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關於帝國軍可能進攻同盟而舉行的會議可以說是草草結束,因爲在會議中身爲同盟軍人的將官們並沒有獲得和他們職位相同的發言權。
當阿泰兒得知這消息之後,除了失望之外,也不得不加強自己這邊的工作,按照他的意思就是爲薪水負責,總之艾倫伯爾的軍人們都明白,他們這有一個爲薪水負責的將官,只要自己受到不公待遇的時候,他一直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就這樣,阿泰兒的旗艦也被派出去巡邏,不過同盟軍駐艾倫伯爾要塞艦隊所屬的戰艦智慧女神號的艦長最近心情變得非常惡劣。
但是他一直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心情不好的原因,也因此,他的部下們紛紛行使他們應有的權利-也就是當上司不在場時,大家公開地談論上司的權利,發揮他們的想像力來猜測艦長心情不佳的原因。
有人猜可能是因爲沒升官啦!和老婆吵架啦、和泰勒少校玩牌被耍老千啦、和寇鋒少將打賭打輸啦……等等的各種猜測都有,但其中受到衆人一致“激賞”,還因而獲得“大獎”的“創作”。
那就是菲爾中尉所說的話:“事實上艦長是爲了傑森,大家都知道,傑森現在任職金三角駐地武官,而且人已前往金三角到任,我們的艦長失去了這樣一位單戀的對象,當然失望極了,難怪他心情不好,我們應該多多安慰他!”
聽到這樣的理由,大家都笑暈了!每個人都知道,智慧女神號的艦長是個正常的大男人,他是絕對不會去喜歡少年男子的,上述所說的話完全是笑話罷了!
事實上使得這位艦長心情不佳的真正原因,是因爲他現在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了,可是卻還在長智齒!這纔是使他悶悶不樂的原因,而他的部下們卻沒有一個人猜對。
艾倫伯爾迴廊各處所設置的監視衛星在卡爾.古斯和蘭斯特艦隊來襲的那一次,已幾乎完全被破壞掉,但由於國會的預算不足,這些設備一直都沒有修復好,所以在偵察敵人方面的功能就自此大打了折扣。
阿泰兒爲了這件事情,曾經再三要求國防委員會追加預算,但因追加預算必須先由經理部來監察。而此項監察卻一直還沒進行,故在法令上就一直無法通過預算。
所以單就這件事而言,國防委員會之所以遲遲未能通過預算案的原因,並不能說是因爲他們不喜歡阿泰兒的緣故,只能解釋爲單純的國家機構在處理事務上的無效率而已,其態勢之嚴重也由此可略見一斑。
不過,無論如何,偵察敵人的行動不能因追加預算案未通過而終止,以艦艇巡邏爲重點的查哨工作仍然要照常進行。接著,就在十一月二十日這天,也就是智慧女神號出巡查哨的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智慧女神號的艦長正不高興地撫摸著自己右頰上腫起的包包,操作人員突然以一種緊張的聲音報告艦長,說他發現了敵人的行蹤。
但艦長聽了卻一點也不以爲意,看來他現在全身的注意力已全部都集中在他那顆智齒上,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感受恐怖和驚嚇了。“無法測定!數不清的艦艇數!”
監控員對這種事雖然已經有過數度的經驗,但對於這次敵軍壓倒性的規模仍然感到相當害怕。“怎麼辦?要和他們打嗎?”
“笨蛋!”艦長罵道:“艾倫伯爾駐留艦隊是永遠不敗的,它之所以不敗,原因之一就在於沒有勝算時就決不開打。阿泰兒的艦隊不需要明知會輸還要去送命的蠢材。趕快逃走吧!不要拖拖拉拉的!”
就這樣,同盟軍落荒而逃了。帝國軍李麗艦隊的索敵系統捕捉到了他們的蹤跡。當被問到是否要展開追擊的時候,這位銀河歷史上最年青的女性將領搖搖頭,示意讓他們逃走吧。
一方面是必須讓這些同盟軍逃回艾倫伯爾要塞,好去報告帝國軍來襲的消息,以擴大宣傳的效果,這也是作戰計劃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是李麗和他的同僚林立有個共同的毛病,他們對於追擊小小的敵人是不會感興趣的,唯有在面對強勁的對手時,像同盟軍中最有智慧的名將阿泰兒時,纔會感到渾身充滿鬥志。
以上就是這次“諸神的黃昏”宏大作戰中兩軍的第一次對陣。也是爲自由行星同盟所奏起的安魂曲的第一小節。
阿泰兒在聽取了逃回的智慧女神號戰艦的報告之後,召集所有的幕僚人員至會議室開會。
會議中,卡麥倫回想起上半年遭遇敵軍的狼狽慘況,他臉色沉重地憶述著:“今年春天,卡爾.古斯將軍襲時也是率領了龐大的兵力,這次我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菲列特利加聽了憂形於色地道:“我認爲這次只是凌雲公爵的大規模戰略中的一個小小的環節而已。不是嗎?”
