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燁的目光隨著對面推門而出的人說的話,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深意。如同此時幾個人頭頂上的夜空中璀璨的星子一樣的眼睛,也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少爺?”景燁輕啓薄脣,玩味的把目光從門口轉到溫如錦身上:“看來,我和思夜姑娘口中的“那個朋友”的相貌還真的很相像,就連姑娘府中的下人也認錯了。”
溫如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躬身作揖說道:“府裡下人一時眼拙,還望九皇子恕罪。”
一旁站在靜思宅門口的阿平看到景燁和溫如錦兩個人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頗爲不解。
兩年前,在景燁喬裝爲溫中棠的那些日子裡。阿平知道景燁真實的身份,也見過對方真的樣貌。
但是今天,這樣的反應讓阿平頗爲不解。景燁恢復了身份,溫如錦也再次重新回到安陵。現在兩個人更是面對面的站在一起,怎麼卻和陌生人一樣生疏。
不過見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阿平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憑著多年處理事情的種種經歷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和溫如錦說的話一致。
迅速的在腦海裡做出靈敏的反應,阿平也對著景燁作揖,懇切的說道:“小的眼拙誤將九皇子殿下認錯他人,還望九皇子恕罪。”
景燁在眼前這兩個主僕二人之間打量了一下,低笑道:“我只是感慨一下,並未有責怪之意。你們兩個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
說著,景燁正了一下臉色,輕聲說道:“都起來吧,天色不早了,本皇子也不多留,告辭了。”
雖然景燁讓兩個人可以平身,但是溫如錦和阿平兩個人誰也沒動。就著這個姿勢,恭順的對景燁說道:“民女恭送九皇子。”
“草民恭送九皇子。”
送走景燁,看著對方坐著馬車緩緩向遠處離去。溫如錦和阿平這才起身。
走進宅子的院子裡,阿平終於有了機會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問向溫如錦:“少爺怎麼了,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誤會麼?”
溫如錦搖搖頭,把景燁失憶的告訴了對方。雖然在丞相府的那些日子裡,她一直對阿平存有疑心,而且也不止一次試探對方。可是經歷這麼多的事情後,溫如錦身邊也只剩下這一個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溫如錦兩年前被不知道是誰的人,亦或是組織從溫家的密室中救出送到北疆。溫如錦醒來的時候,也只有她一個人。
半年多的時間,溫如錦在北疆開始利用自己雅意族對於金礦探知的能力,開始了自己賺錢養家之路。等她在北疆的生意漸漸做大的時候,她開始打算重新回到安陵,找溫曠世替景燁報仇。
第一步,她先是回到了江都。她記得景燁在江都有一個府邸還有許多生意和店鋪。回到江都,讓她沒想到的事,會遇到阿平。
時間回到一年前,溫如錦從北疆一路北上,來到江都。再次回到江都,溫如錦沒有重回故地的喜悅。反而心情是更加沉重。
按照記憶裡的
路線,溫如錦來到景燁名下的府邸。站在懸掛著“溫宅”的宅子門口,還沒等溫如錦上前敲門,就見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阿平從門口出來。
兩個人,一個人站在宅子臺階上面門口,一個人站在宅子臺階下面的青石板路上。
“三小姐!”能在一年以後重新見到溫如錦,阿平甚爲詫異。
對景燁和溫如錦的忠心,阿平在溫如錦到江都第二天,就把溫宅交到溫如錦手上,自己重新作回跟班。只不過跟的人變了。由景燁變成了溫如錦。
“怎麼會這樣?”阿平大爲詫異。
溫如錦搖搖頭:“事情就是如此這般罷了。不過……他還活著,就是好事。”
聽著溫如錦了的話,阿平的心稍稍放了回去:“是啊,還活著就好。”
兩個人穿過長長的迴廊,走在溫如錦身旁的阿平,突然發現對方衣袖裡露出一個木頭邊角。
“你這裡是什麼?”阿平好奇的問道。
溫如錦說著阿平的目光,把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當看到木牌的一角從衣袖裡露出來,溫如錦毫不避諱把木牌從衣袖拿出來。
而當阿平看清楚溫如錦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后,淡定如他,也被嚇得大驚失色:“這是?”
