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賤貨……”張宏講著看了看肩膀上的傷口,又看了看老劉,一臉不爽,“媽的,你和她什麼關係,還跟兄弟我動真格……”
“什麼關係也沒有。再一個,別跟我稱兄道弟……”講著走回車旁。“我是警察,維護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的義務。除非我不是警察,或者……我死了!”
“草,你等著吧。”張宏知道這個老劉不好惹,老劉同樣知道他太多事情。現在只能先忍著。
“張大隊長,這車你還坐不坐,不坐一會自己搭車~”老劉講著,打開了車門,做了進去。
“呸,”臨走之前,他囂張地朝老闆娘臉上吐了口唾沫。汽車揚長而去,留下一股白煙在馬路上打滾。
彭君瞧著眼前的老闆娘,彷彿想起了什麼事,可依舊沒有記憶,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老闆娘。
“客官……”老闆娘僵持的微笑也不存在了,化成了凝重的緊張。她瞧見彭君的背上掛著一顆腦袋瓜子,頓時明白彭君爲什麼用那種疑惑的眼神看自己了。她得想辦法把這顆腦袋摘下來。她把手裡的菜刀緊了緊,他又感覺來硬的不太妥,怕傷到彭君。還是等丈夫回來吧,她想到一個方法。
“彭……客官,您要不要……來點豆沙包呀?”老闆娘試圖勾起彭君的記憶。
“彭……客官,您覺得紅豆湯如何?要不然,君……就來一碗吧?”老闆娘的眼睛不時瞟向彭君身後的腦袋瓜子。那顆腦袋瓜子非常警惕,仔細聽著老闆娘講的話。她的頭髮不時地飄在空中,看向去跟樹須一般。這種潛在的危機,令老闆娘不敢過分示意彭君。
這時,一撮頭髮纏成小辮插進彭君的耳朵裡,彷彿對彭君講了些什麼,彭君馬上兩眼放光,語氣冷冷地對老闆娘道,“不要豆沙陷的包子,我要頭髮陷的包子!就你這樣的頭髮,來四十四個!不要紅豆湯,我要五碗豆腐腦,也是一樣,就像你這樣的腦漿!”
“啊~哦,好的好的,我立刻,你等一彭……君!”老闆娘眼神示意了彭君,見彭君依然無動於衷,嘆了口氣就調頭離開。
“等等!”彭君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張口。
“啊……客官等一下……彭,君不行嗎?”老闆娘支支吾吾道,她很興奮,彭君只要有一點記憶,她就能成功救下他。
一根頭髮絲纏成的皮鞭打在彭君的臉上,彭君渾身一抖道,“沒事,我再加一盤血漿,沾著吃……”
老闆娘心裡一沉思,這顆腦袋瓜子看來不是個省油的燈。真搞不好,一回自己也保不了,這傢伙肯定沒錢,一會肯定要行兇的,不好對付呀,得等丈夫回來呀。只是讓他去荒墳買一些碎骨頭罷了,怎麼這麼久?
其實,她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是由於可憐彭君,沒想到那些人這麼狠心,彭君這個懂禮貌的好娃娃終究是死掉了。沒想到緣分未盡,兩人竟然在''鬼市''又相見了。令她難過的是,彭君變成了行屍走肉,思想受其他沒有身體的鬼的控制。她很同情弱者,就像她其實也是受人蹂躪致死的弱者一樣。她心裡充滿了對世俗的憎恨,還有那些強姦她的人那一張張醜陋猙獰的臉。
鬼世界的鬼吃鬼和人世界的黑吃黑是一樣的。人與鬼的世界一樣,都是弱肉強食的。至少,人的世界還有一些情感,可鬼的心是涼的、死的、不會跳動的。
薛靜雲、彭君車禍事故案發地。
薛靜雲在這裡站了一會,想著過去的這幾天,心裡挺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個人由於自己被同樣的方式死了。她現在只有祈禱彭君能從''鬼市''平安歸來。想到自己竟然親手錯殺了未婚夫,傷心便似潮般涌至心頭。
許久,離開。
重大交通事故管理部。
諾大的會議室裡,只有第一排靠門口處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高老闆。另一個是穿制度的交警大隊長,或者講是交通局正局長,張宏。
張宏剛爲高老闆點燃一支雪茄,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咒罵了一句就慌忙伸手掏出手機,一接通就破口大罵。之後,愣了愣,把手機雙手彎腰遞給了高老闆。“高老闆,是那個警察隊長的。講找您有事……”
高老闆剛接到電話就怒目圓瞪地大罵起來。
“媽的,開什麼玩笑,我親自把那學生幹掉的,怎麼會沒屍體?”
