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來到軍營的七天。景燁喜歡上了這種純粹的、充滿著血性的生活。騎在馬背上,感受大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身體上的每個毛孔,都在經(jīng)歷著大風(fēng)狂熱的洗禮。
這日,在訓(xùn)練之餘,景燁和龍凌跟著幾個士兵在訓(xùn)練場後面的遼闊的平原上賽馬。
號角聲起,幾匹馬飛快地在平原上飛奔。待三圈過後,勝負(fù)已定。
第一名自然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靖國大將軍龍凌,第二名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統(tǒng)領(lǐng),不過以前再怎麼默默無聞,經(jīng)歷過今天的這場角逐戰(zhàn),便是他人生上升階段的轉(zhuǎn)折點。
然而這個第三名,確實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三名,是那個在這個“尚武”的軍營中,讓士兵們覺得文縐縐的翰林院侍讀——溫中棠。
龍凌從馬上一躍而下,來到景燁身邊:“中棠的馬技不錯,以前練過?”
景燁對於馬術(shù)已經(jīng)很生澀了,畢竟自己只是在童年的時候在皇宮的馬場中學(xué)過一段時間。再然後,自己被三王和溫曠世擄走,這麼多年,再也沒有騎過馬。
“是龍凌將軍這幾天指導(dǎo)的好。”景燁把功勞都推到龍凌身上。
“中棠真是客氣。”龍凌輕笑。他自小就在馬背上過來的,就這麼短短的幾天怎麼可能會練成如此嫺熟的馬術(shù)。
龍凌把馬鞭遞給身後的副將,對著平原上的衆(zhòng)人說道:“回去吧,該開飯了。”
一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來到炊事的營帳各自打了一份飯菜。
景燁打完飯菜,正尋著位置,就被拉到一旁的位置上。待景燁坐穩(wěn),桌子上的幾個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你騎馬剛剛真的跑了第三?”
“你不是文官麼,怎麼會騎馬?”
“你會騎馬幾年了?”
飯桌上,衆(zhòng)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的圍著景燁。
看著眼前的衆(zhòng)人,景燁覺得有些頭疼。
一個午飯的時間,景燁騎馬跑了第三的事已經(jīng)在全部受閱軍營裡傳了個遍。這件事傳的快,到最後也傳的神乎其神。一時間,尋找景燁賽馬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還是龍凌出面,才制止衆(zhòng)人找景燁賽馬這件事。
私下裡,龍凌和士兵們之間相處融洽,談天說地。
而一到訓(xùn)練的時候,龍凌就會變的跟另一個人一樣,對待下屬極其嚴(yán)格,要求也極盡苛刻。
景燁看著眼前這塊五十人的方隊,龍凌在一旁喊著口號。邁步距離、腿擡多高,都有著嚴(yán)格的要求。
看著眼前熱血的士兵,景燁想起自己從小就幻想著可以親自領(lǐng)兵打仗,上戰(zhàn)場。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離閱兵大典的日子也越來越近。縱覽眼前的熱血兒郎,頗有種指點江山,君臨天下的感覺。
池水地勢平闊,夜晚的時候清風(fēng)拂過,能讓人感到絲絲涼意。
“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有時候需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景燁看著龍凌坐在自己的
旁邊,答道。
“閱兵大典之後就是“田獵”,你參加麼?”
田獵,作爲(wèi)國家一項重要的活動被納入五禮之一的軍禮之中。帝王的田獵活動氣勢龐大,從事先的準(zhǔn)備到具體的實施過程,從獲取的獵物到結(jié)束後的分配、賞賜,都有一套複雜的禮儀,宛若一場謀劃周密的重大軍事戰(zhàn)役。
“也許參加,也許不會。”景燁擡頭看著頭頂?shù)男强眨枪恻c點。
也是這樣的的夜晚,景燁望著月空,總是會讓他想起溫如錦。
然而,星空的另一端。精緻漂亮的高腳飛檐下,溫如錦一身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站在院落中。
四十天後,閱兵大典正式開始。
皇帝攜百官,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抵達(dá)了池水。
待第二天,兵部恭請皇帝更衣,褪去禮服,換上皇上自己專屬的盔甲,然後在王公大臣們的簇護(hù)之下,登上閱兵臺。
時間一到,激昂的軍樂聲高奏,“大閱”開始。隨著號角聲響起的還有陣陣踏步而來的聲音。
只見一排一排身穿盔甲,左手持盾、右手拿槍的士兵從遠(yuǎn)處走來,每隔一段距離,還有繪有靖國圖騰的錦旗在半空中飛旋。位於的正中間位置,是士兵開著插有最大的圖騰錦旗的戰(zhàn)車緩緩的和衆(zhòng)士兵前行的速度保持一致。步行軍隊的後面,是一排排騎著戰(zhàn)馬的士兵。最後的最後,是一輛輛的戰(zhàn)車。
