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溫如錦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司主府。也忘記了百里臣到底和自己說了些什麼,或者,本來就什麼都沒說。
過了年關後的第一天,溫如錦便親自去了衙門,把萬澄碧的冤情直接遞給了城尹手中。剩下的事,就看城尹的事了。
如往常一樣下朝回家,卻沒想到會遇到顧衡之。
“顧將軍。”在蕭國的滿朝文武中,溫如錦恐怕是唯一一個見顧衡之是“顧將軍”而不是“駙馬”。然而也恰恰正是因爲這個稱呼,讓顧衡之對溫如錦的印象更加深刻。也讓顧衡之對溫如錦有了想更加深入的瞭解。
顧衡之看了看眼前的溫如錦,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百里臣。他發現,幾乎每次下朝,溫如錦身邊都站著百里臣。善意的對百里臣笑了笑,卻沒想到被對方冷冷的瞪了一眼,直接無視了過去。
掩飾住自己的尷尬,顧衡之把目光轉移到溫如錦身上:“聽說溫大人最近管了一個人命案?”
溫如錦挑眉,心裡對顧衡之也警惕起來:“只是偶然遇到的,怎麼,顧將軍也對這種案件上了心?”
顧衡之不清楚溫如錦爲什麼對自己如此不滿,歉然一笑:“這倒不是,只是看溫大人管理全國財政已經很操勞了,卻還要插手人命案。”
顧衡之出身軍旅,他本是懷著對溫如錦的關心說的這番話,但是這番話,聽到溫如錦耳裡,卻更像是一種諷刺。
“哦?那顧將軍今天又爲何問起這樁案件?”溫如錦反問了對方一句。
說罷,再也不看顧衡之一眼,轉身便和百里臣直接離開。留下顧衡之自己迷茫的站在原地。
“你和顧將軍之間有什麼糾葛麼?”
走出皇宮,百里臣和溫如錦坐在去司主府的軟轎裡,想起剛剛在宮門口發生的事,百里臣問道。
被百里臣這麼一問,溫如錦怕被對方看出來什麼,心虛的搖了搖頭:“我和顧將軍向來沒有多大的交集,何來糾葛之說。”
見溫如錦矢口否認,百里臣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要不要去衙門,看看你那個萬澄碧的案子進行的怎麼樣了?”百里臣將話題轉移到他處。
溫如錦想了片刻,隨即贊同的點點頭,對車廂外的車伕吩咐到:“去衙門!”
溫如錦他們的馬車現在所處的位置,離衙門並不遠。馬車再行駛兩條街,衙門的大門就已經出現在幾個人眼前。
從馬車上下來,衙門外守門的衙差見過兩個人,也就沒有通傳,就讓溫如錦兩個人直接進去了。
來到衙門的審訊堂,兩個人沒有進去,而是找了一個相對於偏僻的角落,看著堂裡的發展。
果然,只見萬澄碧正一身喪服跪在堂前,一旁跪著的,正是萬澄碧一口咬定是殺父兇手的百年。
“大人,小的確實是冤枉的。”一旁的萬年極力的在撇清自己的嫌疑。
坐在堂前的官員,看著跪在下面的兩個人:“原告萬澄碧,你可有證據證明被告就是現在跪在你身旁的被告百年麼?”
萬澄碧搖搖頭,不
過在對方問道自己的時候,萬澄碧挺直了身板,說道:“回大人,民女沒有證據。不過,百年曾經親口說過,要殺了民女的父親的!”
“我那只是一時氣話!怎麼可以當真!”一旁,百年不服氣的反駁道。
“除了你,我爹和別人想來沒有恩怨!”萬澄碧同樣不鬆口。
站在堂外的百里臣無奈的嘆口氣,搖搖頭:“這件案子就是面聖,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這也算是一樁烏龍案吧。可是問題就出在萬澄碧認定了百年是殺父兇手。”溫如錦冷靜的的分析道。
“你也知道是烏龍案,你還管這件事?”百里臣詫異的看向溫如錦:“你是不是覺得司主的事太少,太閒?”
溫如錦看著跪在堂裡,爭吵不休的兩個人,痛心疾首的說道:“我若知道案情是這樣,當初我纔不會把她領回司主府。”
就在門外溫如錦和百里臣討論的時候,堂裡響起了驚堂木的聲音。溫如錦見裡面的官員一臉愁容,心裡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對著一旁的百里臣說道:“看也看了,我們走吧。”
“你一點都不關心這個案子麼?”百里臣疑惑道。
“我怎麼關心?站在這裡什麼都不是更不是關心了。”溫如錦扯著百里臣的袖子,兩個人向停在衙門外的馬車上走去。
“去城東萬家藥鋪。”坐到馬車裡,溫如錦吩咐道。
聽著溫如錦的吩咐,百里臣瞪大了雙眼:“現在快中午了,你要去萬家藥鋪?”
