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日夜操勞國事,想必也是勞累。如錦不敢佔用太子時間?!睖厝珏\行記禮,婉拒道。
景燃自然是清楚溫如錦是什麼,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再堅持要和如錦敘舊。接過溫如錦的話,景燃話鋒一轉:“是啊,出了這樣的事,確實得讓人忙一陣。還是等本宮解決完這些事,再找如錦姑娘一敘。”說著,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景燁一眼。
“景燁,跟皇兄去東宮一趟。”留下這麼一句,便重新坐回馬車上。
聞言,景燁和龍凌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溫如錦。隨著景燃一同上了馬車。
看著緩緩離開的馬車,龍凌和溫如錦就在原地。等著一旁的將士處理好,龍凌也放下心來。
走到溫如錦面前,龍凌這才問道:“找我有事?”
溫如錦在這裡等了小半天不離開,這讓龍凌早就猜到對方可能有事找自己。
“龍大哥……”
溫如錦話還沒說完,身後被隔離的災區突然發出一道不小的轟鳴聲。
就站在旁邊的不少人,都被這聲巨響所嚇了一跳。衆人向身後看去,只見裡面本來就已經慘敗一片的房屋,再次發生爆炸。
這次的爆炸範圍很小,聲勢也沒有第一次那般厲害??粗俅紊v起來的煙霧,龍凌第一個反應第一個反應過來,衝著呆在一旁的士兵急吼道:“還不快去救火!”
此時天色已晚,同時伴隨著徐徐晚風。雖然這條街已經沒有什麼可燃物。可是現在有晚風,若是讓晚風把這火頭吹到臨街,可就麻煩了。
今天下午撤離了一批軍隊,只留下一批小隊??墒乾F在,面對如此火勢。雖然規模小,但是人手卻還是不夠。
一旁,阿平也不顧禁令,衝進廢墟幫忙滅火。沒多久,附近的居民的也跟著出來,幫忙衝進廢墟里。
而剛剛離開的景燁和景燃,還沒走出去多久,就聽到有爆炸聲傳來。也調回頭回到了廢墟處。
再次爆炸,中間又間隔那麼久。景燁失職之罪,難辭其咎。一環接著一環,環環相扣。真是好手段。溫如錦想至此,目光冰冷的看向同在站在一旁的景燃:“太子果真是好手段?!?
“如錦姑娘過獎了?!本叭剪嫒灰恍?,可這笑容看在溫如錦眼裡,怎麼看怎麼礙眼。
不再理會景燃,溫如錦看著眼前緊張的形勢,心裡想著該怎麼解決。從一開始的爆炸,到發現官家子弟的屍體,再發展到現在。二次爆炸,時間間隔長,卻沒有發現。身爲負責人的景燁,恐怕…難辭其咎。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今天的事鬧了這麼大。修睿帝竟然一直沒有追究景燁的責任。
“咣噹”
一隻酒杯伴隨著洋洋灑灑的酒水灑落在地。桌案前,景燃暴怒的喝道:“策劃了這麼久的計劃,安陵城上上下下鬧騰了一整天。結果呢!結果呢!”
儲君發怒,東宮正殿裡的人跪成一團,不敢言語。尚有些資歷的太子太傅跪直身體:“安陽街的事,主要是百姓不知。陛下如此象徵性的
懲罰九皇子,雖可以堵住羣臣之口,卻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若是安陵百姓知道了,陛下就是想包庇,也由不得他了?!?
景燃瞪大著雙眼,極怒道:“百姓?父皇下令不得外宣,且不說是不是我將這件事宣揚出去。只要這件事傳出去,父皇第一個肯定會想到我是我做的。到時候,你是讓父皇處罰他,還是本宮!”
景燃此言一出,低下的衆官員更是不敢出一口大氣。然而,太子太傅繼續說道:“如何把消息散佈出去,又怎麼才能讓陛下不懷疑到殿下您得身上。這就要看該怎麼了。臣以爲……”
東宮這邊,開始計謀下一步。而將軍府這邊,龍凌和溫如錦坐在書房裡,房門緊閉。
“你是說,景燁誤會了你和太子之間有關係?”龍凌坐在書房的靠椅上。目光思量了良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溫如錦見狀,繼續說道:“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太子已經知道現在的景燁,就是真的景燁。”
聞言,龍凌更是震驚不已:“他怎麼會知道的?”
溫如錦搖搖頭:“他知道的,可能比我們知道的都多?!?
對於溫如錦的話,龍凌贊同的點點頭:“此時的太子,確實是不可往日而語?!?
溫如錦沒有告訴龍凌,這兩年裡景燃可能一直監視著自己。想了想,溫如錦想到那日在竹屋,對方和自己說起子皈的身份。便問道:“龍大哥,你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龍凌聞言,挑眉:“你有事儘管說,我怎麼可能不幫?!?
