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爽的眼神啊,犀利的彷彿有讀心術的魔力,煞那間穿透了自己,將黑暗的心底的每一個角落都剖析的乾乾淨淨。
放下面錢,然後滾蛋。捲毛丫頭的櫻脣一張一翕,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卻冰冷的強行刺進他的耳膜。
不禁惱火。
正要起身去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卻見她倏然從桌下抽出一把硃紅色的小傘,傘面的八角墜著耀眼的金色鈴鐺。她將傘把擡起與地平行,傘尖毫不留情的指向自己。
這是做什麼?怕是這小丫頭腦子有毛病吧。
不知道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只見那傘尖詭異的迸出一道紅色光環射向自己。
“啊!啊!不要啊不要啊……”小青年突然跌落在地上,捂著耳朵瘋狂的打起滾。。
“喂,大哥,你怎麼了?”旁邊的一夥見如此,立刻慌了神。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他什麼都聽不見了,耳畔只有那紅傘上墜著的小金鈴發出的刺耳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彷彿千軍萬馬在腦中奔騰,耳膜異常刺痛。
“放下面錢,走人!”
這句話彷彿是解開詛咒的鑰匙,黃毛剛勉強噴出這句話,鈴聲立刻在耳邊停下了。迴音在腦中隱約迴盪,他大舒了口氣,在別人的幫助下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再瞧那丫頭,趕緊讓弟兄們走人。
“爲什麼呀?”“管他媽爲什麼,老大說了走人就走人!”
邪門了,老大從不這樣啊。
真衰,她看完了一場好戲,吸了一口面沒吸上來,這才發現自己花五十塊錢買的的食物又吃光了。哎……
待那一羣小混混一瘸一拐的出了店門。老闆大叔仍未明白個所以然。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回過頭,放一大堆麪湯碗的桌子上哪有那個小丫頭的身影。
咦,怪了,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不過,似乎是走了,出門的時候還跟自己說那什麼來著……對了,說她得去一地方,估計好一陣子不能來光顧店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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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湖心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積覆蓋著亞熱帶植被,要不是被美女米蘇領著路,肖一瞳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拋棄到魯濱遜住的那座荒島上來了。
這裡真的有人住嗎,這裡真的能住人嗎?肖一瞳捂著受傷的胃鬱悶了一路,眼神哀怨的東看看西望望,手臂觸碰了各種各樣的綠色植被。腳下並不是乾燥的土地,而是處處溝壑,水光瀲灩,步步一景。這裡以樹冠大的嚇人的榕樹居多,黑壓壓的遮住了頭頂大片的天空,陽光星星點點的從枝葉縫中投下來,甚至可以清楚聽見耳畔鳥兒嬉戲的鳴叫。
“呀!”突然看見一條金花蛇從腳邊閃電般掠過。
“嗯?怎麼啦。”米蘇回頭:“就快要到了哦。”
“那……那就好。”驚魂未定,肖一瞳嚥了一口氣,要到了啊。
穿過一排人造的竹林,翠綠的屏障後面海市蜃樓般的出現了一座仿唐建築,樸素淡雅的風格,以木材爲主要建築材料組合在一起,構建了迴廊和庭院。宅子三層樓,二樓面積比一樓小上一圈,三樓亦是如此。屋頂不高,卻組合得主次分明而又有相當複雜華麗的形象。肖一瞳走進了,便瞧見許多地方的柱子、大梁、欄桿有刻有精巧的紋樣,不但構圖飽滿,線條也很流暢而挺秀。整齊而不呆板,華美而不纖巧。
“哇……米蘇米蘇!”忍不住感嘆:“你確定這不是旅遊景點是你家?”
“這老房子有幾百多年了,中間整修了好幾次。”她走上臺階,換了雙涼拖:“快跟進來啊,傻瓜。”
“哦……”抓抓腦袋,肖一瞳一步邁了進去,學著她在門口的小鞋櫃裡翻了雙木質男士拖鞋。走在同樣質地的地板上,嘎吱嘎吱的響。
“你的家人呢?我得去拜訪一下吧。”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啊,沒有帶禮品!”
“得了,我家裡人不興這一套……不過啊,你答應過我的,一瞳。”她突然停了下來,以至於後面東張西望的傢伙險些撞了上去,他低下頭就看見米蘇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肖一瞳,對我的家人,記得一定要這麼說。”
肖一瞳的臉有些燙,微微點頭囁嚅著:“當然。”
我答應過你的,我一定做到。也就是說……現在我這就是去見丈母孃了?哇哇,還沒做好心理工作呢。
正當他內心糾結個不停時,一個年級較大的婦人從裡面的左手岔道走了出來,遠遠地看到米蘇和自己,顯然有些驚訝,但隨機臉上很快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伯—母—好—”肖一瞳激動了一下,暴大的嗓音幾乎是在歇斯底里。
“不是不是……”同伴趕忙一巴掌將自己拍了下去:“這是姆媽,我們家資格最老的保姆。”
姆媽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穿著深藍色有著民國風格的褂子,軟底布鞋,臉上的皺子密而長,她的聲音很滄桑也很溫和:“小蘇回來啦,這些天不見又瘦了呢,怎麼回來也不提前吱一聲?家裡人都在主廳吃飯了……噯?這是……”
“我男朋友,一瞳。”
“你好,姆媽……”被米蘇那一巴掌拍的還有些頭暈,肖一瞳對著那張老媽媽形象的臉使勁的笑笑,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