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聖旨上表明的時間,寺院裡的衆人又紛紛起身走到寺院的門口,按照寺裡的輩分站好位置。等著景燁的到來。
一隱站在衆僧的最前面,溫如錦隨著站在他的身後。
時辰一到,只見遠處代表著皇家的旗幟隱隱約約間映進衆人的視線裡。看著遠處的隊伍,一隱的眼底潛藏著太多讓人分辨不出來的情緒。
不過多時,由龍凌帶隊的穿著親兵服飾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衆人面前。隊伍來到白馬寺的大門前的臺階下這才緩緩的停下來,等到中間那六個人擡著的龍轎落下,景燁這才慢慢的從轎子中走出來。
頭戴垂珠龍帽,身穿明黃色帝王龍袍的景燁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步一步的踏上白馬寺前的漢白臺階,這纔來到白馬寺的大門。
站在門前的緩臺上,景燁禮儀周到的雙手合十,對著一隱和身後的衆僧行了一記佛禮。
見天子行禮,一隱和身後的幾個小和尚也連忙回禮。
“皇上裡面請。”一隱向景燁指引著道路。
在一隱的指引下,景燁來到白馬寺的大殿。跪在大殿上的蒲團上,在坐在大殿衆僧中,跟著念起經文。
幾個德高望重和虔心的僧人跪在大殿裡和景燁一同祭拜。大殿外,還有一批沒有資歷可以進大殿和景燁一起祭拜的僧人都跪在廣場上跟著祭拜唸經。但是虔誠之心不比大殿裡的僧人少了多少。
一場經事,整整做了一小天才完事。從白馬寺的大殿裡走出來,景燁的腿已經變的痠麻。跟著一隱來到大殿旁邊的側室,坐在塌牀上。一旁,有僧人給兩個人倒好熱茶。
讓屋子裡的其餘僧人都離開房間,只留下景燁和一隱待在房間裡。看著對方許久沒有見過的人,景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麼多年,你還好吧。”景燁思忖了半天,這才緩緩張口問道。
反觀一隱,好像並不想和景燁有在深入的聊下去的意願,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可以。有勞皇帝陛下惦念了。”
見對方如此,景燁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皇兄……”
還沒說完話,就被對方冷冷的話語打斷:“皇帝陛下認錯人了,這裡除了您,沒有皇家的人,更沒有皇子和皇兄。”
聽著對方這麼說,景燁也不再說什麼,也知道這是皇家虧欠對方的。不過,景燁也明顯只是僅僅和對方客套幾句,畢竟隔著深仇,景燁能做到如此,也算是對對方一個小小補償。
和對方話不投機,景燁顯屋中煩悶,便從屋子裡離開。打算四處逛逛,等到了地方,卻發現自己來到的竟是溫如錦所在的院子前。
想起溫如錦,一直冷著臉的景燁這纔有一絲的笑意。原本沉重的腳步也變得輕鬆起來。來到溫如錦的房間,敲了幾遍門也沒有人迴應,景燁便知道對方不在屋子裡。
嘗試著推開房門,沒想到真
的推開了。景燁走進房間裡,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擺設。昨天晚上來的急,天色也是昏暗,沒有好好的看一看溫如錦住的房間什麼樣。
看著房間裡都是樸素的傢俱,景燁心裡倒生出一絲家的溫暖。自幼在冰冷的皇室中成長,後來又被三王擄走,在溫曠世家長大。景燁沒有體會太多的關於家的溫暖。
不知不覺間,景燁來到一旁的書房,見桌子上擺放著一本經書,景燁隨手拿過經書,仔細看過。三眼兩眼間,便深深的沉入其中。
就在景燁全身心的投入到經書之中,房間裡多了一個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覺。
被人從後面用手矇住眼睛,景燁剛要用自己的防身術還擊回去,不過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已經握緊的拳頭又緩緩的鬆了下來。
伸出手覆上對方矇住自己眼睛的手,景燁故意的問道:“你是誰?”
身後的人見景燁按照自己的路線問起話來,玩心大起,也操著假信問道:“你猜猜我是誰?”
“我猜……”一個轉身,趁著對方不注意,景燁轉過身去,一把抱住站在身後的人:“讓我看看你是誰。”
然後,當景燁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誰後,臉上的表情突然一滯,表情錯愕的問道:“你是誰啊?”
