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姆媽道別後,肖一瞳跟著米蘇在複雜的迴廊和庭院裡繞了又繞,終於停在一間挺大的有著推拉門的廳房門口。
“一瞳你在這呆會好吧,我要先進去告訴他們一下。”
“哦。”看著對方拉開雪白的門,再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打破了自己企圖偷窺的慾望時,他忍不住嘟起了嘴。
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從五分鐘前肖一瞳心裡就有種惶惶的感覺,上下渾身不是勁,唉呀,難不成是傳說中要初見丈母孃的女婿的那種緊張感?
一瞳鄙視自己般得敲了自己腦門一下,真沒出息。
話說回來,哪裡不對勁呢?
復古的推拉門用的材料是白色的帆布,正中還清晰地印著一個火紅的圖案,肖一瞳閒著沒事就死盯這它看,似乎覺得在哪見過,琢磨了一下終於想了起來。米蘇的戒指上,對了就是這個。
可是,這是什麼呢?既不像花朵又不像動物的……如果硬要說明一下,有點龍捲風壓扁縮小圖的味道。他摸著下巴琢磨著米家果然夠有特點……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奇怪的交通極其不便的島上建什麼房子,你說誰家會把房子建的如此古式而詭譎,瀰漫著空空蕩蕩的氣息,彷彿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住過。
這裡一直是傳說中的是亡魂聚集地,湖底深處有深藍色的輪迴之道,靈魂從肉體中脫離出來後就會被引力吸引過來,去異世投胎轉世……米蘇好像說過這個……
想到這裡,小肚子抽了下,感覺更加不好了。
一股濃煙的味道卻忽然傳進了肖一瞳的鼻腔裡,那麼的突然,驚的他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What’wrong?什麼情況!
木木地擡起頭,眼前的場景楞是讓他被口水嗆住了。不知什麼時候,大火從四百米外的一處突兀的小閣樓中轟然升起,那小閣樓是四層的位置,肖一瞳記得他明明只瞟到了這大宅子最高只有三層,什麼時候多出來這麼個四樓?。∵€學火龍,還噴著火焰!
赤紅的火苗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熱氣飄至了幾百米外的這裡,肖一瞳甚至感覺的到皮膚在微微被灼熱。
“喂!人呢!你們家著火了!”
肖一瞳扯著嘶啞的嗓子吼了幾聲明顯覺得不對勁,這宅子,怎麼真跟死光了人似的!一個人也不見了!你們還不出來,難道想成爲北京烤鴨嗎。
他急急忙忙掏手機,手機在捂在褲兜里居然冒了一層水汽。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查找不到信號”。見鬼了。
丟開了不夠義氣的手機,肖一瞳表情瞬間慘白,腦海中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張小圓臉,嫩白的幾近透明的小臉和整整齊齊的打理好的蘑菇頭,總是亮晶晶的一雙杏仁眼,她,堇沫沫。
那是肖一瞳二十年來映象最慘烈的記憶。
八歲,她才八歲,死於遊樂場快餐店的一場意外。如若不是那場命運裡逃不出的劫難,當年和一瞳一起是衆人公認最最純正的青梅竹馬的沫沫怕都有十八九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
似乎八年來,沫沫那小丫頭與別人噴的話題三成是如何去搗蛋,另外七成都是關於吃的,死在快餐店裡,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瞳哥哥,這種蛋撻好吃,你嚐嚐,比你的巧克力的好吃多了。沫沫將蛋撻伸過來的時候正是盛夏,遊樂場外空地上烈日炎炎,相比之下女孩子們更願意呆在遊樂場那家味道獨特、品種齊全的快餐店裡頭享福。
十歲的一瞳“切”了一聲,將腦袋瓜撇向玻璃窗外:你說他們買票怎麼還沒回來啦。
爸爸媽媽一直都是慢吞吞的動物。她見一瞳不理,胳膊縮回來,對著草莓杏仁味的蛋撻啊嗚的咬了一大口,嚎起來:老闆老闆,我還要一個這樣子味道的冰欺凌!
他藐視的看了她一眼,又把腦袋撇過去說:你看看你,就知道吃,我們是來玩火流星碰碰車摩天輪的好不好。
不要!沫沫一直都很嬌嬌的樣子:火流星好可怕!會摔下來的,我不坐。
那你不坐在下面接著我啊。
接什麼???她傻眼了。
笨蛋,我會掉下來的。一瞳拍拍她的笨腦袋。
不要吧……沫沫我接不動,她楞了會,小心翼翼道:要不……還是我上去吧,你在下面接著?
行,反正你上去就行!相信哥哥,一定保證你的臉蛋不至於摔得稀巴爛。一瞳目的達成了,賊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