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五十樓。許許多多的人簇?fù)碓趲讞l縱橫交錯的走廊上,看著大企業(yè)家和江小南進(jìn)行著這場所謂的“談判”。
江小南一怔,道:“什麼?”
“就是那名被你叫做心然的小姑娘。”林聖東怕他還不明白,說完後還再說了一遍。
江小南這下奇了,心中同時也有些慌了,說:“你要她做什麼?”
“沖喜。”林聖東慢慢地吐出這兩個字。
江小南冷眼看著那林聖東,冷冷道:“你,再說一次。”
林聖東重複了一遍:“沖喜。”然後又加了一句,“非她不可。”
江小南盯著他的雙眼,緩緩地說道:“沖喜?現(xiàn)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麼?如果——我說不呢?”
林聖東有些惋惜地?fù)u搖頭,用低沉的聲音說:“你不會說不的。”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呢喃,“因爲(wèi)我可以給你一千萬元,甚至一個億,只要你開口。同時還可以給你一切我所能給你的物事。”
江小南聽了,竟然爽朗大方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好啊。”
林聖東聽了,微微有些吃驚,似乎沒有想到江小南竟然這麼快就回答了他,繼而一笑,道:“很好。”
“不過,既然你都說了你可以給我你所擁有的東西,那我就要一樣?xùn)|西。”江小南壞笑道。
“什麼東西?”
江小南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道:“當(dāng)然是心然了。不然——就你的命根子,你說好不好?”他臉上笑意全無,卻淡然得穩(wěn)操勝券。
衆(zhòng)人譁然!
林聖東的臉色變了變,接著正色道:“姓江的你,這麼說,你是不願意把她給我了?”
江小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引用名家之句,道:“聰明的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林聖東冷笑數(shù)聲,道:“你認(rèn)爲(wèi)你行麼?”
江小南雙手往前一攤,道:“我有什麼不行?你難道要當(dāng)著這麼多記者什麼的面當(dāng)?shù)仡^蛇來壓我麼?”
林聖東點(diǎn)點(diǎn)頭,冷笑道:“答對了。”
江小南臉色嚴(yán)峻,往旁邊看了看。那些記者看起來不是善茬,紛紛對江小南冷眼相對,交頭接耳說:“前陣子出名的江小南如今居功自傲,以爲(wèi)自己了不得了,在那裡作威作福呢!”
“就是就是,明天一定要給他好看!”
“沒錯,林董人這麼好,忍讓多次,而這江小南卻如此囂張,實(shí)在可惡!”
林聖東斜著眼對江小南道:“聽到?jīng)]有?你以爲(wèi)你的處境很好麼?”
江小南聳聳肩,道:“看來他們那些人是幫錢不幫理。但他們要說,就說去吧,我不在乎。”
林聖東搖搖頭,道:“他們只是識時務(wù)之人,不像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要嫁給我,又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我的那一千萬。如果你嫌不夠,我可以給你一億美元,或者——英鎊?”
江小南沉住氣,道:“不要。”
林聖東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道:“真是可惜了……只要你說句好,也許她就會死心塌地地跟了我,可惜你……你太不識時務(wù)了。”說著,他嘆了口氣,看著江小南道:“好好想想吧,她跟你沒什麼關(guān)係,豈可因素不相識的她而丟了你的性命?”
“我不明白。”江小南忽然說道,“爲(wèi)什麼她在你手裡,你卻來問我。而你又不將她給我,我又如何決定能不能給你呢?”
林聖東看著江小南,道:“你說呢?”
江小南聳聳肩,笑道:“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她說了,她已經(jīng)是你家的一員,除非你答應(yīng)將她給我,否則她就咬舌自盡。”林聖東歪著頭斜視著江小南,道:“清楚了麼?”
江小南微微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是清楚了。”
“答不答應(yīng)?”
“你從剛開始就應(yīng)該知道,我不會答應(yīng)的。”江小南努努嘴聳聳肩道,“她有她的自由,她的歸屬,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那好,我就讓你考慮考慮。”林聖東揮了揮手。
他身邊的那幾名高大男子看起來應(yīng)該是他的保鏢,其中四名一見到林聖東如此手勢,立即會意,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點(diǎn)點(diǎn)頭,腳步一跨,將江小南圍了起來,粗聲粗氣道:“喂,小鬼,知不知道什麼叫拳頭?”
