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瞳整張臉貼在玻璃壁上,從外部角度看神似壁虎。
他現(xiàn)在腦子很亂,溼漉漉的劉海遮掩的漆黑雙眸神情迷離。時鐘又不知不覺的走過一圈。守衛(wèi)在沙發(fā)上睡得很香,呼聲不斷。
不遠處的女孩子仍然閉著眼,睡著了般,金黃色的頭髮在液體中緩緩蔓延開來,包裹著小小的身體。
他低頭看了看還有溫熱殘留的手掌,瞇起了眼睛。
突然一個奇怪的想法在腦海中閃現(xiàn)。
凝術(shù)?湮滅的使用結(jié)果是吞噬掉一切精神力覆蓋的非生命物體,一般說來,它是完全不具備攻擊性的,而這樣一個術(shù)法需要術(shù)師控制感應自己的內(nèi)息,逐一通過一系列穴位。
有的時候,人的創(chuàng)新能力是在各種不利環(huán)境中被*出來的。肖一瞳微微張了張口,咬住下脣:“那如果,我反過來用呢?”
渾身血液在內(nèi)息和強大精神力的衝激中燃燒,青筋暴突,一種疼痛的感覺間斷性的刺激著身體裡的每一條經(jīng)絡(luò),刺蝟頭男生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還要屏住呼吸,提防著被發(fā)現(xiàn)。
3、2、1。
最後一股氣息從掌間的雙靈一穴迸發(fā)。
“咔噠,咔噠。”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肖一瞳重心不穩(wěn),全身一股腦從容器裂口處隨液體滑出,容器接觸外界的空氣瞬間發(fā)出“滋滋”的聲音,化作青煙散去。屁股跌在了玻璃碎渣上,他伸手一摸,扎的手指生疼,傷口血紅。
那裡憑空出現(xiàn)一把金黃色的彈簧刀。
“這是……”肖一瞳突然欣喜的反應過來,迅速撿起跳起。
一股強勁的風刃擦著自己的臉頰而過,他猛的回過頭,那個角落裡的守衛(wèi)男子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高個寬肩,頭髮因惱火而豎起,正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怒視自己。
“小子。”
肖一瞳聽見他從牙縫裡擠出的字眼,冷笑了笑,捏緊了握在血肉模糊的掌心中的匕首。他記得清楚,這是許些時日前在海芒城角落的巷子裡,一羣混混欺負錦蘿時用的威脅武器,只可惜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這把匕首到底到哪去了。
他成功了,凝術(shù)?湮滅的反制版,將吞噬的物體毫無保留的噴薄而出,從匕首瞬間打破玻璃容器的衝擊力來看,絕對也非一般。
“乖乖抱頭蹲回那裡,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守衛(wèi)慢慢靠近,壓低聲音警告道。
肖一瞳站的筆直,定定看著對方,又回頭看了眼只剩半壁搖搖欲碎的容器,突然覺得好笑:“那是危房了吧?”
守衛(wèi)不說話,黑著臉,腳步越發(fā)沉重。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乘滿吸食術(shù)法精神力的死液,足矣媲美極北淵谷囚牢的玻璃壁,竟被一個手無寸鐵的男孩子打破。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咬咬牙,必須在老闆知道前解決,不然,不然……他不敢想象後果。
肖一瞳將手掌被在身後,那隻匕首在術(shù)法的促動下慢慢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這是個四面水泥構(gòu)築的深沉的封閉房間,先不說那唯一的金屬小門,光是壓抑的色澤就令人喘不過氣。一隻斷了尾巴的倉鼠鬼鬼祟祟的從沙發(fā)肚下爬過,肖一瞳猜想這應該是在地底下,很可能就是他昏厥時的負二樓地下車庫。
“哼。”那個男人終於出手了,唸了句他不知曉的術(shù)法訣,一瞬間白色光影流轉(zhuǎn),旋風般的力量扇動著向自己襲來。
肖一瞳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個趔趄便摔了出去,滾出幾米遠,重重撞擊在房間的牆壁上,又很快滑了下來。灰塵四起,胃裡一陣翻滾,經(jīng)脈抽搐了幾下,他昏沉沉的撫上自己的脣角,那裡有一絲血液的味道。
“夠狠啊,”他側(cè)身躺在地上,一雙犀利的眼睛注視著來者,竟是波瀾不驚:“喂,我猜想,你們費盡周折把我這麼好好的裝‘魚缸’’裡,應該別有它意吧。你不怕整死我了,不好和嶽斯弦交代嗎?”
守衛(wèi)怔了一下。
透過潮溼粘黏的劉海,肖一瞳不動聲息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對方手腕處的青筋逐漸沉寂下來,他瞇起了眼。
“小子,老實說吧,你已經(jīng)給我惹了不小麻煩了……這樣吧,我現(xiàn)在不打你,你乖乖的在這裡等老闆他們過來……”
就是這個時候!
肖一瞳忍住渾身的不適,突然靈敏的從水泥地上彈跳起,瞳孔閃著星光。
“凝術(shù)?湮滅。”
他與對手的距離只有兩米,他將掌心對準,夜月族獨有的強大精神力血脈在體內(nèi)翻滾、燃燒。
匕首以光速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