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如錦充滿期盼的目光中,景燁搖搖頭:“沒有。”
“哦”溫如錦應了一聲,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失落。
“我不知道我以前認不認識你,可是我的直覺我認識你。”景燁貌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陪你走一趟。”
雖然景燁還沒有恢復記憶,不過溫如錦聽到從景燁嘴裡說出這些話,心裡仍舊很感動:“那就…有勞九皇子了。”
隊伍加上景燁和他帶的一個隨從,一行人開始踏上路程。緩緩離開安陵城門。
一行人走的比較快。等到日暮,隊伍停在一個樹林裡,晚上也只能在樹林裡度過了。
醫館的夥計倒是無所謂,經常出來採買藥材,在樹林裡住也是常事。溫如錦也不是第一次在外。反倒是景燁,讓衆人犯了難,堂堂九皇子,怎麼能住在露天的地方?
心裡清楚醫館夥計們想法的景燁,直接和他們說了不用把他當皇子看待。並且一同和他們尋找木棍等到晚上照明。
和幾個夥計拾取木棍,景燁和他們也都聊的熟絡起來。幾個人聊著聊著,有一個曾經和溫如錦一同出來的夥計不由得感慨:“想當年和如錦姐還有中棠少爺一起出來採買的時候,吃住都是自己動手。可是真的快活啊。”
夥計剛說完,正在一起找木棍的夥計裡面也有曾經曾和溫如錦和景燁兩個人一起出來過的夥計紛紛贊同。
景燁聽著他們的議論,不由得疑惑:“你們說如錦姐和中棠少爺。這次怎麼不見那個中棠一起過來?”
聞言,剛剛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幾個夥計面面相覷。一個夥計面露難色,說道:“中棠少爺去世了,就在不久前。”
“去世了?”景燁蹙眉:“那這個叫中棠的人和如錦姑娘是什麼關係?”
“是兄妹。”剛剛和景燁說話的那個夥計,再次和景燁解釋道。
“兄妹。”景燁暗自揣測,想了半天,景燁纔想起來,溫如錦是丞相的女兒,自己倒是把這個事忘了。
不過……景燁想到那日送溫如錦回家,對方回的卻不是丞相府。想到這裡,景燁又問道:“如錦姑娘和丞相的關係怎麼樣?”
問出這種問題,夥計們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錦姑娘她…”一個夥計剛要說,就聽遠處傳來溫如錦的聲音:“你們有沒有撿好?”
“來了來了。”聽到溫如錦的叫聲,衆人紛紛抱著自己找到的木柴向溫如錦所在的營地跑去。
幾個架好木柴,點好火後。又讓幾個人去捉山上的小動物,來充當自己一夥人的晚上的美味。
如此分工,但是明確了起來。一部分的人留在原地點過,另外幾個人去外面尋找晚上吃的東西。
看著和衆人忙碌的溫如錦,景燁眸子一暗。自己只想著那日和溫如錦分開後,心裡產生不明所以的情愫。卻忘記對方是丞相溫曠世的女兒。不過……按照他的瞭解,對方又好像和溫曠世關係並不好……衆多原因,讓景燁對溫如錦的身世產生了濃厚
的興趣。
溫如錦和衆人點好柴火,回頭間,正好碰到景燁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怎的,溫如錦心臟突然快跳了一下。
站起來走到景燁面前,在外面,也就沒有拘禮。溫如錦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九皇子怎麼了?”
景燁看著站在自己的溫如錦,總覺得自己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和丞相的關係好麼?”最後,景燁還是問了一句話,問出來後,景燁都覺得自己問的莫名其妙。
溫如錦略微思索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問道:“九皇子覺得我和丞相大人的關係如何?”
景燁讓溫如錦的話一噎。只聽溫如錦繼續說道:“關於殿下您心裡的所有的疑問,你當時是一清二楚。我現在不會告訴你,我今天也不會。還請殿下自己都想起來吧。”
聞言,景燁深深皺眉。他知道自己缺失了某些記憶,可是看溫如錦的反應,難道自己曾經認識她?
“那…我們曾經認識?”景燁問道。
然而這次,溫如錦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聽到身後有夥計叫自己,溫如錦也不再理會景燁,直接向圍著火堆的夥計方向那裡走過去:“怎麼了?”