“怎麼?中午的時候不能去萬家藥鋪?”溫如錦一臉莫名其妙的問向百里臣。
百里臣撇撇嘴:“那倒不是,只是,你不覺得現在應該先吃飯麼?”說著,百里臣的肚子很配合的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等著陪我做完事,中午我請你去酒樓吃。”溫如錦說道。
百里臣挑挑眉,最後妥協道:“好吧。”不過,看百里臣的樣子,更像是計謀得逞的樣子。
來到城東,兩個人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萬家藥鋪,百里臣“嘖嘖”了兩聲:“這樣破敗的房子,怎麼能當藥鋪的。”
“雖然落魄,不過能一直開到現在,肯定也會有它的原因。”溫如錦不以爲然的說道。
推開眼前木頭的房門,已經有十幾天沒有住人的房子,有的陰暗角落,已經被小蜘蛛佔了去,當做自己撲捉獵物的地方,也當做自己休息的地盤。
看著房間裡簡樸的擺設,裡面甚至還有用補丁補過的簾子。房間裡充斥著灰塵,溫如錦和百里臣在鼻子前揮了揮,揮走鼻前的灰塵。
“你來這裡做什麼?”百里臣不解的問向溫如錦。
溫如錦打量了屋子一圈,隨手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書籍,桌子上和那本書上都已經佈滿層層灰塵,溫如錦這麼一翻,手上立馬便沾滿了灰塵。
溫如錦沒有在意手上那些灰塵,無所謂的拍了拍手:“我不知道,不過,我感覺這裡會有什麼證據。”
“證據?這裡能有什麼證據,事情又不是在這裡發生的。而且,你要是找證據
,也應該是去百年家,也不可能是這裡啊。”百里臣說道。
看著眼前因爲灰塵而看起來一片灰濛濛的傢俱,溫如錦若有所思的道:“不會,百府我已經去過了。就算百府有問題,這麼多天過去了,證據也早已經被銷燬了。”
“這麼多天……”溫如錦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一個向來不離身的東西。
“不用找了。”溫如錦回頭看向百里臣,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精光:“我想到了一個主意。”
迎上溫如錦的目光,百里臣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被算計上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溫如錦臉上一笑:“我和你說………”
屋子裡,溫如錦和百里臣認真的討論自己的想法,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外的顧衡之。
“你是說,你有一炷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說出自己腦海裡印象最深、不能釋懷的事情?”百里臣聽完溫如錦的話,倍感到不可思議。
溫如錦認真的點點頭:“對,我曾經聞過這燭香,確實有這種效果。”
聽到溫如錦這句話,百里臣挑眉:“那你心裡最深、最不能釋懷的事是什麼?”
溫如錦被對方的話問的啞口無言。當初自己在義莊裡被那個男人算計。那時候自己想的是顧衡之,不過,現在自己對於顧衡之,早就已經釋懷了:“那時候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我們現在想的,是怎麼把百年約出來。”溫如錦考量的說道。
“跟我一起出去吧。我有辦法。”百里臣說道。
門外,聽到兩個人要出來,躲在一旁的顧衡之連忙向一旁躲過去。躲在陰暗偏僻處,顧衡之看著溫如錦和百里臣離開背影,一個大膽的想法同時在心裡蔓延而出。
隨著溫如錦和百里臣去的背影,顧衡之也轉身離開。
來到樊川字畫坊,顧衡之對出來迎客的夥計問道:“你家小姐可在?”
“真不巧,我家小姐正在公主府,還沒有回來呢。”夥計回道:“不知道公子姓氏?等我家小姐回來,小的告知小姐一聲?”
顧衡之聽對方不在,轉身便要離開。不過隨即,顧衡之的目光看到一個角落。他記得,以前那裡放著一張畫。是墨如瓏所畫,自己讓府裡的下人偷偷賣到這裡。不過現在,那個角落被另一幅畫所代替。
顧衡之踱步到那幅畫面前,問向夥計:“這裡以前的那幅畫呢?”
夥計的目光隨著顧衡之的問話,看向眼前的畫,一笑說道:“以前那副畫,被今年的狀元郎溫如錦溫狀元所買了回去。”
聽到是溫如錦買回去的,顧衡之目光一抖:“原來是他。”
離開樊川字畫坊,顧衡之快步回到公主府。不過,沒有去找可兒,而是直接回到自己書房。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快去把去年我生辰時,溫如錦大人送過來的禮物拿過來。”
“是。”
就在下人拿著溫如錦送的字畫往顧衡之的書房走時,卻被身後的永平看到。攔了下來。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