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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憶:圖書館鬧鬼

“嘭——”一聲響亮的槍響,在死亡之城中響起,迴盪在空幽幽的山谷之間。

月色依舊冷漠,不爲所動。

我頹著坐下身來,只聽得窗外傳來一陣語調很奇怪的聲音:“逃不掉的,你逃不掉死神的制裁的!”

冷笑……

我冷笑著站起身來,道:“什麼死神?不過也是一個人!”

但是窗外已經沒有人,也沒有所謂的神。

月光靜靜地灑在地上,灑在那骷髏頭上,閃閃發著淡淡的白光。

“最後的一場死亡遊戲,現在開始……”

我默唸了一下,看著那白森森的頭骨,聯想到那恐怖的殺人手法,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死神……

多麼殘忍的死神!

我回過頭去,看著那顆鑲在牆上的子彈,心有餘悸地想到:“還好,還好他故意將子彈打偏了,不然……呼……”我靠在牆上深呼吸了一下,趁著這還沒丟掉生命的片刻閉著眼繼續回想起來……

※※※

入暮。

昏鴉“嘎嘎”幾聲落在幾棵老樹的枝頭上,虛張聲勢地撲騰著翅膀,冷眼看著來往的人。

他揹著書包,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往這邊走來。

“唉……又挨老師的罵了……”他嘆了聲氣,“第一百六十七次了。真搞不懂,像我這樣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上課喜歡挑老師毛病的有著嚴謹的學習作風的、從不給老師送點小禮物的正直的、秉持自我的好學生,爲什麼就這麼難混呢?”

他的眼光中閃現出了睿智:什麼時候,人就變得這麼愛貪小便宜了呢?人與人之間,難道就只剩下權益關係了?其實這倒也是,你要是想當大官,就一定要會疏通上面的,要不然就一定要會賄賂下面的,只有用利益換取利益,才能如願以償……唉……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了圖書館,跑到了學校食堂來了。

看著那些掏錢大吃大喝的少爺小姐們,他不禁又搖頭:我也是江家大少,也不差錢,可是我有亂花錢過嗎?爲什麼這些闊家大少們拿著父母的錢還能這麼開心地大手腳地花光錢呢?其實……這也許是社會越來越進步的一種小小的悲哀。想想那些孤苦伶仃的流落街頭的孤兒們,要是他們有幾個錢,敢亂花嗎?真是不知貧賤大手腳,不知飢餓亂吃喝!

他覺得有些憎惡了,便撇過頭去看著樹上的幾隻剛剛飛來的小鳥,然後倒走幾步,轉了個彎,走入了圖書館。

圖書館有些昏暗,也有些髒亂,一些裝著書的箱子隨便地堆疊在一邊。而走道兩邊都是綠色的落地玻璃,走不了十幾步,便看到幾米開外的借閱窗口,圖書管理員坐在電腦前“噼噼啪啪”地敲擊著鍵盤,而兩邊便是閱覽室的入口了。

他想了想,選擇了左邊的入口走了進去。

閱覽室裡有好幾個靠牆的書架,長長的乳白色的閱讀桌也不少。

書架上擺著許多的舊書,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雜誌。其中有好多本書都被弄爛,斷手斷腳,身首異處,實在是“慘不忍睹”。

他想:那說被摸到腳的女學長既然說是在找點書看的時候“遇鬼”的,那麼也就是應該站在書架前而不是坐在閱讀桌上吧。想到這,他雙手插在褲袋裡,學著自己崇拜的柯南一副冷靜的樣子,站在了書架之前。

“看什麼書好呢……”他小聲地喃喃自語起來,眼睛不經意地一瞥,看到琳瑯滿目的破書堆中的“福爾摩斯”四字,不禁眼前一亮,有些開心地抽出那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喂——同學,時間不早了,準備關門了。”借閱窗口裡的管理員大叔忽然揚聲叫了一聲。

他嚇了一跳,許久,才“哦”了一聲道:“好。”他將那堆破書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一邊心想:“鬼”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出來呢?難道說它是男色狼,眼中只認女的?還是說我的腳太臭,它不敢摸?呵呵……既然是摸這個動作,其實也不一定要聯想到人……

突然間,沉浸在思緒中的他忽然感覺腳踝處有些異樣的感覺,似乎是被人貼著褲管摸了一下!

“人妖色狼?”他猛地低下頭去,往那書架下看去,卻發現腳邊周圍,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我弄錯了?不可能……他想了想,心道:繼續一下剛纔的想法,被摸到的只是瞬間的感覺,但是又看不到什麼人……髒亂的閱覽室……

啊!對了!他忽然靈光一閃,將被摸到的腿輕輕一擡,只見褲管上粘著一條白絲。

“果然是這樣!”他的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走出門去,一邊走一邊分析起來:其實不過是老鼠在作祟而已。因爲圖書館太過髒亂,就算有老鼠也很難被發覺。還有,那些什麼被色鬼摸到,其實不過是因爲老鼠的窩大概就在書架的不遠處,或者老鼠時常活動在書架周圍。啊,對了,書架周圍散落著一些零食,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令老鼠湊到了那裡,一旦被走近來的人嚇到,就一定會一溜煙地衝出來,在昏暗中逃跑,有時會不小心擦過人的腳,所以就令人產生了鬧色鬼的錯覺啦!哈哈,要說證據,自然是沾在我右腳褲管上的那條鼠毛了,呵呵!小菜一碟,小案一樁!

他雙手又插在了褲袋中,自信地笑著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偶然間,他回了個頭,那圖書管理員好像還在那裡打什麼文件,“噼裡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微微傳來。

他看了看錶,時間是下午五點五十九分,而圖書館關門時間則是在六點。

“嗯……”他點了點頭,徑直地走開了。

※※※

圖書館中。

“噼噼啪啪……”

圖書管理員坐在電腦前,雙手運指如飛,快速地在鍵盤上敲字。

忽然,走道上傳來了一陣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嗒嗒”的聲音。

圖書管理員有些奇怪地透過閱覽室窗口往走道上望去。

他在眨眼間便看見了一支槍的黑洞洞的槍口。

那槍口,就指著他的胸口!

“啾——”那從掛著***的手槍發出來的如鳥叫聲一般的輕響,還沒盪出圖書館,便消失了。

他睜大了恐慌的雙眼,瞳孔卻在不斷地縮小。

“嘭——”他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的手,以奇怪的姿勢往上伸,湊到了電腦鍵盤之上,“噠噠噠”地敲擊起了鍵盤。

閃著熒光的熒屏上,是一個WPS軟件的窗口。一閃一閃的光標隨著鍵盤的敲擊聲跳動起來。

熒屏上,赫然閃現出了幾個英文字母:

FTCDRT。

血,靜靜地從圖書館管理員的胸口流出,圍繞在他周圍。

“啪——”那隻伸上去的手終於是無力地摔在了地上,濺起了幾點小小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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