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錦被圍在衆人中間,再次相逢,有的人已然是淚流滿面。
“如錦姐,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左老見你許久沒回醫館,便去丞相府找??墒秦┫喔畢s傳來消息,說你……說你已經去了?!?
說話的人,是醫館裡的老夥計。聽著他的話,往事勾上心頭。衆人都有些心殤。
透過周圍的夥計,溫如錦看到仍坐在爲患者把脈的子皈。對著衆人說道“我的事一會兒再說,你們先去忙。若是師父知道你們這般偷閒,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夥計們一聽,紛紛點點頭?;氐搅烁髯缘奈恢谩F渲幸粋€夥計對溫如錦說道:“如錦姐,左老在藥廬?!?
溫如錦回了聲“知道了?!笨戳艘谎圩羽?,最後還是選擇先到後面去看看左老。
來到後院,溫如錦直接走到藥廬。站在藥廬門口,溫如錦看著左老比兩年前略有些消瘦的背影,頓時溼了眼眶。
“師父?!睖厝珏\對著左老的背影叫了一聲。
聽到溫如錦叫自己的這一聲,左老放藥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藥廬門口。果真有一個人,
溫如錦站在的位置,正好逆光。逆光中,左老看不出來外面站著的人究竟是誰。
“師父?!睖厝珏\又叫了一聲。
這次,左老看到了,聽到了。放下手中的東西,步履蹣跚的走到溫如錦的面前。
藥廬捲起的竹簾下,左老和溫如錦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跪下!”看著溫如錦,左老厲聲喝道。
溫如錦理解左老的心情,依言跪到左老的面前。但是在左老說話之前,她不敢輕易張口說話。
左漾在宮裡,只能過年纔回家一趟。以前,自己身邊還有一個溫如錦??墒且彩й櫫?。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溫如錦,左老又開始心疼起來。扶起溫如錦:“起來,快起來?!?
“師父。”看到左老親自扶自己起來,溫如錦扶上左老的胳膊。心有愧意的說道:“這兩年,如錦沒有侍奉師父左右,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弊罄峡吹綔厝珏\,眼眶溼潤。
坐在藥廬裡,溫如錦把兩年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左老。當初隱晦絕密的事,經過時間的流逝。再絕密的事,也會失了繼續保密的價值。
“你說,原來的溫中棠是九皇子景燁?”一年前的事,實在大出左老的意外。
良久,左老才嘆息一聲:“怪不得當初我那般責難於他,他都不曾生氣。原來……他是景燁?!?
溫如錦點點頭。不過,她沒有把景燁和自己的之間的情感告訴左老。
“昨日我遇到了景燁,可是隨著千里梅香的毒性解除,他的記憶也跟著遺忘了。他現在,已經忘了一年前那些事。”溫如錦有些落寞的說道。
左老不知道溫如錦和景燁之間所發生的那些事,現在聽到溫如錦這麼這麼說,也沒有溫如錦那麼多情愫。
“只要恢復了原本的身份就好啊。”左老感慨一聲,
聞言,溫如錦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是啊,只要恢復了原本
的身份就好?!?
晚上,因爲溫如錦回來了。醫館早早的提前關門。兩年沒見,有些應該回家的夥計,也留下在醫館。
左老也很難得的留在醫館和衆人吃晚飯。兩年來,醫館新來的夥計在老夥計的嘴裡也打聽出溫如錦的身份。這讓他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溫如錦的過去。
溫如錦再次回來,醫館也算是圓滿了。衆人熱鬧的吃著可以算是團圓飯,屋裡,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叩叩叩?!毙\人正吃喝著,聽到有人在敲外間醫館的大門。
“誰啊,不是已經關門了。怎麼還敲門?!笨拷T口的夥計一路上嘀嘀咕咕的略有些不滿的拉下門閂,打開門:“誰呀?!?
門外,是景燁站在門口:“我找左老有事?!?
景燁經常來醫館,夥計們也都知道他的身份。
“公子請進?!贬t館的夥計們都稱作景燁爲公子。隨後說道:“左老正在用膳,小的這就去找?!?
聽聞左老在吃飯,景燁揮手打斷了夥計的話:“不必了。我在這裡等左老吃完飯。”
話音剛落,飯堂屋子的門簾就被從裡面掀開。溫如錦攙著左老的胳膊從裡面出來。
從飯堂出來,左老看到來人是景燁。以前景燁雖然經常來醫館,可是今天聽到溫如錦和自己說的話,左老現在看到景燁更加心疼。
“原來是景燁來了啊?!弊罄闲呛堑南蚓盁畹姆较蜃哌^去。
景燁聽到左老的聲音,從座椅上站起來目光向左老的方向看過去:“左老…”
話還沒說完,剛露出的笑容也定格在嘴角:“你怎麼也在這裡?”景燁看向溫如錦的目光充滿詫異。
左老笑瞇瞇的拍了拍溫如錦扶著自己的手,和藹的向景燁介紹到:“這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那個,我最得意的學生?!?
