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廝的指引,可兒走進酒樓裡的一個廂房裡。
推門而入,首先看到是一扇描畫著流螢的琉璃屏風。繞過屏風,可兒這纔看到一張佈滿了菜餚的桌子,桌子後面,是要找自己的人。
看到坐在桌子後面的人,可兒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駙馬爺?”
不錯,叫可兒過來的就是駙馬顧衡之。顧衡之起身,將可兒領到桌前的桌位上:“可兒姑娘,先坐下。”
可兒疑心重重的按照顧衡之的安排,坐到桌子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剛剛坐下,顧衡之又給可兒到了一杯茶水。
看著顧衡之親自給自己倒茶,可兒誠惶誠恐:“不知駙馬爺今日,讓可兒來這裡是爲了?”
顧衡之好像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問,也沒有直接回她,反而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這件事不著急,可兒姑娘先吃點飯再說吧。”
可兒看了一眼眼前放在桌子上的飯菜,乾笑了一聲:“駙馬爺,我來之前,已經吃過飯了。”
“哦?”顧衡之不明所以的發出一聲感嘆:“這倒是我沒有想周全了。”說著,離開桌子前,繞過屏風,走向外間。
等再回來的時候,顧衡之身後跟著幾個酒樓的小二。就在可兒疑惑對方的行爲時,幾個小廝已經開始將飯桌上沒有動過一筷子的飯菜一道道的撤了下去。
可兒雖然是出身名門,也沒少見過大場面。可是現在看到滿桌子一點都沒有動過筷子的菜餚就這麼被撤下去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隨著桌子上的菜被撤下去,沒多久,小二又端上來一盤盤飯後甜點和水果盤子。
看著眼前的東西,可兒疑惑的看向對方:“駙馬,您的意思是?”
顧衡之微微一笑,給可兒夾了一塊點心放到對方的面前的小碟子裡。將筷子放回來,顧衡之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今日叫可兒姑娘來,自然是有事的。”
說著,顧衡之目光別有深意的看向可兒:“不知可兒姑娘知道溫大人身上有沒有一個有奇異效果的香燭?”
可兒聞言,認真的想了想。經過長的回想,可兒堅定的搖搖頭:“我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溫郎身上有這種香燭。”
顧衡之聽到對方這句話,口氣抑揚頓挫的“哦”了一聲:“可兒姑娘,我可以確定的和你說,溫大人現在身上確實有一根香燭。不過……”顧衡之頓了頓,給足了可兒想像的空間:“不過,這跟香燭在溫大人的手裡,對於溫大人來說很危險。”
顧衡之邊說邊觀察著可兒的表情,果然,當對方聽到對溫如錦有危險的時候,可兒表情微微一變。看到對方這個微表情,顧衡之心裡有了底:“可兒姑娘,我和你說件事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可兒也不傻的,聽到顧衡之說到這裡,她早就猜出來對方想要讓自己幫他做什麼忙。不過,可兒還是想確定一下。隨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駙馬爺,不知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事?”
顧衡之知道可兒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現在可兒的表現顧
衡之也是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的。
“我想…讓可兒姑娘幫我把溫大人的那根香燭偷出來。”爲了讓可兒肯爲自己辦事,顧衡之不得不繼續加大說服力:“可兒姑娘,只要這根香燭交到我手上,我保證溫大人絕對會安全,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可兒思索了一番,看了一眼顧衡之。輕笑道:“駙馬爺說的話,民女自然是相信您的。但是……溫郎到底會有什麼危險?”
面對著可兒的疑問,顧衡之把早就想好的理由和對方說了一遍:“現在朝廷裡有一個大案子。這個案子皇上也異常關心。然而我們現在說的溫大人身上的那根香燭,是這個案子的關鍵。現在這個案子牽扯進來的官員都在找這個香燭。”顧衡之目光炯炯的看向可兒:“今天我知道這個香燭在溫大人身上,明天,很難保那些想要得到香燭的官員知道後,會對溫大人做出什麼事情來。”
顧衡之的話,點到即止。說完,就看向可兒。看看對方會怎麼決定。
可兒聽完顧衡之的話,沒有立即做決定。事關溫如錦,可兒認認真真的將顧衡之的話在心裡思量了一遍又一遍。隨後,謹慎的問道:“不知駙馬爺可否告訴民女,是什麼案件讓溫郎也捲入其中。溫郎現在是大司主,掌管的是財政。不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捲進這種危險的案子裡吧?”
