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龍凌大致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景,便目不斜視的來到房間中間,對景燁行了一禮。
景燁看到龍凌來了,疑惑不己:“你怎麼來了?”
剛剛問完,景燁就看到龍凌身後的公公,不悅的說道:“有多大點事,還把龍將軍請過來!”
“皇上恕罪!”聽到景燁震怒的話,那太監連忙跪倒地上,頭死死的緊貼在地上,不敢看景燁,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龍凌以前進宮裡,曾多次見過她。是景燁最寵的妃子,只因對方長的神似溫如錦。
能讓景燁對她如此暴怒,恐怕這件事不會是一件小事。當目光看到女子身下的血跡時,龍凌大約知道了是因爲什麼事。
對著景燁作揖一拜說道:“不知皇上爲何如此震怒?”
景燁站在高處,揮了揮衣袖,讓屋子裡候著的宮人退出宮裡。跪在一旁的公公,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爬著出去。
“楚淑儀,有孕了。”待衆人退出房間後,景燁眉頭緊鎖。
聽到這個消息,龍凌雖然驚異。不過,卻也不得不說一句實話:“皇上,楚淑儀身後後宮的妃子,本分就是爲陛下綿延子嗣。您實在是沒有辦法和理由來定她的罪。”
景燁冷笑一聲,隨即目光定定的看著龍凌:“誰說,她懷的是朕的孩子?”
聞言,龍凌目光更是驚異。驚異的看向一旁的楚淑儀,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種事發生。
“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淑儀,聽到景燁的話,強撐著吐出一個字。
就在今年新年將近的時候,她在殿裡陪著景燁喝酒時,趁著景燁喝多之際,如願上了對方的牀。楚淑儀心裡的小算盤打算的好,可是,她卻忘記了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後宮的記錄中,並沒有記錄證明朕曾經召見臨幸過楚淑儀。”景燁的話在大殿之上,擲地有聲。
按照規矩,每個宮妃在受皇上的召見,都會有專門負責這件事的宮人記錄。然而,楚淑儀懷孕一月餘。在宮中的記錄上卻沒有關於景燁曾經召見楚淑儀的這件事。這也就讓楚淑儀的“龍種”變成了“野種”。
看著楚淑儀,龍凌嘆了一口氣。有些人就是受不得誘惑。明明已經寵冠六宮,卻還想要孩子。
“皇…上……”聽到景燁的說辭,楚淑儀不甘心的叫了兩聲,攤在一旁的右手,也用盡力氣的緊攥成拳。
目光可悲的看著楚淑儀,景燁突然心生憐憫:“皇上,留她一條姓名吧。”
“哦?”景燁微瞇雙眼看向龍凌:“朕,沒有聽錯吧?”
龍凌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皇上,放過楚淑儀,就當給…如錦積善事。”
“如錦現在孤身一個人在外面,身邊這回連阿平也不在。希望皇上可以放過楚淑儀一條生路,以讓如錦在外面可以有貴人幫助。”感覺得到前方有兩道強烈的視線盯著自己,龍凌依舊還是把自己的話說完了。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救楚淑儀,但是,他卻這麼做了。龍凌向來不是衝動的人,然而這次的衝動,卻讓他本人也摸
不清頭腦。
景燁抿著嘴,目光打量著下面的龍凌。屋子裡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楚淑儀慘白的一張臉上劃過兩道清淚。
一時間,房間裡充滿了靜謐。時間久到,快讓人發瘋的時候,景燁這才清冷的說道:“來人。”
隨著景燁的話音,門外走進來兩個太監。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聖顏。
“楚淑儀有失德儀,有損皇室顏面。撤其淑儀之位。貶爲……”景燁話音一頓,思索片刻這才繼續說道:“貶到靜宮,做粗使宮女。將楚淑儀帶下去好些診治,等到身體好轉,就去靜宮報道吧。”
“是。”兩個太監依言將楚淑儀帶出房間。
看著出去的三個人,龍凌目光充滿憂慮。楚淑儀雖然只是一個淑儀,但是孃家也算是頗有背景。恐怕不會輕易了事。不過……龍凌思緒一轉,女兒在宮裡出了這種事,恐怕也會有自知之明,況且,這種事,一般來處置都是必死無疑,今日已饒了一命,應該不會再來鬧的。
想到這裡,龍凌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宮裡。回身間,龍凌已經從自己的考慮中出來。
“皇上。”龍凌看向高處的景燁:“容臣斗膽問一個問題,”
“問。”景燁不喜歡他們兩個人之間用如此疏離的詞句,可是對方偏偏要如此。
得到景燁的允許,龍凌繼續說道:“如果溫如錦一直找不到,皇上是想讓靖國皇室無後麼?”
龍凌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砸到景燁的心裡。稍稍後退了一步,景燁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的問道:“你說什麼?”