溫如錦聞言,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可不可以幫我查一下子皈的身份?”
溫如錦話音一落,龍凌手中的動作一滯。看向溫如錦的目光也是一變:“你不知道?”
聽到龍凌這麼問,溫如錦的心也跟著懸起來。難道子皈的身份很隱晦?
龍凌清楚溫如錦的聰慧,只是稍稍提點她一下,對方就會清楚:“子皈是崔老的徒弟,崔老曾經又是什麼身份?爲什麼又突然離開?”
溫如錦聞言,陷入了沉思。良久,被自己推敲出來的結論嚇了一跳:“子皈是皇子?”
龍凌點點頭。溫如錦見果真如猜想那般,繼續問道:“那…皇上不知道麼?”
“你說呢?子皈在安陵城是什麼身份,左老有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見面?”龍凌低聲道。
“嗡”的一聲,溫如錦只覺得自己腦袋裡要爆炸了。
子皈是皇子,死於楓嶺?;噬现?,左老知道,景燃用這件事做文章,顯然他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一個關係網緊緊的把溫如錦的腦袋攏住,不能自拔。
“皇上知道,那,這幕後主使的人…”溫如錦話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之後的事,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離開將軍府,溫如錦又去了一趟左府。等再出來時,已是近黃昏。走出左府,正好遇到剛剛過來的景燁。
兩個人正好外左府大門相遇,溫如錦行了一禮:“民女見過九皇子?!?
景
燁掃了一眼溫如錦,目光不屑的轉移到對方身後那幽幽庭院:“我應該叫你如錦姑娘吧?真不知姑娘究竟如何身份,這安陵城中,有名有面有權有勢的人,皆認識姑娘?!?
溫如錦聽出來景燁話語間的諷刺,雖然知道對方失憶,可是景燁多次的冰冷的態度,多多少少還是會刺痛她的心。
“九皇子不記得的東西,別人未必會忘記。若是九皇子再把真正親近之人推據之外,等殿下記憶恢復的時候再怎麼後悔自責也於事無補?!?
說罷,溫如錦轉身便要離去。這是溫如錦第一次如此對景燁說話。也許是因爲近日發生的事太多太沉,壓的她緩不過氣來。
景燁聽到溫如錦這番話,特別是聽到對方說的最後一句。心中一慟,彷彿丟了什麼東西。
“等等!”景燁突然叫住溫如錦,卻又不知爲什麼叫住她,叫住她又爲了什麼。
然而,溫如錦聽到他的叫聲,沒有回頭,徑直的向前走去。
景燁回頭看過去,卻只見得對方決絕離開的背影。看著溫如錦挺直的身影,景燁微微蹙眉,心中更是疼痛難忍。
跟隨著景燁一路過來的侍從看到自家主子身體不適,連忙踏上臺階扶住景燁:“主子,心臟又疼痛了麼?”
景燁搖搖頭,看了一眼溫如錦離開的方向,人已經消失了。嘆了一口氣:“無事,進去吧?!?
三日後,溫如錦帶著阿平和幾個醫館的夥計,衆人拉著一副棺材,行動也所遲緩。
安陵城城門口,左老在百舒的攙扶下等著溫如錦一行人,送子皈最後一程。
城門口,左老一直強忍著眼淚,也不停的囑咐溫如錦一路上一定要注意。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子皈了?!弊罄涎劭艉瑴I,惆悵的長嘆一聲。
說了一會兒,溫如錦坐回馬車,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再加上後面的大物件。衆人的路程需要加快行駛速度。
一行人緩緩從城門口向前離去。還沒走多遠,就聽身後傳來喊聲:“等等!等等!”
聽到叫聲,溫如錦吩咐夥計停下馬車:“停下馬車?!?
聞言,夥計勒馬停在原地。溫如錦從馬車上的車窗上向後望去。只見後面,景燁騎著駿馬向自己的馬車的趕過來。
“他怎麼來了?”溫如錦心裡雖然疑惑,但當她看到是景燁的時候,心中卻還是一陣激盪。
從馬車上跳下來,景燁也已經到了近處。從馬上一躍而下,景燁來到溫如錦面前。
“九皇子殿下?!睖厝珏\一如往常般恭敬的行了一禮:“不知殿下此番前來因爲何事?”
景燁拽緊手中的繮繩,對溫如錦說道:“你一個女孩子路途跋涉太過危險,正好我現在沒有事情??梢耘隳闳ヒ惶私??!?
聞言,溫如錦詫異的看向景燁,有些不了相信:“九皇子…說什麼?”
“我陪你去?!本盁蠲摽诙?。
聽到景燁這麼說,溫如錦溼潤了雙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道:“你…恢復記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