很明顯,可兒會這樣問,也早就被顧衡之料到了。輕笑一聲,顧衡之很有“耐心”的對可兒說道:“可兒既然知道有不少大臣牽扯其中,就不要再問這麼多了。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可兒聞言,稍稍揚了揚脖子。像是在做決定。良久,可兒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如果將那香燭偷出來給你,溫郎…真的會脫離危險?”
見對方已經開始向自己的設定的謊話裡走進,顧衡之表情嚴肅點點頭:“對,不過這根香燭在溫大人手裡,給溫大人帶來的後果也就越糟糕。”
“既然駙馬是爲了溫郎好,有何不直接找溫郎去要。何須找我一個弱女子去偷?”可兒將顧衡之的話,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得出一個疑問。
然而顧衡之今天敢來找可兒,就說明他早已經想好了一切對方會問到的問題:“我也不想勞煩可兒姑娘。可是現在朝廷上的形勢都快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我若是貿然的向溫大人要這個證據,難免不會讓溫大人多想什麼。到時候,我想保護溫大人,也無濟於事了。”
可兒可疑的瞇瞇眼睛,也不忌憚對方的身份直接問道:“那小女子怎麼知道駙馬爺您是站在哪一邊的呢?”
“可兒姑娘?”顧衡之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你看我是向哪一邊的呢?”
可兒目光坦蕩的搖搖頭:“恕民女眼拙,看不出來。”
聽到可兒的話,顧衡之也不生氣,反而“哈哈”爽朗的笑了起來,笑完,顧衡之再次將目光看向可兒身上:“可兒姑娘,若我不是爲了溫大人好,今日又何必和你說這些。而且,憑我的地位和勢力,若是想對溫大人有什麼敵意,今日,你坐不坐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
義。而溫大人今日的安危……也早就很難說了。”
隨著的最後一句話,顧衡之將酒杯放回桌子上。儘管顧衡之放下酒杯的力度不大,不過在只有兩個人在且安靜的房間裡,也還是發出了不小的“咚”的一聲的聲音。
可兒畢竟是女孩子,儘管是在大家門戶長大,不過對於朝廷官員的這一套。可兒還是比不上的。事情發展到這裡,可兒也沒了剛剛的底氣。不過想到溫如錦,可兒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那……駙馬爺爲什麼不當著公主的面和我說呢?”
“爲什麼要當著公主的面呢?”顧衡之的目光陡然變冷,拿些酒杯的手指也變得泛白。
和永平在一起之後,“駙馬爺”或者有關和“永平公主”捆綁在一起的言論,向來是顧衡之的逆鱗。如今,聽到可兒這麼問,顧衡之即便再怎麼豁達,也難免會有些怒意。
女孩子的感覺向來敏感,在顧衡之說完這句話,可兒就感覺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可兒自知失言,不過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緊張的捏著眼前的茶杯,沉默不語的僵坐在凳子上。
沉默且尷尬的氣氛在房間裡蔓延。最終還是顧衡之打破了這種異樣的氛圍。
“可兒姑娘。”顧衡之平緩下來剛剛的怒氣。再次說道:“幫,還是不幫。全在你的一念之間。可以這麼說,除了你能偷出來這段香燭,沒有人能偷出來。時間越長,對於溫大人的安危也就……”
顧衡之慾言又止,說到最後,乾脆讓對方自己去想。目光大量著沉默不語的可兒,顧衡之知道對方在猶豫。
在可兒猶豫間,顧衡之好像志在必得般把玩著手中空酒杯。嘴角甚至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過了不久,可兒堅定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聽到可兒的回答,顧衡之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不過……”可兒繼續說到:“我有一個要求。”
顧衡之好奇的看向可兒,想知道她會和自己提出什麼條件。挑眉問道:“什麼要求?”
兩個人說到這裡,可兒卻閉口不言。一時間,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咳咳。”顧衡之咳嗽了兩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可兒姑娘?”
聽到顧衡之的聲音,可兒回過神來,乾笑著搖搖頭:“沒事。不知駙馬爺什麼時候要這根香燭?”
“自然越來越好。”顧衡之放下手中的酒杯:“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給永平?”
“這……”可兒不理解。不過,也只是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可以。”
“不過,我也想讓駙馬爺寫一個字據。”可兒在桌子下面的手糾結的糾纏著衣襬。底氣略微不足的說道。
顧衡之聽到對方的提議,也沒有太大的詫異:“什麼字據?”
“一個可以給我和溫郎保障的字據。”可兒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將香燭偷出來,但是溫郎卻還是陷入危險中。我需要駙馬爺白紙黑字的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