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叫霧靈湖,朦朧的霧氣白紗一樣籠罩在整個湖面上,湖水清冽,閃著粼粼波光。肖一瞳分明感覺到一種不同於城市的潮溼的空氣味道,不禁心曠神怡地大吸了口氣,瞇著眼睛順著她指的方向望了半天也沒看見什麼湖心島。
“在哪,在哪?”咳,老子需要去配副眼鏡了。
下車才一會兒的功夫,便被同伴拉著去了渡口,竹子編制早已發黃了的湖邊的臺子,一艘小遊輪停在那裡。“霧靈湖還沒開發完,島上還沒怎麼開放,既沒旅館也沒飯店的,目前來這邊旅遊的大多是三兩個自助遊的遊客。這回我是主,你是客,走,請你坐船。”
“哦。”肖一瞳茫然的答應著,被米蘇拉上了船。小遊輪僅僅載了五六個人便開航了。
由於和船主認識,人家既不收錢還端茶水招待。湖面風大,抱著個暖茶杯還不時感覺背後絲絲涼意。
“這裡霧氣真大啊……”小遊輪在湖面上有些顛簸,肖一瞳突然不太舒服,勉強著說。
“嗯,”美女點點頭:“這裡早些時候有個傳說,說這霧靈湖自古就是亡魂聚集地,死去的人身上帶著離愁或是怨氣,聚集的密了自然霧氣就重了……這湖底深處有深藍色的輪迴之道,什麼意思呢,打個比方,就比如你死了以後,靈魂從肉體中脫離出來,魂魄很是脆弱,總不能一直遊蕩在這個世界中,於是這個引力就會起作用,將你吸引過來,湮於湖底,走過輪迴道,就可以去異世投胎轉世了……”
米蘇說的口吻風輕雲淡,就像是娓娓講述一個王子公主的浪漫愛情故事,半天扭過頭才察覺到一邊面部越來越僵硬的肖一瞳,不禁奇怪:“咦,你的臉色好差哦。”
能不差麼,這是什麼比喻!肖一瞳本來就有點暈船,抱緊了那隻暖茶杯,就要忍不住瑟瑟發抖了。比如我死了?唉!難不成我此次前來是來投胎的?不知道死在這裡能否搶先排個投胎的好位置呢。
“當然,這只是傳說罷了喲,小子你不必放在心裡。”船主探過頭來補充道:“大爺我在這生活了幾十年不也好好的。”
能不放心裡嗎,上帝啊如來啊真主啊聖母瑪利亞,真有輪迴道的話怎得了……滿湖的水鬼唉,擠著排隊去投胎,要是有沒排上隊的心懷不滿報復我們咋辦。哎呀,大爺你把船開穩點,肖爺我還年輕,還不想那麼早死掉哩。
想到這裡,他倒抽了一口氣:可是吧,我已經來了,總不能現在告訴一船的人本人怕鬼要回家,船長你且慢慢給我掉頭,其他人好自爲之吧。
那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況且,米蘇就在身邊。自己答應過人家的……丟人也得有個限度,TNND,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比如什麼心理上的緊張觸動神經末梢變化導致肉體上的不適之類的,小船剛行駛到半路,被層層迷霧包裹著的肖一瞳分外頭暈,胃裡翻江倒海不用說,連耳朵都快要聽見幻音了。
咻咦,咻咦。是鬼叫還是鳥叫!
