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路上快馬加鞭的連忙趕到左府。等跟著左府裡的侍從引領下,幾個人走進臥室時這才發現,生病的不是左老。而是一直在左府做客的墨牧之。
見左老平安無事,溫如錦鬆了一口氣。但又聽到是墨牧之病倒了。溫如錦剛剛放鬆下來的小心臟,再次被懸掛起來。
“我和老墨在一起從事多年,此時給他把脈看病多多少少會有些難受。到就這種難受的情緒,很有可能會導致我誤診。所以我這才讓府裡的下人去醫館找你。”左老對溫如錦解釋道:“但是,可能下人的表達不準確,讓醫館裡的夥計誤會了。傳到你耳裡,變成了我病重。”
這邊,溫如錦緩了緩心神,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物件端在手上,這才走到牀邊爲墨牧之把脈。過了許久,溫如錦才從厚厚的牀幃走出來。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怎麼樣了?”一直守在房間裡的左老就自己心愛的徒弟從裡面出來,關心的問道。
溫如錦沒想到左老還在外面守著。簡單的說了幾句,就讓左老先回去休息:“墨老是急火攻心,加上長期心情憂鬱。導致這次病來的匆忙。我已經給墨老布了針,病情已經緩和下來,師父不用擔心。”
聽到溫如錦這麼說,左老一直懸掛著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師父,你這一上午在這兒守著肯定也累了。你先回房間休息休息,起碼吃點飯,我在這裡守著。”溫如錦見左老一臉憔悴,邊讓對方回房間休息。
這邊,有了溫如錦在,確實讓左老很放心。
“也好,九殿下和龍將軍也在外面堂屋等著,我得去見一見。總不能一直由百舒招呼著,我這個主人連個面也不露。”說著,左老一個人慢慢的向門口走去。
送走左老,溫如錦再次回到牀邊。看著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一片的墨老,溫如錦的就像被人用力揪在一起一般。
先是女兒和他人遠奔他國,又被他國誣陷成奸細致死。後又是獨子葬身火海。年老喪子,誰能承受的起這沉重的命運。
就這樣,溫如錦一直守著墨老的牀前,一步也不曾離開。直到墨老有些要醒的時候,溫如錦叫來侍女去熬藥。
等侍女熬完藥,墨老正好也幽幽轉醒。一睜眼就看到溫如錦守在自己的牀邊,再想想自己的一雙兒女,心緒難免有些激動。
見墨老情緒不穩,溫如錦端著藥碗連忙勸道:“墨老,先別想太多,喝藥吧。”說著,便舀了一小勺湯汁喂到墨老嘴邊。
看著喂自己藥的溫如錦,墨老淚溼眼眶。
“先吃藥吧。”溫如錦又勸了一遍。
門口,聽到下人說墨牧之醒了,左老連忙來到房間裡。一進屋,就看到墨牧之靠坐在牀上,自己的徒弟正喂對方喝藥。看到這一幕,左老心神一陣動漾。
“你醒了?”左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瞇瞇的湊了過去。
正在喝藥的墨牧之聽見左老的聲音,側過頭看去,經歷過生死後
,再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的感覺,那是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老東西。”墨老想了很多的話,最終都化成了一句“老東西”。其中的深厚感情,只有當事人清楚。
聽到墨牧之叫自己老東西,左老差點把持不住的哭出來。幸好就在眼淚要流出來的時候,左老忍住了,略微哽咽的說道:“好好養病吧。”
溫如錦喂完藥,便退出了房間,把屋子就給了兩個老人,手裡端著空碗,剛走出房間就看到景燁和龍凌兩個人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兩個,溫如錦挑眉問道:“你們兩個今天這麼閒麼?”