“高老闆,真的沒有,我們在這附近找遍了。那血跡到那家包子鋪門口就沒了。包子鋪裡也找過了,沒有任何線索了……”
“你這是在懷疑我咯!媽的,給老傢伙辦事,還敢講我的不是。給我繼續找,找不到就不要給我睡覺!”講完氣急敗壞的掛掉,一把將手機扔掉地上。
張宏慌忙彎腰撿起手機,他陰險地笑了笑,之後主意一定,起身對高老闆講道,“高老闆,我看,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這個老劉,我看是靠不住了,不如我們過河拆橋……”
片刻,會議室裡傳出他們兩人*的笑。
薛靜雲、彭君車禍事故案發地。
五輛得到消息的警車已經將這個十字路口封鎖,晃眼的*把這個夜晚弄得人心惶惶。
對於社會上的某些人而言,夜晚不再代表睡眠,它是行賄、辦事、作惡的最佳時間。月亮總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警察隊長老劉正靜靜地靠在警車上,他仰著臉望著無月的夜空。他的眼睛空空如也,又好似蘊藏著滄海滄田。
回想……
白熾燈照射下的審訊室如鍍水銀,警察隊長老劉滿面憂愁的坐在裡面,他的面前坐著個精神頹廢的犯人。老劉親自爲犯人倒上一杯溫茶。
“*,現在我相信你了。”老劉上去就講了這句話,令在位子上發呆的犯人猛地一怔。
“呵呵,我知道,但那又能怎樣……”犯人雖然看上去很沮喪,倒是樣子比先前好受多了。
“如果你不犯事,張宏不可能有機會頂替你正交通局長的位子。”老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唔,用溫水泡的茶果然不好喝呀~”
“我也知道是他乾的,可是我沒有證據在法庭上反駁他!”犯人小心的看了看老劉身邊的警衛員,甭著嘴不再多講了。
“你先出去吧!這裡我自己就能搞定。”老劉看出了犯人的忌諱,命令警衛退了下去。“*,你繼續吧!”
“是你派人抓的我,那個市長的親戚給你的任務就是逼我承認薛靜雲交通事故是我一手策劃的,對吧!”犯人情緒有點激動,“我是不會承認的,我當時不在場,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這是栽贓嫁禍,我不會承認的,我不承認,看他們能抓我那麼久,頂多是官職不保。可是,我的家人……如果他們動我的家人,那我就……”
“唉,我能夠理解,我早就通知你的家人了,你放心吧。”老劉站起身在尋詢室來回踱著步子,“對了,馮明瑞,你的兒子在市高中上高一對吧?叫馮亞濤。”
“你……你怎麼知道?不要傷害到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犯人馮明瑞刷的一聲站了起來,他手上的手銬被他拉扯的''錚錚''作響。
“不是的,*,你誤會了。是我兒子告訴我的,他和你兒子同班。我知道你的爲人,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老劉回過身望著馮明瑞,眼神好像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麻煩你轉告我老婆,讓她趕緊走人,帶著亞濤能有多遠有多遠,出國也行,不要呆在這裡了。我的錢全在她的銀行卡上,密碼是她的手機號碼後六位……老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等她母子倆走了,我就自殺……”
“沒錢了,你的錢早就被調包了,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是張宏乾的。”老劉又扭過身,低頭嘆了口氣。
“什麼?張宏……他……他調包我的錢。”馮明瑞難以置信的瞧著老劉,渾身哆嗦著,“那我求你一件事?”
“什麼?”老劉疑惑地扭過頭。
“我答應張宏的所有條件,但他們不能動我的兒子。我要求你,幫我老婆和兒子搞張護照,讓他們出國,行嗎?”馮明瑞一臉屈苦地懇求老劉。
“這……”老劉瞧著馮明瑞,心裡很不是滋味,兩人曾經在一塊合作過,都什麼爲人心裡都清楚。可現在是那個高老闆在用自己的家人逼迫自己做事,自己也處於無奈。
“老劉!”馮明瑞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的手腕處被手銬嘞出了血絲。“求你啦~”
“好!*,你先站起來,我委託你一件事!”老劉的面色凝重,他扶起地上的馮明瑞,娓娓地講出了心裡的想法。“我們跟他們手心裡的螞蟻一樣,弄死我們,易如反掌!”
“小華,進來!”門被打開,那個警衛員邁步進來,“把馮明瑞的手銬打開,他被我釋放了!”
“局長,這……”小華疑惑站在哪,支支吾吾,一旁的馮明瑞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磨蹭了,趕快打開。小華,你跟著我多年了,也知道我爲人耿直。你忘了我前幾天對你講的話了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也趕快辭職走人,這事我一個人扛著……”
“老劉,你這是?”小華猶豫地給馮明瑞打開了手銬。馮明瑞大爲不解的詢問老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