就在這個時候,唸完今天經書的溫如錦從外面進來。當她發現自己房間的大門打開著,就知道景燁過來了。可是,當她看清楚房間裡的景象時,臉上的表情,和剛剛景燁發現自己身後不是溫如錦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等溫如錦看清楚屋子裡的人後,沒有絲毫生氣,反而笑吟吟的對景燁說道:“皇帝陛下,這裡是佛門清靜之地,還請皇帝陛下莫要亂來。”
聽著溫如錦的話語,景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還抱著對方的自己的手。臉色有些難堪的看向溫如錦:“如錦,這……”
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對面的剛剛被景燁一把抱住的女子,又拽上景燁的衣袖:“猜猜我是誰啊。”
事情發展到這裡,景燁這才明白對方是一個傻子。不留痕跡的把自己的衣袖從對方的手裡抽出,景燁耐心的看向對方:“你叫什麼名字啊?”
對方聽到景燁問自己的名字,腦袋一歪,想了半天,笑嘻嘻的說道:“我叫景秀。”
聽到女子的名字,景燁的表情又是一愣。然而對方卻沒有發覺似的,伸手直接捏上景燁的臉:“大哥哥長的好漂亮。”
就在名叫景秀的女子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隱突然從房間外面走進來,見景秀正在和景燁站在一起,臉上突然浮現出緊張,連忙把景秀叫道自己身邊:“景秀,過來。”
不知道一隱爲什麼會生氣,但是景秀還是聽話的走到一隱的身旁。這一幕幕,讓原本想和景燁開個小玩笑的溫如錦非常不解。爲什麼一隱看到景秀和景燁站在一起的時候,要這麼生氣。
“打擾皇上休息了。”一隱緊緊的握著景秀的手,不讓她再亂動。說著,便拉著景秀的手離開了。
看
著兩個人的離開,溫如錦不明所以的看向景燁。當看到景燁驚愕的目光,以爲景燁誤會了一隱和景秀之間的關係,於是出言解釋道:“一隱大師和景秀姑娘是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溫如錦的話,景燁一直看著門口的目光看向溫如錦,嘴裡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
接著,景燁問向溫如錦:“你就沒有懷疑景秀的名字麼?”
“景秀?”溫如錦仔細的琢磨起景秀的名字。景秀,景秀,景……
景熠、景燃、景炎、景燁、景…秀……
想到這裡,溫如錦目光驚異的看向景燁:“你的意思是?”
見溫如錦的反應,景燁就已經瞭然對方已經猜出來景秀的身份。
“一隱原本叫景隱。在皇子中排名第七。他和景秀就是當面受到綺貴妃蠱惑的婉嬪所生的一對兒女。當年嬪妃死後,父皇一怒之下將他們兄妹兩個人貶謫爲平民,發配到白馬寺。”景燁回憶起往事,慢慢的和溫如錦解釋道:“可是景秀剛剛經歷了自己的死亡之事,又聽到父皇把自己發配到寺廟。一時不能接受如此事實。便瘋了。”
在溫如錦從驚異到詫異,又到憐憫的目光中,繼續說道:“白馬寺可以說是安陵城中最大的寺廟,但是在父皇當朝的時候,卻沒有做過一次皇家的祭拜。這次我來,算是十幾年間,第一次有皇家的人來祭拜。”
聽到這裡,溫如錦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我說怎麼一直不見婉嬪的兒女,原以爲是被先皇搭配到邊疆或者更偏遠的地方,沒想到,竟然還在京城中。雖然出了家,但是還在京城中,不也算是一件好事。”
聽著溫如錦的話,景燁失笑一聲:“你的心態倒是好。”
悵然一笑,景燁輕聲說道:“哪一個皇子沒有一顆對那至尊之位有過想象的心。被髮配到寺廟,做了和尚。也就等同於被斷了奪嫡爭位的路。若是當初被髮配到偏遠的州縣,還可以暗暗招兵買馬,重整旗鼓。可是到了寺廟……”說道這裡,景燁也略微的搖搖頭。
溫如錦見狀,走到景燁身邊:“可是今天在這寺廟裡待的很安穩,不是麼?”
“但願如此吧。”相對於溫如錦的放心,景燁擡頭看向房門外變的有些陰沉的天,突然說道:“可能…又要下雨了。”
溫如錦說著景燁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外面的天際已經是一片灰濛濛:“看來今天你們是走不了了,今天就在白馬寺裡住下麼?”
“也許吧。”看著窗外的灰濛濛的天,在一副風雨欲來的景象下,景燁的話語中也充滿了不可以思量的意境。
兩個人的話音還沒落,門外便傳來敲門聲:“皇上,龍將軍有事要和您稟告,請您移步庭院。”
聞言,景燁給溫如錦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走出溫如錦的房間,就在沒有一百米的地方,龍凌正目光忡忡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景燁看到對方的目光,疑惑的問道。
“宮裡的一個太妃突然逝世,皇上您要儘快的趕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