江小南搖搖頭,聳肩道:“小孩子嘛,總是有些不懂的。你要請我吃麼?”
“沒錯!”四名保鏢同時應(yīng)了一句,然後同時打出一拳,力道猛勁之極。
江小南自然不敢接下這從四面打來的拳頭,也接不下,自然只能避其鋒銳,將身子輕輕一挪,左右手化爲(wèi)手刀,橫削出去,卻是後發(fā)先至,分別打在身前的保鏢腋下和肋部。
但那保鏢身子幾乎就是鐵打的,江小南如此迅速的一掌擊在上面,竟然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那保鏢冷哼一聲,拳向一轉(zhuǎn),打在江小南背上!
江小南被他這麼一打,但覺全身幾乎麻痹掉,整個後背如同被什麼東西砸中一般,痛得他大叫出聲來……
接著,其他三拳招呼而至,打在江小南左右肋部和胸口處。
那四名保鏢一招得手,立即往後退開,分站四角,冷冷地看著江小南。
“嘭——”
江小南兩腿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右手往地上一撐才勉強(qiáng)撐住了將要倒下的身子……
他痛得直咧嘴,額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涔涔滴在地上,迅速地化開成水花……
“如何?”林聖東走到他跟前,晃了晃他的那隻穿著名牌皮鞋的腳,“要麼,就是你死,她也活不了,要麼,就是她給我,茍活下來,你也活。”
江小南咬咬牙,道:“我……不……我……我……我也……不能讓你得逞……”
林聖東聳聳肩,道:“倔強(qiáng)。夠倔強(qiáng),但是當(dāng)你臨死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會後悔得多慘。”
江小南苦笑,道:“你敢?”
林聖東道:“有什麼不敢?這整間醫(yī)院都是聽我的了,難道還有誰不敢聽我的?殺了你之後,隨便燒掉或者丟到太平間去凍個七八九年,這有什麼?又有誰知道?”
江小南臉色不變,道:“真是……真是厲害……但這世界……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林聖東哈哈一笑,說:“但是現(xiàn)在,這裡,就是我說了算。你只要說個‘好’字就 可以了,有什麼不行的呢?幹嘛害死自己?你以爲(wèi)這樣就是英雄作風(fēng)麼?說不定你一死,她也跟著你死。啊——對了對了!”林聖東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拍手,“我還忘了你的那位女朋友。”
“女……朋友?”江小南忽然笑了起來,心中想到:能夠聽到這麼一句,也算是佔(zhàn)了點(diǎn)便宜了……
林聖東卻對他的笑不怎麼吃驚:“你現(xiàn)在也許還笑得出來,但是待會兒恐怕你就笑不出來了。”他往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些人會意,讓開一條路來,但見一條走廊之中忽然出現(xiàn)了柳若顏和心然兩人。
不過她們兩人都被人綁住了雙手。
兩人一見江小南,似乎看到了希望,都叫了一聲:“江小南!”
江小南咬咬牙,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林聖東要做什麼事了。
林聖東讓一名保鏢將心然推到江小南身邊,然後再讓另一名保鏢將柳若顏推到自己跟前。他從懷裡拿出一把小小的刀來,按著柳若顏的脖子,然後奸笑著對江小南道:“我們現(xiàn)在玩?zhèn)€新的遊戲。你決定一下是要一名素不相識的心然好,還是要這位柳若顏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柳若顏和你認(rèn)識的時間應(yīng)該比心然還要長吧?來吧,親手將她推過來,她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我了,而你的這位女朋友,也可以還給你了。”
趴在地上的江小南哼了一聲,道:“你現(xiàn)在是要我用心然交換若顏?”
“聰明。”林聖東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在一分鐘之內(nèi)想清楚,不然,我可要?dú)⑷肆恕P∽樱隳屈N倔幹嘛?不就是一個‘好’字出口麼?難道有那麼難?”
江小南忽然大笑起來。
“笑什麼?”林聖東忽然有些奇怪,怒視著江小南問道。
江小南緩緩地?fù)纹鹕碜觼恚逯娜坏募绨蛎銖?qiáng)站定,對著林聖東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錯誤?”
林聖東一驚,雙目忽的怒睜,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