聽著左老的話,景燁心中更是詫異:“她就是左老口中的那個天份極高的學生?”
左老在景燁詫異的目光中點點頭。閱人無數的左老,在看到景燁的目光裡夾雜著對溫如意的不屑,這讓他大爲怪異。
景燁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溫如錦,良久,語氣也頗爲古怪的說了一句:“思夜姑娘還真是到處都有熟人啊。”
左老的地位在景燁心裡的地位頗高,每每聽到左老在自己面前誇讚他的那位徒弟。在他心裡浮現的都是一個知書達禮、穩重的大家閨秀的模樣。起碼不符合這些標準,也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搭訕陌生男人的女人。
如果溫如錦知道自己那晚唐突的行爲,一直讓景燁反感自己到今天,她當初一定不會和景燁一次又一次的搭訕。
左老早已經聽溫如錦說她這次回來的身份,此時聽到景燁管溫如錦叫“思夜”。也沒表現的不解。
左老坐到堂屋的一旁太師椅上,這才慢悠悠的問向景燁:“景燁今日過來我這裡,是因爲什麼事啊?!?
景燁幫忙搭手扶了左老一把,又站到一旁說道:“也沒什麼事,只是路過醫館的時候見大門關上。以爲您出了什麼事,故而,過來看看?!?
聽聞
,左老哈哈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只是我這個徒弟回來了,高興的想聚一聚。就提前關門了?!?
聽著左老這麼說,景燁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往溫如錦的身上引過去:“不知思夜姑娘是哪裡生人?怎麼一會兒是北疆來的富豪,一會兒是左老的徒弟?”
溫如錦在看到來人是景燁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方肯定會這麼問。
“小女子是北疆人,曾經來過安陵。承蒙師父錯愛,被師父收入門下。如此而已。”溫如錦半真半假的說道。
所謂謊言,就是不符合真實的。哪怕一個謊言再真實,也會有破綻的地方。
景燁顯然是不想放過這個破綻:“那姑娘兩年前爲何不告而別,平白的讓自己年邁的師父擔心?”
原本對溫如錦就建立起不善的關係。此刻對她的印象更是達到了冰點。
“當年實在是事出有因,我……”溫如錦正想著該怎麼圓這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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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景燁突然覺得一陣心煩,便打斷溫如錦的話:“你不用和我解釋,你最該解釋的人,是你師父?!?
不明白景燁爲什麼發脾氣,不過對方不追問自己剩下的事。生氣就生氣吧。溫如錦知道景燁對自己的印象很差,既然已經差了,再差些也無妨。
“九皇子說的是?!睖厝珏\也不怒的說道。
不再理會溫如錦,景燁坐到和左老臨近的椅子上。從衣襟裡拿出一封信交給左老:“這是左漾給您的信。他這幾天在宮中倒是悠閒。”
說起左漾,景燁有了些笑模樣。對於左漾,景燁一直把他當成弟弟。
左老接過景燁遞過來的信,面色溫和:“這個小子,讓景燁你費心了?!?
“沒什麼的,他在宮裡一切都好?!本盁钫f道:“他也快轉成正式御醫了,等成了御醫,他就可以出來了?!?
聽著左漾可以從宮裡出來,左老自然是滿心歡喜??墒菧厝珏\聽到消息時,心跳漏了一格。
“唉。”左老放下書信,長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景燁見對方嘆氣以爲出了什麼問題:“左老哪裡不舒服麼?”
左老搖搖頭,他也想到了如玉的事。他知道自己孫兒的德行,若是知道這件事真相,恐怕會打鬧一番。
溫如錦知道左老的擔憂,在一旁勸道:“遲早會發生的,能在宮外肆意發泄總好過在宮裡撒野?!?
聽著溫如錦的話,景燁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意思??墒强吹阶罄系姆磻?,景燁這裡已經有些清楚,兩個人之間好像有秘密在瞞著自己。
“天色快要晚了,思夜姑娘不回府麼?”景燁問向溫如錦。
溫如錦聽到景燁關心自己,心頭一暖。不知道後院給自己留的房間還在不在,便說道:“看完師父,一會兒就要回去的?!?
說著,溫如錦看了一眼別處。子皈正往後院走去。溫如錦和左老說了一聲,便跟上子皈。
“子皈。”溫如錦叫住子皈。拿出一個略長的扁盒交給子皈:“這是給你帶回來的?!?
子皈看著溫如錦手上的木盒,突然揚手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