龍凌擡起頭,目光無畏的看著對方:“皇上,臣深知你所愛之人。你可以等她,可是,也請皇上考慮考慮後世之事。”
景燁坐到身後的椅子上,看著龍凌沒有說話。
“皇上,霍大人、李大人、萬大人等幾位大人正在御書房門前等候皇上覲見。”門外,總管太監的聲音打破屋子裡的寂靜。
景燁聞言,並沒有起身要離開的意思。看著下面的龍凌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景燁這才起身離開。走到龍凌的身邊時,龍凌還不忘行禮恭送景燁:“微臣恭送皇上。”
景燁離開不久,龍凌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等景燁離開後,龍凌也從房間離開。
走出皇宮的龍凌,並沒有直接回到將軍府。一路來到白鶴樓,龍凌走進酒樓,來到一處靠近窗戶的桌子。
看著外面臨近酒樓的白鶴湖。龍凌的眼睛裡泛出點點波光。
與此同時,溫如錦那邊卻傳來一個讓衆人都詫異不已的消息。
幾個人都坐在衙門裡,目光看著站在屋子中間從萬象寺回來的幾個衙差。
“你說什麼?”溫如錦口氣詫異的質問著對方
“回大人。”那衙差聽到溫如錦的問話,又將事情說了一遍:“慧通和尚自過完年就離開了萬象寺。”
“離開了。”百里臣說道:“怎麼會離開,那麼,他又能去哪裡。”
溫如錦聽到這裡,一個驚天的想法出現在腦海裡。溫如錦目光驚愕的看向
衙差:“你…有沒有查過,慧通和尚是什麼時候來的萬象寺?”
對方聽到溫如錦的問話,搖了搖頭:“沒有。寺裡主持只和我們說慧通和尚已經離開了。我們也就沒有再多問。”
溫如錦靠向後面的椅背上,不是說關於萬澄碧的案子沒有了線索,而是溫如錦覺得那個慧通和尚的真實身份。
自己可以爲了躲避一隱可以參加科舉,入朝爲官。那麼對方,又爲什麼不能去萬象寺裡當和尚呢。
自己那天去萬象寺,一隱肯定已經認出自己了。如今,對方在去萬象寺後的一天就離開了。爲什麼呢?想到這裡,溫如錦臉色一白。
發現溫如錦的狀態變的異常,坐在一旁的百里臣寬慰道:“別想太多了。總會有找到對方的時候。”
耳邊聽著百里臣的話,溫如錦卻在心裡已經沒有了希望。從靖國到蕭國,道道的城門還有邊界線。一隱可以不動聲色的神神秘秘的將自己領到這裡,可見對方的手段高明。
連國界線都可以視若無物,一隱還有什麼可以懼怕官府的理由?
溫如錦挫敗的搖搖頭,一隱一直是她在蕭國的最大的安全隱患。儘管現在已經是位於大司主的官職,可是面對一隱,溫如錦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事情沒有太大的進展。溫如錦和百里臣也可以回府了。
兩個人在城尹的送別的中,離開了衙門。走在街道上,百里臣一直對溫如錦說著自己對慧通和尚離開萬象寺這件事的看法。然而,溫如錦卻一直全無精神。
說了沒多久,百里臣這才發現對方的心不在焉:“怎麼了?”
百里臣擔憂的問向溫如錦,然而溫如錦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沒有聽到百里臣的問話。
發現溫如錦一直沒有聽到自己的說話,百里臣拍了拍溫如錦的肩膀:“想什麼呢!”
“啊!”
正在想事情的溫如錦被百里臣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得驚呼一聲。溫如錦這種反應,更讓百里臣疑惑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自從從衙門出來,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百里臣簇著眉頭看著溫如錦。
溫如錦剛剛正想著一隱的事情,現在又被百里臣這麼一拍,心中驚魂未定,心臟不停的撲通撲通的直跳。
“沒事。”
溫如錦嘴上說沒事,但是百里臣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覺得事情非同一般。
“你……”
就在百里臣還要問溫如錦一些問題的時候,一聲聲沉重的鐘聲傳進兩個人的耳朵裡。
鐘聲沉重、肅穆,聽到這種鐘聲,兩個人一時間忘了這種鐘聲是何意義,但是當聽到這鐘聲的時候,百里臣卻通體一寒。
“你…聽到了麼?”百里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鐘聲,詫異的問向溫如錦。
溫如錦緩緩的點點頭,然而,還沒等溫如錦說出話,百里臣就已經向皇宮的方向跑去。
看著對方跑遠的背影,溫如錦這才反應過來,跟著一起跑了過去。
蕭國無太后,敲如此喪音之鐘聲,只能說一件事。便是,蕭國皇帝駕崩!
(本章完)