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府出來,溫如錦的心情如釋重負。自己該做的事做完了,剩下的戲碼,就由他們三個主角來唱了。
坐在醫館的藥廬內,簾子外面,阿平將心裡的疑惑和溫如錦說了出來。:“你這麼做,太子應該能猜出來你的用意,你就不怕太子對你產生負面影響?”
溫如錦擺放著手中的藥材,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的就是他自己想明白。至於他對我什麼看法。無所謂。”
按照溫如錦的計謀,太子景燃確實在溫如錦離開後,就想到了這是溫如錦故意告訴自己的。至於爲什麼,景燃看了眼手中的嫁妝清單,目光閃過一絲光亮,景炎這麼做,應該不只是因爲和自己的敵對。
“景燃那隻狐貍,就讓他去想,想的越多,到時候爆發的就越慘烈。”說完,溫如錦露出一絲笑容,滿面志在必得的模樣。
溫如錦在藥廬配藥,中午也正好是在醫館吃的飯。吃過飯,溫如錦揉了揉太陽穴。昨夜看書太過沉迷導致只睡了一個時辰左右。上午又和兩個皇子鬥智鬥勇,現下吃過午飯,再加上外面暖意洋洋的陽光,讓溫如錦有了絲絲睏意。
醫館有一間專門爲溫如錦準備的房間,以供她在醫館覺得疲倦時休息而用。
溫如錦睡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被阿平叫醒:“三小姐,三皇子改的嫁妝清單派人送過來了。”
“這麼快?”溫如錦想著怎麼也得用一兩天時間,沒想到短短一天不到就改好了。
“你拿著這份清單和之前翠婆寫出來的清單對比一下,哪裡被改過。”溫如錦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操著略微沙啞的嗓音說道。
“好。”阿平拿著兩份清單走到一邊,認真的檢查起來。過了一會兒,阿平拿著清單再次交給溫如錦:“一共有五十處。”說著,阿平把找出來的五十處有改動的地方寫在紙上交給溫如錦。
溫如錦接過寫著五十處改動的紙,一眼一條的看著:“都是新的,不比咱們寫的便宜。”讓自己送的嫁妝跟著溫如意嫁給別人,不就相當於大喜之日新娘子帶著一頂綠帽子送給新郎官戴?
溫如錦心中冷笑。在阿平挑出三皇子景炎改的嫁妝時,溫如錦也沒閒著。她把溫如意閨房裡用的一些順手又能拿的到檯面上的物件寫在一張紙上。手裡拿著清單,溫如錦將剛剛自己寫的東西交給阿平:“把這些東西填上,替換掉三皇子寫的那五十個物件。”
“這…”阿平面露難色,他想不明白溫如錦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然而溫如錦卻不想解釋給他聽:“怎麼,我使喚不動你?”
聞言,阿平接過溫如錦手中的紙單:“小的不敢。”
屋裡,溫如錦目光復雜的看著離去的阿平的背影。
等阿平將嫁妝清單按照溫如錦的說法重新做好再次交給溫如錦。而溫如錦接過清單,也不再理會這件事,正做著別人的事。直到第二天,溫如錦懷揣著清單再次走去太子
府。
跟著領路的小廝一路來到太子府的花園。遠處,一座亭榭在遠處矗立。
溫如錦兩手端於腰前,步履翩翩的隨著小廝走到亭榭前。四周掛滿紗帳的亭榭裡,景燃正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荷花塘。
“太子。”溫如錦躬身對著背對著自己的景燃行了一禮。
景燃回頭,微風中吹拂著絲絲青絲。踱步走到溫如錦身前扶起對方:“不必如此多禮。”
溫如錦目光瞥了一眼對方過來扶自己,從而搭到自己胳膊上的手,目光一暗。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胳膊從對方手裡抽出來:“太子,三皇子改過的清單已經送過來了。”說著,溫如錦從衣袖中抽出幾張紙遞到對方面前。
景燃見對方提及正事,臉色一正。從對方手裡接過清單,景燃仔細的一條一條看過。看到一半,景燃從腰封處拿出上次溫如錦送過來的原本的清單。
景燃繃著臉坐到亭榭的石凳上,將兩份清單放到前面石桌上對比著看察。逐一看過,越看越臉色越是一黑。
站在一旁的溫如錦看著眼前的人臉色越來越黑,心中暗笑。三皇子改過的清單上,所改之處,重新寫上的,每個物件都是溫如意閨房裡的東西。一個男人,如何知道一個女子房中之物的東西。
“啪!”景燃目露兇光,狠狠地把幾張薄紙拍在石桌上。粗喘了幾口氣,這纔想起溫如錦還站在自己旁邊。
緩了緩心神,景燃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側身看向溫如錦,舉臂指向自己另一邊的座位:“如錦,先坐下。”說著,又親自給對方倒了一杯熱茶:“剛剛有些失神,怠慢了。”
“無妨,太子的正事要緊。”溫如錦款步走到石凳旁坐了下去。禮儀周到。
溫如錦目光看向桌子上因爲景燃剛纔的狠狠一拍從而有些褶皺的紙張,臉上帶著一抹淺笑問道:“三皇子送來的清單可有問題?若是沒有,如錦還要拿去給家父過目。”
景燃聽著對方的話,目光陰沉的瞟向桌子上的紙張,沉聲說道:“暫時不用給溫丞相過目,等明日,如錦姑娘等我消息便是。”
“這…”溫如錦略帶猶豫,隨即又應道:“還請太子可以快些,若是時間太久,唯恐家父會責怪。”
“放心吧。”景燃寬慰著溫如錦:“我不會給你填麻煩的。”
溫如錦略微點頭:“太子言重了。”剛說完,溫如錦想了想,繼續說道:“只是,三皇子那裡該如何回覆?”
