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湖心島的一週後的時間裡第一次能“早起”與衆(zhòng)人在廳房裡吃早點,肖一瞳很是興奮,故意穿的很端整,那件不知道老媽什麼時候塞給自己的熨燙的服服帖帖的白色格子襯衫此時派上了用場。
他早早的筆直筆直地坐在羊毛絨的地毯上,兩隻蹄子扒在餐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緋聞女友米蘇啊老太太啊米老爺子啊妖男啊等的人物陸續(xù)進場,表情始終微笑,心裡思磨著好不容易團聚了一下該如何拉開話題拉拉家常呢。
比方說,米奶奶呀,最近腿腳有沒有感到不適呢,要不要網(wǎng)購一打腦白金呢?老爺子呀,最近你喜歡的那個黃梅戲明星有沒有出新專輯呀?妖男啊,最近有沒有掉湖裡淹死啊?如此之類的。
“稀客啊……”凌予煥在他的對面坐下,頭也不擡道:“今天腦袋被擠了所以睡不著?”
“是啊,比不過你,每天都被擠。”肖一瞳笑著反駁。
凌予煥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其實,一瞳哥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都是很英明神勇的,直到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大錯特錯了……”錦蘿抱著巨大的菠蘿麪包,眨眼間出現(xiàn),蹦到了他的座位旁掩面而泣,一下子就解決了他正糾結的開場白問題。
大家於是很嗨皮的向兩人問了起來如何所以然。
肖一瞳塑造的形象再次崩塌。
“小瞳子啊,在我們家呆餿掉了吧,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啊,趕明個讓姆媽給你房間安個掛鐘,過一個小時就會跳出個啄木鳥嘰咕嘰咕的那種……”米老爺子煞是幽默。
小瞳子?什麼時候有的稱呼!怎麼怎麼聽都像是小太監(jiān)呢。肖一瞳欲哭無淚的點頭說:“真是爺爺想的周到。”
“小瞳子,改天有空的話和蘇兒去市裡逛逛吧,不要老呆在島上,家裡太冷清,可不適合你們年輕人喲,你說好吧,蘇兒?”還是老太太說話就比較中聽。
“嗯。”看著米蘇對自己傾城一笑,肖一瞳剛剛心裡的糾結頓時甩到九霄雲(yún)外,樂歪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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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右下角的小喇叭不安分的跳個不停,肖一瞳掛QQ純屬習慣,忙於看一篇修真小說半天都懶得搭理。等到好不容易回過神雙擊了下,一個小白框夾雜著過多的字眼躍入眼簾。
通常別人加他認證時都是簡單的兩三個名字、我想和你交朋友啊之類的應付,這次的來者卻很不同,囂張的寫了一大面要加他不準拒絕的理由。肖一瞳“誒”了一聲,掃視了下這面囉嗦的文字,瞭解到對方是衝著自己不久前發(fā)在同城論壇上的一篇帖子追蹤來的。
他茫然地琢磨了一下,一拍腦袋這纔想起那篇因爲睡過去了被他拋到腦後的懸賞求助貼。
手指一哆嗦,將那個挺有愛的傢伙塞進了自己的好友名冊。
叫啥子名不好,叫什麼“銀子”,那麼高調的勢力眼。
銀子不在線,灰色的頭像是一隻黑眼圈被PS去掉的熊貓,肖一瞳看了看,覺得那樣的國寶很是可悲。
肚子有些餓了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快午夜十二了,肖一瞳由於補覺過度,今晚異常的沒有睡意,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撩起窗簾。
霧氣朦朧,上弦月的淡淡光輝穿過一層層枝葉投下斑駁的影子。夜裡的小島上死一般寂靜。肖一瞳只穿著背心,突然覺得有點冷,於是將手插進褲腰口袋。
指尖觸到一樣硬硬的小東西,是很久以前就放在哪裡的,有一根小小的繩子拴著,蝴蝶形狀。心裡明白是什麼就好,沒有掏出來的必要。
冷不防一個影子從窗外閃過。
肖一瞳著實嚇了一跳,手掌“啪”地擊打在窗面上,由於位置站的正好,不偏不倚,他確信沒有看花眼。它的速度很快,簡直如同一股黑色的人形旋風,轉眼間已在他所能看見的視線內來回穿梭了好幾次。那,什麼東西?
有鬼……這是肖一瞳唯一想出來的合理解釋。
臉頰不禁有些抽搐。
也不怪他這麼琢磨,當年小一瞳還處於世界觀價值觀還未形成的幼年時代,老爸肖翰便充分利用他的教育兒童的職責,勤奮地揹著肖母給他說鬼故事。那時的一瞳常常在夜晚抱著個小被子蜷縮在牀角淚眼汪汪的看著老爸:然後呢,那人被吃了沒?肖翰爲了吊他的胃口,通常會在故事的關鍵點變態(tài)的來個戛然而止、未完待續(xù)。
於是肖家媽媽甚爲頭疼,你說,誰家六七歲的孩子不是沉迷於米老鼠葫蘆娃而是半夜三更跑到自己媽媽牀前哭著問某個書生到底有沒有被鬼吃掉了,還能吐出來不?
“咻咦,咻咦。”“咻咦,咻咦。”當時在霧靈湖坐船時聽見過的鬼叫聲又來了,他忽的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就說吧,從今天醒來開始,自己眼睛就有些腫脹,尤其是左眼,像是有個什麼東西附在瞳孔上,肖一瞳對著鏡子揉啊揉,直到最後變成了兔子。
而且似乎聽力也略長了一成啊,只要他願意,耳膜連那些環(huán)境中最輕微的震盪也能接收的到。
出去看看吧,肖一瞳忍不住了。其實他以前最痛恨看世界未解之謎之類的書原因很簡單,編者把一堆像模像樣的謎團擺出來,回頭再跟你講我也不知道答案,你說多糾結。
黑影見他猶豫,似乎別有用心的在窗外出現(xiàn)的越來越頻繁。
午夜,十二點,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