溫如錦目光柔和的看著手裡的牌位:“這個是子皈以爲我去世了,爲我做的牌位。在他的房間裡供奉著。可是,今天看到我還活著,覺得我不要他了,就生氣的把這個牌位從門口扔出來。”
聽著溫如錦的解釋,阿平有些動容。看著對方手裡的牌位上寫的是“姐姐溫如錦”。他的心也都跟著一暖:“他雖然沉默,但是他有一顆敏感的心,還有一個重情義的性格。”
溫如錦贊同的點點頭。隨後想起一件事,溫如錦說道:“明天幫我去安陵城的驛站,看看他們這兩年有沒有收到我寄回安陵給師父的信件。”
阿平不解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還沒問出來,溫如錦繼續說道:“讓子皈以爲我已經死了而且又在知道我還活著的氣候,對我心生怨恨的主要一個原因,就是我這兩年每個月寄給他們的信,他們都沒有收到。”
“還有這樣的事?”阿平皺眉驚呼,隨後又說道:“怪不得這兩年,左老都不曾給咱們回過一封信。”
溫如錦點點頭:“所以當務之急。我們一定要查出這些信件到底在哪裡弄丟的。”
“也不一定。”阿平冷靜的做出判斷:“這些信件,也不一定是不小心弄丟的。也有可能是被人截了下來。”
聞言,溫如錦看向阿平,當場否決道:“不可能是被人截了下來。沒人會這麼做。”
阿平看了眼天上的夜色,也不再和溫如錦爭辯,換個話題說道:“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你現在最大的事就是回到房間裡早早的睡覺,好好休息。”
一路把溫如錦送到她的房門口,阿平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兩個人坐在靜思宅的飯堂裡,阿平和溫如錦一同坐
在飯桌上。這是溫如錦對阿平的尊重,她沒有把阿平當下人,反而是親人。
阿平走進飯堂第一件事,就是俯身在溫如錦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溫如錦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邊聽邊贊同的點點頭的頭:“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麼消息,告訴我。”
阿平點點頭,兩年的相處,他十分清楚溫如錦的心態。聽著對方這麼說,阿平回到:“我知道了。”
從靜思宅出來,溫如錦在阿平的陪同下,親自去了安陵城的驛站。馬車緩緩停在驛站門口,溫如錦從馬車上跳下來。
兩個人走到驛站裡面,溫如錦開門見山的說道:“能否幫我查一下近兩年有沒有一個溫如錦的人,從北疆和江都寄過來的書信?”
“這…”驛站的夥計猶豫了片刻:“這關乎到客人的隱私,我們店不能把客人的隱私私自透露出去。”
溫如錦聞言,從容的向前邁一步,說道:“我就是那個人。兩年間,我在北疆和江都每個月都會往安陵城寄信。可是,昨日寄信給的那個人告訴我,兩年間他沒有收到一封我寄給他的信。不知你們要怎麼給我這個交代。”
聽到溫如錦的問題,驛站夥計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請兩位客官稍等片刻,容我先去查看一番。”
說罷,那夥計轉身向裡間走去。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阿平幽幽的來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溫如錦聽著阿平的話,點了點頭也是覺得這個驛站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打量著驛站四周,還沒等溫如錦看出來哪裡怪異的時候,夥計已經從裡間走了出來。站回剛剛離開的地方,平和的對溫如錦說道:“我們已經查了這兩年的收取信件的信息,姑娘說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特殊。我們驛站要好好調查一番。不知姑娘明日是否有時間,若有時間,姑娘請明日上午再來一次。也請姑娘體諒我們的難處,給我一點詳查的時間。到時候,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夥計說完,溫如錦和阿平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那絲懷疑之意更加深度。知道對方有問題,可是又沒有辦法拆穿對方的話。溫如錦只好妥協:“也好,不過若是明日貴處還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我自然不介意和貴處對薄公堂。”
說罷,溫如錦和阿平轉身離開驛站。從驛站離開。
“你覺得可能是驛站的原因麼?”坐在馬車裡,溫如錦問向一旁的阿平。
“若是沒來之前,我可能只是懷疑。不過看到今天的情形,我覺得可以肯定的事,這件事和驛站脫不了干係。”阿平分析道。
溫如錦緊簇著眉頭,贊同道:“驛站夥計確實有問題,在進出裡屋間時的那種鎮定自若。一家店若是遇到顧客有問題過來調節,無論店裡的夥計再怎麼素質高,也不可能鎮定成那樣。他的表現,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而且說的那番話也早已經了熟於心。”
“看來,這件事背後倒想是有什麼人在操控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