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光線下的易飛本來是一手攬著那嬌小女生的肩膀,輕聲在她耳畔低語著什麼,突然聽見聲音,緩緩擡起眼簾,是那個不久前經常晃盪在自己和米蘇身邊的刺蝟頭的傢伙如此擋住了銀幕。
“肖,一瞳是吧,”易飛不急不慢的將快跌入懷中的美人兒推開些:“好久不見。”
“她是誰?”肖一瞳也不知爲何自己語氣變得很是生冷,他指指他旁邊精心打扮的女伴。
“我小妹,怎麼,有事?”
他怔怔地看著微弱光照下易飛學長那張迷倒衆生的棱角分明的面容,忽然間覺得一陣反胃,抽抽嘴角,不禁冷笑了聲:“小妹?你有幾個小妹,那米蘇算什麼,蘇小妹?”
易飛忽然明白了這傢伙冒頭的緣由了,轉而用著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他對視,卻是半天的沉默。
“爲什麼不說話,是心虛了吧……”肖一瞳咬著牙,拳頭不自然的握緊。
這個動作被對方看在眼裡,卻依然開口的漫不經心:“你很搞笑哎,學弟……你是想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質訊我?米蘇的後援團……還是她的冒牌男友?”易飛再次攬住身邊的女伴,活動了下肩膀:“似乎我的退出對你更有利啊……”
“飛,米蘇是誰?”那嬌小女生問道。
易飛淡淡道:“已是過去式。”
肖一瞳突然無話可說,他的隱藏在劉海下的瞳孔不斷的緊縮,抿著雙脣,他以居高臨下的高度俯視著眼前那個冷俊的學長:“我不知道你是出於……”
“哎呀,你吵死了,我們要看電影,你擋著我們了。”嬌小女生嘟著嘴打斷道。
“你給我閉嘴,”肖一瞳難得發怒:“這裡沒你什麼事!”
女生一副欲哭的模樣,易飛“噗哧”一笑,拍拍她的後背後冷不防站了起來,貼進了肖一瞳的身旁:“你到底想怎樣學弟,我和米蘇分手你也要插足進來,是要我回去跪著向她乞求原諒,還是……不明怒火下想和我切磋切磋……”
易飛比肖一瞳還高出半個頭,兩人靠的很近,一股無形的壓力在電影院昏黑的環境中蔓延,他感到對方*人的氣焰。“你和她在一起有兩年了吧,如此放下這段感情,你捨得嗎?米蘇有哪點不好……”他努力讓自己好好和對方談談,儘量平靜,平靜。
“哪裡不好?呵……兩年是有點長,戀愛這種東西就像一個燃燒的爐子,你往裡頭添東西才能越發旺盛,那個東西就叫做激情……可惜,我們已經沒有燃料可添了,”易飛冷若冰霜的臉上突然綻開一朵笑意的薔薇:“不過……這不管你的事吧,肖一瞳。”
“我可不信世上的愛情有所謂的永恆,單單是誰能喜歡誰喜歡個十年八年的我都沒見過,最後還不是隨便找個人娶了嫁了?我說,你見過嗎?”易飛補充道。
真是放屁。肖一瞳心想,正欲開口反駁。影院的後面卻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和女孩清脆的叫聲,他還未反應過來,那金色捲髮硃紅裙子的身影便閃現在自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後頭的出口處狂奔。
“出事了出事了……”肖某人連目瞪口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錦蘿像老鷹爪吃剩的小雞般死命拖了十幾米遠,她還在不顧衆人圍觀的叫道:“姑奶奶我找你們找的辛苦死了,我們再不去救援,米蘇姐就要掛掉了!”
肖一瞳大腦“嗡”了一下,氣喘吁吁狀態經過影院最後一排,發現凌予煥已經不見了。
“怎麼回事……”在兩人氣勢洶洶的衝出劇院大門時,一股強烈的熱浪撲面涌來,肖一瞳趔趄了一下,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面,如同一塊死氣沉沉的黑布裹住了視線內原本明媚的白天,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危險的血紅色氣息,大片大片,雲朵般詭秘,仔細聞還能發覺到一絲絲類似硫酸的酸味。更讓肖一瞳半天合不攏嘴的是,那投射黑影的主人,體型龐大到如同插著翅膀的恐龍的一隻巨鳥,如今在自己所在的電影院門前的上空盤旋,十幾米長的翅膀被火光纏繞,撲閃間有大量的黑煙嫋嫋。
“什麼情況?愛麗絲夢遊仙境?”他眨巴眨巴眼,下一個動作把身邊的錦蘿震到了。“我要拍照留影紀念……”他一本正經道。
她長這麼大難得看到如此脫線的人,在他掏手機拍完第三張時終於忍不住打斷:“這裡很危險……我說,有些運動適可而止吧……”
肖一瞳“誒”了聲,茫然的神色持續不到兩秒,突然一塊冰錐從上空掉了下來,直直砸向他的頸脖,“果然很危險!”猛的跳開來,擡起頭,一眼便能望見左右兩邊建築物的樓頂上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浮幻凝空,冰臨天下。”“霜舞蒼茫,白夜喚影。”水系術法中唯一一個需要雙人配合結印的高級術法。屋頂的邊緣,離火焰翅鳥距離不遠,它抖動下的羽翼似在下著耀眼的流星雨,唰唰的掉落下來。
肖一瞳的臉色終於嚴肅起來,轉頭聽見一陣聲響,身邊的緋紅裙子的女孩已經一躍而起,傘葉忽的打開,藉助風力,竟使得錦蘿像駕駛熱氣球般飄起來。
幽幽的白光在房頂兩人的掌心下遙相呼應,轉瞬間白光突然爆大了幾十倍,刺痛的竟連底下仰望的肖一瞳睜不開眼。“能告訴我你們在幹什麼嗎?!”再次擡起眼皮時吼道,但是還沒人回答他便又被眼前的場景驚的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