阿泰兒聞此點了點頭。由皇帝李德的逃亡開始即展開的巨大戰略中,這只是地域性的一部分。如果凌雲只是個光會模仿以前同盟軍徒勞無功行爲的人,那阿泰兒就對他就毫無懼意了。
姆萊參謀長兩隻手臂交叉在胸前說道:“我看智慧女神號以後還是別進行巡邏的工作了!只要它一出巡,就會把敵人引來。”
阿泰兒聽了這句話,略感意外地瞪了參謀長一眼,他在想,到底姆萊說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呢?聽起來好像是在開玩笑似的,可是看他的表情,又好像很認真。
“算了,事情各有不同觀點。以後智慧女神號在出巡時,會比平常更爲提高警覺,這樣反而有效率。”
阿泰兒最後下令要防禦指揮官寇鋒布和要塞事務總監卡麥倫遵照規定進行戰前準備。他也不管參謀長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了。
其實,現在最令阿泰兒頭痛的不是前方所面臨的敵人,而是後方自己的同胞。因爲後方的首都和自己目前的所在相隔有四千光年之遠。
如果戰爭是發生在艾倫伯爾迴廊,那首都的高級官員們大可不必擔心,因爲他們都相信艾倫伯爾是個攻之不破的要塞,而阿泰兒利對於自己的作戰指揮能力也有相當自信,有信心可把帝國軍拒之於國門之外。
但是,如果在另一邊的金三角迴廊同時燃起戰火,一旦金三角迴廊被佔領,那同盟領域的那道無形的大門就等於被打開了,屆時帝國軍必定會一涌而入,如此那些政府官員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他們一給逼急了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阿泰兒在這種緊急情勢下受命趕赴首都救駕,那艾倫伯爾要塞又該怎麼辦呢?
一旦接到命令就不能抗命。因爲就像他以前對傑森所說過的,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不可依自己的意願來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但問題是,帝國軍的指揮官是絕不會眼白白輕易地放過阿泰兒的。李麗和林立素有雙璧之稱,他一定會料得到若同盟首都告急,則阿泰兒將奉命兼程救援的可能性。
如此一來,他不但可趁機奪回艾倫伯爾要塞-這個原本屬於帝國的據點。搞不好還會乘勝追擊,從背後襲擊阿泰兒的艦隊,那就更麻煩了。
如果要阿泰兒在挽救首都危機的同時並保住艾倫伯爾要塞,那只有祈求奇蹟的降臨了。到底自己要表現到怎麼樣的地步纔會令那些同盟的官員們覺得滿意呢?連阿泰兒自己也想不透了。
阿泰兒在要塞防禦計劃中,有一個點子是這樣的:當敵人快將接近之前,艦隊先從要塞暗中出動,埋伏在迴廊內,等敵人進攻到要塞面前時,再從背後施行突襲,前後夾擊之下,必能重創敵人。
不過,這次帝國軍的行動相當快速而有秩序,想要夾擊成功恐怕沒那麼容易。這世界上多的是這種還未實行即告放棄的計劃和構想,因爲畢竟客觀事實是永遠存在而不會被主觀假設所擊倒的。
阿泰兒不久後就把敵人大舉攻擊艾倫伯爾要塞的消息傳回首都去,他在報告中還分析敵人的這項攻擊行動背後可能隱藏了別的目的,並非是單純地攻打艾倫伯爾迴廊而已。
就整體戰略來說,凌雲的目的無非是聲東擊西,連帶地還會攻打金三角迴廊,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之計,所以請首都也要對金三角迴廊方面的入口加以防範。如有必要可以像盟國求援。
不過阿泰兒也明白這樣的報告想必首都是不會多加重視的,但至少對於比爾司令官在國防會議中的孤軍奮戰來說,總是個精神上的支援。
想讓同盟的官員意識到他們現在處於非常危險的環境是非常難得,事實上阿泰兒最擔心的是同盟官員自大的思想,他們一致認爲終結者政府只是同盟的附屬而已。
就以這種姿態而言,他們會意識到危機的處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