半個小時不到的行船途上,肖一瞳手臂搭在船沿上玩水,想分散分散注意力,卻終究還是“嘔”的一聲憋不住在船上吐了,徹底的標誌暈了船。米蘇忙裡忙外,一會遞紙巾一會端茶水一會打掃船艙一會忙不迭的向船主大爺道歉。
爲自己的不爭氣懊悔,肖一瞳勉強噴出一句:“抱歉,早飯吃多了。”
剛說完又後悔了,看到同船的幾個人立馬拋來鄙視的眼球。
“沒關係,第一次坐船嘛。”系花對他的話不予理睬,轉而溫柔的安慰道。
可是大爺就不這樣想了,下船的時候他摸著小鬍子意味深長的看自己一眼,意思就是嘛:以後不要上船來了,你不爽我也不爽,就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以後……
游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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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以前,黃昏。晚霞將天際染得紫紅。
錦川大學校門外聚集著天南海北各色口味的小吃店,其中有家再普通不過的店鋪卻有個很搞笑的名字:爽歪歪拉麪館。麪館不大卻很是乾淨,店主大叔在白色牆壁上貼滿了上個時代的偶像們的海報,張曼玉啊周潤發啊林青霞啊等等,還有幾張看起來有著紅紅臉蛋的胖女人照片被摻雜了進去,店主大叔最喜歡別人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了,然後他可以驕傲的回答:“那是我拉麪王的老婆!哈哈哈”
這天,店主大叔邊洗碗筷邊注視著那個一個小時前光臨的小蘿莉,眼睛都要看直了。何等的能吃啊,簡直就可以去參加市裡頭舉辦的大胃王比賽了。在短短一個小時裡,人家要了三份牛肉拉麪三份雞湯拉麪兩份炸醬拉麪六塊蔥油餅五塊鍋巴,還說這樣搭配著吃最好了,一共五十塊錢,連錢都不用找了,多省心。
大叔自己都要暈了,長這麼大做生意那麼久,第一次看見這樣有才的小姑娘。
那小丫頭還長的挺俊,棕黃色的捲髮如同海藻散落下來,可愛的把一小撮毛髮紮成辮子放在腦後,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平劉海下一對俏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似乎在想什麼心思。
“大叔你老看我幹嘛?”被她狡黠的發現了。
“我在想你一個丫頭爲啥這樣能吃。”店主憨憨笑。
“因爲肚子餓呀……”
啥,這麼簡單,店主樂了。
“啊,還有就是……大叔你家的拉麪最好吃了,不過,今天的牛肉湯裡頭似乎多了一味調料。”她補充道。
天啦,這都被發現了,今天中午抱著大鍋調味的時候老婆突然摔了一跤,驚得他手一抖將桌子上的一顆薄荷糖掉進去了。慌張的打撈起來時他想,沒關係的吧,怎麼可能會多出來味道。可是,這小丫頭……
“呸!什麼東西,有死蒼蠅有死蒼蠅!”突然一聲女青年的尖叫打破了拉麪店裡的和諧:“老闆快給我過來看,有死蒼蠅!”
老闆大叔露出驚愕的表情,匆匆結束和小蘿莉的對話,向四個小青年的那桌小跑去:“那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了,你看你看……”一黃毛摟著他尖叫的女朋友皺著眉,另外幾個青年忙附和:“就是就是,老闆你他奶奶.的坑顧客應該賠錢!”
“我做那麼多年生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的事啊……”大叔沮喪的望著湯麪裡的小蟲子,邊說話邊搖著頭。
“切……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們放進去的。”
不打自招,捲髮的女孩子看在眼裡,冷笑了笑。
“賠錢賠錢!哪那麼多廢話……“
“不然就砸場子!”“對,砸!”……
“別,別啊……唉,別走啊……”看著一店裡的人走了個差不多,又瞥見那夥小流氓捲起來衣袖,不覺慌了神。
“要麼砸店子,要麼陪個一千塊!你想清楚!”
大叔目光頓時有些呆滯,沉默中手指不自覺的在圍裙上揉搓起來。這,該怎麼好呢。一千塊不是個小數目,況且就算現在給了他們,他們嚐了甜頭難說不會再來擾事的。
“你……”黃毛突然注意到對面桌上趴著的那個丫頭,看年齡不像是這學校裡的,她看著自己導演的這齣戲,悠閒地連手裡的筷子也不曾放下,杏仁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一動不動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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