*的緊急報告,即使是在深夜也只得立刻起牀。由影像電話的畫面上看到惶恐的克拉,凌雲一面對著他點頭,心裡一面想著,果然,到底還是發生了,對於這種情況的變化,無疑他是樂於見到的。
這應該是對夏德伯爵伯爵等人解除監視後的效果吧!凌雲到達元帥府不久之後,尤麗娜也跟著到了。
身爲銀河帝國宰相首席秘書官的她,當然必須隨時跟隨在宰相的身邊,所以值班的軍官得經常與她保持聯絡。
同樣地,首席副官修萊少將,還有晉升爲上尉的次席副官流肯,以及親衛隊長奇斯上校等隨侍在側的人,不久之後也紛紛到齊了。
指揮凌雲親衛隊的奇斯上校,是個二十八歲的青年軍官,有著像銅線般剛硬光澤的頭髮和黃玉般的眼珠。
由於他顏色奇特的眼珠,以及穿著軍靴時走路也幾乎聽不到腳步聲的獨特步伐,心懷好意者,將他比喻爲豹;心懷惡意者,則把他叫作是貓。
凌雲當然不是因爲對他的長相感到有趣纔將之任命爲身邊的護衛,而是因爲他擁有水準以上的勇敢與沉著,而且這兩種特質極爲調和。此外主要他是蘭斯特極爲推薦的人。
自梅因慈.哈特走後,凌雲身邊唯一的親隨也只有蘭斯特*了,不過這位*謹言慎行,有人把他和參謀長修貝特總結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們是伴隨在公爵身邊的兩臺機器,不過一臺進化的好,擁有部分感情,而另一臺沒有一點感情。
不久之後,克拉*偕同摩頓中將一起來到凌雲的面前,在凌雲身旁隨侍人員的注視之下,二個人跪在主君的面前,一同爲皇宮遭不法之徒侵入及皇帝被劫而請罪。
“克拉*,與其來跟我請罪,不如趕快善盡你的職責,不要讓陛下被劫離帝都。”
被主君這麼一說,克拉立即退出,帶頭指揮著憲兵隊執行任務。不知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一直在努力地不去直視年輕主君的臉。接下來只留下摩頓,他雙膝跪地,罪孽深重地把頭低下。
由上往下注視著摩頓的後腦部,凌雲冰藍色的眼眸毫無表情。而其毫無表情的原因,恐怕與大部分的人所預料的完全相反,事實上是因爲他根本沒有生氣的資格。
這除了他自己本身曉得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箭一旦脫離了弓弦,除了繼續往前飛之外別無選擇。
他仍然木無表情地說道:“摩頓中將,明天的-不,已經是今天了,正午以前會通知對你的處分,在這之前,留在自己的辦公室,整理好身邊的事務。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
摩頓把頭低得更深了。他已正確地理解到年輕主君的言下之意,臉上甚至浮現出感激的神情,行了一禮之後平靜地退下了。
目送著他,凌雲感覺到臉頰上正受到一股強烈視線的注視。他的秘書官尤麗娜,也就是哥拉斯家族的伯爵小姐,她那剛勁強烈得近乎責難,並且不知畏懼的深綠色眼眸,正注視著年輕的帝國宰相。
在令其他人也退下之後,凌雲對著他美麗的秘書官沉靜地問道:“伯爵千金,你有話想跟我說嗎?”
“閣下,我在前幾天曾跟您說過,金三角協助巴拿馬王朝的餘黨潛進帝都來,目的應該就是挾持要人,而且對象也是特定的……”
“啊!我記得。”凌雲的回答,雖然試圖表現得不動聲色,但仍然無法掩飾住他內心波動的情緒。
“公爵大人,爲了令姐,您特別加強了玫瑰園山莊的警備,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在另一方面,卻鬆懈了對皇帝的保護,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到侵入者的手中,我只能說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尤麗娜雖然已經特意地不使得自己的聲音太過嚴厲或尖銳,但其所說的話本身卻毫不留情地刺到凌雲的痛處,年輕的帝國宰相當然不會覺很好受。
“……那麼,你的結論是什麼?”
“我認爲,是公爵您與金三角一起聯手,故意讓皇帝被挾持的。不是嗎?”問的一方顯然是不容許有任何辯解的餘地,而回答的那一方也沒有意思要欺瞞。
“沒錯。”
聽到凌雲的回答之後,尤麗娜悵然若有所失地搖著頭。俊美的帝國宰相,感覺到有說明的必要性,於是又接著說道:“不過,說得再正確一點,並不是和那些傢伙-金三角共同聯手,只是利用他們而已,並沒有和他們達成任何的承諾或約定。”
“您是想將金三角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是他們那些傢伙想要來玩弄我。”凌雲將心中所有露骨的輕蔑和厭惡全部吐露出來,接著將與金三角的事務官梅爾克之間所進行的對話內容,悉數地告訴希爾德。
尤麗娜輕蹙著她那如畫一般美好的細眉靜靜地聆聽,當凌雲說完的時候,她一句話就說中了年輕宰相的意圖。
“那麼,您是打算要對自由行星同盟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了,是嗎?”
“沒錯。這是早就已經決定的事情,只不過時間多少是提前了一些而已。而且又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名義。”
“那麼,將摩頓中將犧牲掉,也是您偉大戰略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環節嘍?”
“我會善待他遺留下來的家人。”雖然明知即使這樣做也並不代表就可因此而免於責難,凌雲還是好像要拋開似地說道,手掌一揮終止了這次談話。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次席副官流肯上尉帶來摩頓中將已自殺身亡的消息。凌雲聞此無言地點點頭,命令那情不自禁對中將表示無限同情的流肯從事善後處理,並且特別囑咐要保護摩頓的名譽以及安頓他的遺族。
這不是可笑的大僞善嗎?凌雲不得不這麼想道。但是,做了應該比沒做要來得好吧。如果真的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話,那麼報應遲早都會來的,雖然不曉得會由誰來執行……。
不久之後,他又召來尤麗娜並吩咐道:“召集所有一級*與*階級的將官。”
“遵命。公爵。”尤麗娜短暫的笑了笑,這是否應該可看作是和解的表示呢?凌雲並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