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的時候,我才知道人類是多麼的渺小,這是阿泰爾的父親在其還小的時候,告訴其的道理,當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後,這問曾經戰功赫赫的元帥辭掉了所有的職務,轉而熱心於商貿和古董。
在阿泰爾嚴重看來,傑森比少年時候的自己要聰慧的多,他少年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甚至比普通的少年還少年,和別人學會說話相比較,他說話的時間晚了好幾年。
如果拿曾經和過去比較的話,傑森在這個年紀表現出的才智明顯要比他多,但是阿泰爾認爲自己沒有選擇,自己除了會打仗外,什麼都不會做,但傑森不一樣,他可以學很多東西。
但是這個少年不知道爲什麼對參軍非常的感興趣,也許這就是常人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阿泰爾這樣想到。
事實上傑森在少年的時候並不喜歡宇宙,在一次交談中他這樣告訴他的監護人,當他年紀還沒大到足以稱爲少年時,有一個冬天的夜晚。
他騎到父親的肩上仰望天際,當看到蓊鬱的雪嶺上那片廣闊而生硬陰涼的漆黑時,他害怕得緊緊抱住父親的脖子。
在幽深難測的黑暗裡,彷彿有隻無形的手伸出來,把他小小的身子攫走似的,那種恐怖的感覺令他毛骨悚然。
如今,父親過世了,少年心中對宇宙深處的恐懼感也消失了。現在,他內心只希望自己擁有一雙翅膀,能與父親以外的人,一同在星辰閃耀的銀海中自在傲翔。
傑森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十六歲了,他只比梅因慈.哈特小四歲,不過自從得知梅因慈.哈特意外聲望的消息後,阿泰爾便極力反對傑森在自己身邊供職。
他害怕失去,雖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當他絕對是一個適合帶聰明學生的老師,學生時代的梅因慈.哈特也就是這樣,這位私家老師本來是給梅因慈.哈特補習人類史的,但是他說著說著總是談到自己對戰爭的意識上。
這些看法對幼年時代的梅因慈.哈特有相當大的影響,因此在犀牛星域會戰的時候,他纔能有效的剋制自己這位恩師。
雖然是同一個老師,但教導處學生企業各自不一,當然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從人的學習能力來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思想。
在阿泰爾看來,傑森和幼年時代的梅因慈.哈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他們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善良,但傑森稍帶點靈動,而梅因慈.哈特則是穩重和細緻。
但是戰爭是無情的,阿泰爾甚至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下一次還能獲取勝利嗎?但戰爭就是這樣,不能因爲害怕失敗而停止戰鬥,雖然在他看來這些戰鬥的意義值得推敲。
因爲戰爭所帶來的利益似乎並其戰爭帶來的傷害,兩個不在同一個終點線上,戰爭的目的就是破壞,再破壞。
自由行星同盟軍艾倫伯爾要塞的駐留艦隊中,由阿泰爾的學弟亞波羅少將所管轄的大小共二千四百艘的分艦隊離開了軍事要塞,經伊艾倫伯爾往銀河帝國領地的方向挺進,而傑森也在其中。
分艦隊的任務是擔任最前線的警戒、巡邏、以及大規模的新兵訓練。去年,在所謂的“救國軍事委員會”發動政變後,同盟政府深受打擊。
爲了平息政變,同盟軍消耗了不少人力資源,在阿泰爾的有效的指揮下,這才使同盟的政權得意維持。
但是,內戰結束後,阿泰爾在編艦隊一批有經驗的人,大多冀望能進入新增設部隊的核心,因而紛紛被“挖角”了。
這對艦隊的整體戰力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危機,因爲缺少老兵,老兵的兵源只好由新兵遞補,雖然人數仍然相同,但戰鬥素質理所當然的較以往差了許多,縱使他們有潛在的能力,但要激發出他們的潛能,也必須要相當的經驗和時間。
將這羣菜鳥調教成能獨當一面的戰士,並不容易-由這個角度看來,某些負責教育新兵的人認爲是正確的。
他們一致認爲有必要把眼光放遠,在現階段不適宜隨便改動軍事組織,不要說和銀河帝國隨時都會發生的軍事衝突,更何況艾倫伯爾要塞地處最前線,一旦銀河帝國發動軍事攻擊,艾倫伯爾必然首當其衝。
然而,這些只能是有識之士的片面想法,戰爭結束後,同盟政府卻在這個時侯將經驗豐富的老兵從這處重要的軍事據點調離,並以新兵濫竽充數,“那些低能兒在玩什麼把戲!”部分人這樣問道。
政府此舉,舉國譁然,交相攻訐。但在一陣叫囂之後,艾倫伯爾的軍官們也只得趕緊處理眼前的問題。
爲了捉高勝利的可能性,爲了確保將兵的存活率,必須提升新兵的能力,使其足以獨當一面,否則至少也得具備一半的實力。而且這也是個非常緊迫的任務,因爲誰也不知道戰爭會在那天開始。
因此,除了讓新兵參加實戰訓練外,別無它法。在說將這些速成的新兵編進艾倫伯爾駐留艦隊的現役尚嫌太早了,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必須在聲色俱厲的教官和老兵的指導下,接受嚴苛的訓練。
“混帳東西,來這裡混的是吧!一看就是個沒出息的窩囊廢!”