“景炎…”想到這個名字,景燃的目光陡然一冷。不過仔細想了想,雖然自己可以不顧景炎的身份和勢力,但是溫如錦卻只是一個小女子,即便是丞相之女,也終歸只是一個庶出。
如此想來,景燃看向溫如錦,緩言說道:“這樣,你且將景炎的這份交給溫丞相以有個交代。”
溫如錦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紙張,應了聲:“好。”
“如錦。”
溫如錦剛剛和景燃提出離開,還未走出亭榭,就聽景燃從身後叫到自己。轉身看去,溫如錦依舊面帶淺笑:“太子還有何事?”
景燃剛剛也只是一時嘴快叫了溫如錦一句,此時見對方回頭尋聲問自己,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倒也無事。”目光遊移了片刻,這才勉強找了一個藉口:“今日昨日在朝堂上聽得中棠近期會回來。不知道如錦可得知消息?”
“真的麼?”溫如錦目光一亮,南部的事情還沒解決,賑災的錢款也只是前幾日才收完。以爲還需要等很久纔可以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回來了。
“那南部的事誰來處理?”話音剛落,溫如錦臉上的微笑一滯。連忙行禮賠罪道:“剛剛如錦逾矩了,不該過問朝堂上的事。還望太子不要放在心上。”
“如錦思兄心切,本宮自然不會多想。”景燃道:“我送如錦姑娘一程。”
兩個人一路從太子府後院的亭榭走到前門。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剛剛從馬車下來的景炎。
三個人打了一個照面,景炎危險的瞇瞇眼睛:“還真是巧,不知如錦姑娘此時出現在太子府是有何緣由?”
見景炎如此囂張,景燃剛要呵斥。就聽如錦在一旁說道:“難道如錦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去哪裡都要和三皇子知會一聲?”
溫如錦實在找不到藉口,便只能將話題引到別處。反正自己和對方向來不合,再加上一條也無妨。
“幾日不見,如錦姑娘越發口齒伶俐了。”景炎看了一眼溫如錦,邁步走上太子府前的臺階。
“皇弟先進府了,就不妨礙皇兄送佳人了。”說著,景炎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眼前站在太子府門前的兩個人,便量目光移走,毫不見外的邁進太子府大門。
用餘光瞟了一眼走進府裡的景炎,景燃面色帶著歉意對溫如錦說道:“如錦姑娘不必理會他的話,景炎他一向是如此。”
“太子客氣了。”溫如錦回道。
讓太子親自送出門,恰恰又被三皇子遇到,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若是有人安排,這個人是太子還是……
溫如錦坐在馬車裡,想著這幾天經歷的事。她這幾天做事都沒有揹著阿平,自己的計劃,阿平也都跟著參與了,甚至有的也是阿平去執行的。不過,也是在這件事中,除了阿平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裡還會有能脫離自己計劃的地方和因素。
今日的三皇子突然出現在太子門口,要麼是意外,要麼是太子,要麼……就是阿平。
正向溫府的方向駛去的馬車,溫如錦突然對車伕吩咐道:“去醫館。”
在這安陵城內,唯一一個讓溫如錦有家的感覺的地方就是醫館,還有左府。
回到醫館,溫如錦只是吩咐了一個醫館夥計到了晚上把飯送到自己的房間,便走向醫館後院進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