“我今天休沐,”龍凌回道。然而景燁的回答也非常在理:“無官一身輕。”
不再理會兩個人,溫如錦把藥碗交給了一旁侍女。自己跟著走到廚房,親自給墨老煮粥。
在墨老生病的這段時間,溫如錦幾乎每天都在左府住。就在墨老完全康復的時候,左府面臨著一件大事。
左漾做滿了三年的御醫侍,直到今天正好三年。等一週後,再去太醫院聽宣,就可以確定了正式太醫的身份。
一半歡喜一半愁。對於左漾回來,左老讓下人準備了一桌子左漾最愛吃的食物。
推算著時間,左老和溫如錦站在府門口等著載著左漾的馬車回來。
午時未刻,桌子上的飯菜讓下人熱了一遍又一遍,左漾的馬車才從巷口緩緩駛進來。
看到馬車,還未見到人,左老就已經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馬車緩緩的停在左府門口,堪堪停穩,左漾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三年只見過三次面的爺孫二人,一見對方,淚水也跟著流了下來。左漾三步並兩步的跨到臺階上,一把便抱住了左老。一聲“爺爺”更是叫的左老心腸俱軟。
爺孫二人親熱夠了,左漾鬆開左老,目光看向一旁的溫如錦。已經不似方面紈絝的左漾,面對溫如錦也只是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兩年前聽說你身亡的事,我就一直不相信。果然,我就知道你沒死。”
“說什麼死不死的,這麼好的日子,多不吉利。”看著三年未見的左漾,溫如錦不知道該說什麼要好。
三個人走進府裡,一直來到飯廳。席上,左老不停的給左漾夾菜。過了做御醫侍三年,左漾就可以回左府住了。
用過飯,左漾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下人已經把自己的房間收拾打掃好了。左漾便去後園找到溫如錦。
“如錦。”看到不遠處正站在荷塘邊的溫如錦,左漾熱情洋溢的叫了一聲對方。
正在面對著滿池春水而若有所思的溫如錦,一時間沒有聽到左漾叫自己。
而左漾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便快步走向溫如錦身旁。站在池塘邊,左漾見溫如錦還沒有發現自己,便用胳膊肘懟了溫如錦一下:“如錦,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被左漾這麼一懟,正在神遊的溫如錦這纔回過神來:“啊,左漾。”
溫如錦自從吃過午飯之後,就怕遇到左漾,但偏偏事與願
違,還是讓對方找到了自己。
看著不敢看自己的溫如錦,左漾心生疑竇:“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溫如錦搖了搖頭,怕對方先問自己一些不該問的,溫如錦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不去找左老好好說說話,跑這裡做什麼。”
左漾沒感覺到溫如錦強行轉移話題,單純的回答道:“爺爺每日吃完午飯都要睡一覺的。我這時候去找,他老人家怎麼睡得著。”
溫如錦聽到左漾這麼一說,這纔想起來左老每天確實要睡一覺。見這個話題不奏效,溫如錦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說些別的話題,就聽左漾說道:“謝謝你這幾年照顧爺爺。”
溫如錦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兩年沒在左老身邊,你謝我做什麼。”
若是換做別人現在站在溫如錦面前,一定會發現她的不自在。但是偏偏是左漾這樣想什麼都很簡單的少年。即便是在皇宮這樣充滿爾虞我詐的地方三年,仍保持著本心。
“聽說…溫大哥今年去世了?”對於溫家的事,左漾都會時不時地打聽一些消息。
他能聽說溫中棠死了,也就應該是怎麼死的。雖然有很少的人知道溫如錦就是思夜,但是對於溫如錦脫離溫家這件事,還是引來不少人詬病。
“他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大哥。”溫如錦不能告訴左漾實話,可是又不想讓左漾認爲和他相處的溫中棠是真的溫中棠。
“啊?”然而這句話聽在左漾的耳裡,並沒有理解出是什麼意思。
“反正……”溫如錦仔細想著該怎麼和他說,想了半天,才說道:“反正此溫中棠非彼溫中棠。”說著,溫如錦看向左漾:“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事實。”
雖然景燁現在恢復了真實的身份,可是對於曾經在丞相府帶過的那段秘事,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如果可能,更是不讓別人知道最好。
左漾見溫如錦這樣,也就不再執意打聽。聳了聳肩,左漾悄聲對溫如錦說道:“如錦,今天晚上有時間麼?”
聽到左漾說到“今天晚上”,溫如錦的心跟著“咯噔”一下:“怎…怎麼?你有事?”
左漾沒有發覺溫如錦表情的不自然,繼續說道:“你晚上要是有時間,陪我去一個地方吧。我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
隨著左漾的話,溫如錦最終還是沒有避開她最不想面對的事。見對方提到這個要求,溫如錦更加不敢看左漾的眼睛,目光轉向眼前的荷塘,溫如錦故作悠閒地問道:“去哪裡?”
只見左漾嘿嘿一笑,眉飛色舞的說道:“當然是春煙樓。”
聽到這個地方,溫如錦的心臟更是漏跳了一拍。耳朵傳出“嗡嗡”的聲音,就連耳邊左漾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三年都沒有見她了,如今我三年期一滿,當然要去看看她的。”左漾說的開懷,等一回頭看溫如錦的時候,又發現對方失了神,便再次懟了懟溫如錦,語氣有些不滿的問道:“如錦,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