靖國的戰(zhàn)車,是皇帝的驕傲。它具有:“車突騎、勁努長戈、射疏及遠(yuǎn)、堅甲利刃、長短相雜、遊弩往來、什伍俱前”、材官雛發(fā)、矢道同的、下馬地鬥、劍戈相接、去就相薄”的特點
看著眼前的鐵血雄獅,讓已經(jīng)快到暮年的皇帝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激昂的感覺。
遠(yuǎn)處的隊伍越走越近,氣勢磅礴讓人望而生畏。
整齊劃一的隊伍走到近處,頓時停在原地。接著,將近四萬人的士兵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閱兵臺上的皇帝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羣,心中激流翻滾。
龍凌穿著銀灰色玄鐵盔甲站在閱兵臺下方,如鷹隼的目光掃過四萬精英方隊。
“田獵開始!”龍凌高聲喊道。
一個多月的時間練習(xí)走隊形,也只不過用於一時。而重頭戲還是在田獵上。
另一邊,安陵城中丞相府,傷口剛剛緩和的溫如意趴在牀上。
她的每天日常和當(dāng)初溫如錦受傷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因爲(wèi)背部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又不能穿衣服。溫如意只能每天半裸著身子趴在牀上等著別人來喂自己吃飯,每天等著侍女來給自己上藥。
而這幾日溫如錦也是經(jīng)常往這裡跑,每次來還都會帶來一大堆的關(guān)於治皮膚傷的藥膏,一副和善的樣子。
“大姐,這款藥膏是左老特意讓我給你帶過來的。”溫如錦此時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熟絡(luò)的給溫如意推薦著藥膏。
說著,溫如錦從瓷瓶裡挖出一塊藥膏,同時掀開溫
如意蓋在後背上的牀單,就那麼的把藥膏抹到溫如意後背的傷口上:“感覺怎麼樣,大姐?”
剛開始溫如錦總是往這裡跑,讓溫如意總是抱著一種警惕的心理。生怕對方趁著自己行動不便的時候暗算自己。
而且溫如意原本以爲(wèi)溫如錦只是會過來幾天,卻沒想到溫如錦不僅經(jīng)常來,每次來待著一堆奇奇怪怪的瓷瓶,說裡面裝的是爲(wèi)自己皮膚好的藥膏。
也就是這幾天溫如錦經(jīng)常來,剛開始溫如意也會煩,可是對方卻風(fēng)雨無阻的總是來丞相府。而且每次來丞相府都是二話不說,直接到她的如意苑中。
以前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係可以用勢同水火來形容。可自從溫如意這次被溫曠世大傷,臥牀好幾個月起不來時,溫如錦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僅特別聽溫如意的話,甚至都達(dá)到了言聽計從。
而一向樂意指使人的溫如意也巴不得的多個人來照顧自己。日子久了,溫如意竟也熟悉了溫如錦的存在。特別是指使她。
也正是因爲(wèi)溫如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溫如錦伺候她,所以溫如錦再給她擦膏藥的時候,溫如意也沒想太多。
溫如錦仔細(xì)的、一寸一寸的把藥膏抹到溫如意背部受傷的地方:“大姐,你這幾天用這幾種藥膏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吧。”溫如意一臉愜意的趴在牀上享受著溫如錦的按摩:“經(jīng)常抹這些,真的就能把傷疤祛掉,不留痕跡?”
“真的!”溫如錦神采奕奕的說道:“這些藥膏向來都是給宮裡的娘娘用的。她們犯錯被打後,就用的這些藥膏。”溫如錦賣力的解釋。
聽著溫如錦的話,溫如意滿意的點點頭。能用到皇宮裡的藥膏,自己也是榮幸。
兩個姐妹正聊著,門外侍女端著托盤走進(jìn)來,輕聲說道:“大小姐,冰糖蓮子粥好了。”
“拿進(jìn)來吧。”溫如意受傷的日子裡,隨後不能動,但是飯來張口讓別人伺候著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溫如錦見藥膏快要被吸收了,便趁著這個空隙找個理由就溜了:“大姐,我今天要早些去左府,我就先走了,等下次再來。”
說著,溫如錦拿好自己的東西便匆忙的離開了。
溫如錦走後,侍女走到牀邊,一勺一勺的喂著溫如意喝粥。
粥喝道一半,溫如意就感覺自己背部有些癢,也沒當(dāng)回事就讓侍女幫自己撓一下。可誰知,侍女撓過的地方,比剛開始還要癢。
沒多一會兒,溫如意就癢的受不了,又不能伸手去使勁撓。
就當(dāng)溫如意癢的想滿牀打滾的時候,得到消息的易知柳走了進(jìn)來。看到溫如意總想伸手去撓後背,便吩咐下人把溫如意的雙手綁上。
就當(dāng)溫如意的雙手被綁上後,溫如意無意中看到剛剛溫如錦拿過來的藥瓶。被癢意侵佔的思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難道這件事是溫如錦做的!
這麼想著,溫如意不僅怒火中燒。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溫如錦!”
溫如意惡狠狠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