很快,夜色降臨。溫如錦一夥人圍著篝火吃著烤好的野雞。幾個人邊吃邊聊,倒也挺熱鬧。聊到後面的有的人已經有了睏意。安排了幾個人輪流守夜,衆人吃完喝完,各自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地方,把行李裡帶過來的褥墊鋪到地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一夜相安無事,衆人也從睡夢中醒來。每個人出發前都帶了足夠飽腹的乾糧,醒來後,簡單的梳洗一番,便從行李中拿出自己的乾糧。
景燁是後跟上來的,並沒有帶上足夠的乾糧。一旁的溫如錦見狀,把自己的乾糧分給了景燁一半。其他的夥計也紛紛把自己的乾糧分給跟著景燁一同過來的隨從。
和景燁坐的比較近,溫如錦喝了一口水囊裡的水:“你知道我們去近鎮幹嘛麼,就跟著我們過來?”
景燁點點頭:“你們想回子皈曾經住過的地方尋找有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說著,景燁側頭看向溫如錦:“我有時候真看不懂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溫如錦張了張嘴,在這一瞬,溫如錦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景燁,可到了最後,只問出一個問題:“爲什麼跟我過來?”
景燁深深的看了一眼溫如錦,語氣卻極盡瀟灑:“哪有那麼多爲什麼。終歸兄弟一場。”
兩個人正說著,另一邊的夥計已經收拾好行李:“如錦姐,九皇子,該啓程了。”
“來了。”景燁回了一聲,站起來拍拍衣襬上的塵土。留在原地的溫如錦還想著景燁最後那一句“終歸兄弟一場”。
“如錦姐,走吧!”不遠處,夥計們見溫如錦還不動,又叫了一聲。聽到喊聲,溫如錦這纔回過神:“來了。”說著,溫如錦起身跟了上去。
過了這片樹林,又走了不多遠。溫如錦一行人這纔到了近鎮。
“如錦姐,咱們去哪裡
投宿啊?”坐在前面駕車的夥計問道。
“去怡園樓客棧。”溫如錦坐在馬車裡回道。怡園樓,以往每次醫館採買在近鎮落腳的地方都是怡園樓客棧。這次投宿那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景燁曾經和自己也在那裡投宿過,今日過去,說不定可以讓景燁想起什麼來。
走進客棧,溫如錦特意給景燁要了一間上房。那個房間,曾經是兩個人第一次來近鎮住的房間,也是溫如錦後背受傷,請崔老過來救治時,自己所住的那個房間。
“如錦姑娘太客氣了,本不用給我訂上間的。”上樓期間,景燁說了這麼一句。卻不待溫如錦做出迴應,便徑自的跟著店小二來到房間。
後面,溫如錦和景燁的房間方向正好相反。跟著店小二走向另一邊。再次回到故地,溫如錦心裡感慨頗多。
想起景燁還是溫中棠、沒有失憶的時候,對子皈特別好。也許,那時候的景燁可能早就知道子皈的身份了。
想到這裡,溫如錦腳步一頓。若是那個時候景燁已經知道子皈的身份,那他肯定會想到過來找有關於子皈身份的東西。同樣,如果景燁早就過來找過,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這一趟都是白來了。
“不過,景燁也許沒有回來找過。因爲對方如果回來,一定會事先告訴自己。”溫如錦這麼安慰著自己。
現在,溫如錦面對著兩個情景,每個情景都各佔百分之五十。然而,溫如錦也正是被百分之五十所迷惑,忘記了另一層次的原因。
就在溫如錦一批人在客棧整修打算吃完午飯再去子皈原來的住處時,另一批從安陵城過來的人,快馬加鞭的直接來到子皈的原來住處。
坐在客棧的大堂,衆人都以爲景燁身爲皇子不會和自己身爲平民的人一同吃飯。結果等到吃飯的時候,景燁和他的隨從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來到他們所坐的桌子上。
昨晚和景燁一同在樹林吃野雞的時候,還可以選擇離皇子距離遠些的地方。可是今天,這一張桌子再怎麼遠也是一張桌子。
看得出同桌夥計們的緊張和拘束,景燁出言寬慰道:“不用拘束,把我當成…當成你們醫館的主管就好。”
話雖這麼說,可皇子還是皇子,衆人這頓飯吃的也還是異常拘謹。反倒是景燁看到溫如錦吃飯的時候,卻倍感詫異。不由得問道:“如錦姑娘,可曾進過宮?”
聞言,溫如錦搖搖頭:“只進過一次。”溫如錦心裡清楚對方爲什麼要問這句話,而自己也是有意讓對方這麼問。
這邊的景燁把話問出來,同時也想到溫如錦是丞相之女,多多少少是會受到皇室禮儀。
溫如錦飯吃的慢,可是每夾一筷,都是按照當初景燁教導自己的那般所如出一轍。
見景燁不說話,溫如錦再次說道:“可是,當初教導我禮儀的那個人卻不在了。”
“去了哪裡?”景燁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問了出來。彷彿,很迫切的想知道教溫如錦的人是誰。
然而溫如錦這次,卻端起飯碗吃起飯來,不再理會景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