“想要死裡逃生,撿回老命,就得拿出看家本領來!敵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打仗輸了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正義和勇敢!這點千萬切記!”
“快速攻擊不如正確攻擊!要搶先發射炮彈,也要看準時機,否則自己的位置會被敵人發現!”
“反應遲鈍!重頭開始,再來一遍!”
“回去重念幼稚園吧!這種程度也能畢業啊!來這裡給我有點水準好不好!”
“平四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教官們疾言厲色,慷慨激昂,聲音愈扯愈高,要是有人漏聽或一時反應不過來,少不得要挨一頓臭罵。
不過這種習慣似乎也是軍營文化的一部分,也是培養部隊血性的方法之一,因此雖然不乏有人想改變這種情況,但無疑他們都沒有成功過。
像傑森這種與生俱來就具有敏銳的理解能力和反射神經者,實在少之又少。但即使如此,若沒有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苛厲訓練,也是無濟於事,只要是新兵,成績太差或太好都會被盯得很慘,這就是軍隊中特有的階級社會,一個應予唾棄的弊端。
被毆打的人倒是沒有,但僅限於艾倫伯爾駐留艦隊,其他部隊就沒這等好事了。擔任司令官的阿泰爾,對軍紀一向要求從寬,唯獨兩點,一、軍人危害百姓;二、上司對下屬使用私刑-只有觸犯這兩點時,他纔會和別人一樣予以嚴格處分。
有時候,一旦嚴厲起來,不但將轉戰八方,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軍官降職嚴辦,甚至還將其遣回同盟首都。
曾有一名反覆對部屬使用暴力的軍官遭到了遣返的制裁,雖然有許多力挽此人才能的聲浪,但阿泰爾卻總是充耳不聞。
“身爲一個軍人,若因毆打毫無抵抗能力的部屬而受到讚賞,那麼軍人便是人類的恥辱了。我們不需要這種軍人,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阿泰爾從不大聲叫嚷,無論表情或聲音,總是一派溫和,但意志堅定,始終如一。
當傑森表示想當軍人的時候,身兼傑森監護人的阿泰爾就顯得很不高興。“職業有千百種,你偏偏非要做軍人不可嗎?”
阿泰爾的表情和聲音都充滿了勸阻的意味。
阿泰爾自己是軍人,而且年紀輕輕就升到*的地位,在自由行星同盟軍當中,一向被視爲制服組中僅次於統合作戰本部長朱可夫*和宇宙艦隊司令長官比爾*的第三號大人物。
所以傑森若有志從軍,先天上就比別人有利,但是阿泰爾從不認爲軍人是自己的天職,對於傑森,他的看法亦然。
但是一味地叫年輕人打消念頭也行不通,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阿泰爾只好勉強地暫不發表任何意見。
身爲艾倫伯爾要塞司令兼要塞駐留艦隊司令的阿泰爾是傑森的監護人兼保證人,但在訓練場合裡,這種身份對傑森而言,並不見得有利。相對的,有些愛惹事生非的下級軍官,反而常常藉此在背後批評他或對他冷嘲熱諷。-
“人家是司令官的養子嘛!當然天不怕地不怕嘍!”-
“搞什麼鬼啊!真是有損提督的英名哪!”
“如果以爲我們會因此怕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一定是在司令官跟前苦苦哀求,才能來這裡的。”
種種流言令人惱怒,但傑森只聽在耳裡,並不放在心上,因爲他知道別人妒火中燒。
艾倫伯爾要塞和艦隊的士氣精神,無疑在全體同盟軍當中是最高昂的,儘管如此,仍舊無法掃除其中負面的感情因素,不僅軍隊如此,人類的所有羣體之中也常常有這種無奈的情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